山上吹來的風有時候會帶來一種清新的花香，她特別喜歡這種花的味道 ，但是她不敢帶回家 。

  阿奶會罵她。

  摘完野菜她會找一個地方給躲起來 ，靜靜聞著花香。

  以前她一直以為，阿奶是待她不同的 。她比村里其他的女孩子要幸運很多 。

  現在才發現 ，哪裡有什麼不同呀 ！那是因為以前有人做事 ，有人可以使喚 。

  現在家裡能使喚的就只有她。地里的事換娘來做 ，娘若是累了 ，回去也是鼻子不是鼻子 ，臉不是臉 。

  太陽準備下山了，她才從山上下來 。

  「死丫頭！做什麼去了 ，一天都不見人影 ！」

  自從娘又回去澆水之後 ，家裡沒有白饅頭吃，阿奶整日是變著法子罵她們母女 。

  「阿奶，我…我摘了點菌子。」

  清素素連忙把背簍放下來 ，裡面有小半背簍的菌子，跟現代的香菇差不多 ，很香。

  看到菌子，元氏的臉才好了一點 。

  「還不趕緊去生火做飯 ，你爹和哥哥餓了 。哼！」

  一個二個就會偷懶 ，上山半天才摘了那麼點 ！

  何氏剛進門就看到元氏站在門口，頓感不妙。

  「娘。」

  何氏訕訕的叫了一聲 。

  「淨是沒用的廢物！」

  「拿幾個餅子都拿不好 ！害我大孫子現在想吃口甜的都沒有 ！」

  元氏在怪她，不該讓人發現！

  「娘，那不是還有嗎?」

  早上出去的時候還有兩個來著 。

  難道被那死丫頭給偷吃了 ？

  「就那兩個還不夠塞牙縫呢 ！不管你想什麼法子 ，明天要讓我大孫子能吃到餅子 ！」

  「不然你就別回來了 ！回來了也是浪費糧食！」

  何氏不敢相信 ，她原以為婆母是真心待她好的 ，將她當親生女兒般。

  後來才發現，原來是小叔子能掙銀子，弟媳何氏又是個能幹的 ，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 。

  自己在家，就陪著婆母解解悶，散散心就成，原來她只不過是把她當丫鬟使了而已。

  她身上唯一的二兩銀子，已經被清大山拿去治婆母的腿了 。沒有銀子，她上哪找餅子去 ？

  夜幕降臨，天空漸漸染上了一片深藍，星辰開始在黑暗中閃爍，月光灑滿大地，給人一種寧靜安詳的感覺。

  「哎，這餅子不對勁。」

  一來上工陳寡婦就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

  「怎滴？哪不對勁 ？」

  楊桂花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

  這不跟平時一樣嗎 ？

  「這餅子 ，數量不對 。」

  「少了嗎 ？」

  「嗯。」

  「會不會是嫂子他們吃了 ？」

  聽到陳寡婦這麼說 ，都走了過來 。

  「我記得昨日最後一爐的時候 ，我上面蓋著蓋子 ，現在蓋子移一邊去了 ，餅子好像也少了好幾筒。」

  聽到說少了 ，清風跟何氏也走了過來 。

  「昨晚沒吃 ，清河他們吃完飯，也不曾來過。」

  「難不成是遭了賊 ？」

  這句話一出 ，清風覺得極有可能是遭賊 。

  昨日舅舅他們趕集 ，回來累了睡得沉，要是真的有點什麼動靜也不知道 。

  清水村裡的村民 ，都算比較善良 ，也許有個別窮凶極惡的。

  「幸虧昨日天香樓掌柜的過來搬走了，剩的不多，要不然…」

  「沒事，這個小賊看樣子只是饞了 。」

  現場沒有被大量破壞 ，烤餅的爐子也完好無損 ，餅子也只是偷了幾筒。

  還能在有這麼多人的屋子裡 ，來去自如 。那說明這個人對這裡很熟悉 。

  往後幾日，清風忙著生產 。也沒空理會那小賊的事 。

  今晚這一批做完，那兩萬個月餅的訂單算是完成了 ，到時他們還能歇口氣 。

  因為已經都是熟手了 ，做起事來會配合，比剛開始要快很多 。

  她想著到時候要不要休息兩日。

  結果在第二天準備交餅的時候 ，當天夜裡那小賊又來了 。

  「誰！」

  「給我出來 ！」

  「少在那裝神弄鬼 ！」

  何亮起來上茅房 ，回來的時候聽到外面有聲音 。

  隨手抄起邊上一根棍子出去 。

  夜裡有月亮 ，還能看得清路 。

  追到門口看到有人影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棍子打上去 。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偷東西敢偷到爺這來 ！」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打死你個小賊 ！」

  聽到動靜，何生何氏他們都起床出來探個究竟。

  可是提了一盞油燈出來 。

  「嗚嗚…嗚嗚…嗚嗚…」

  等那燈一亮，走近一看 。

  這不就是那斷了胳膊的清大山嘛 ！

  「怎麼是你 ?」

  何亮一看，這晦氣玩意！

  早知道多打兩棍子 。

  「這…這大伯哥 ?你怎麼在這 ?」

  何氏又不好上去扶，何亮又不理他。

  「這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在這是做啥嘞?」

  然後看到地上摔著的清大山跟一地的餅子 。

  頓時明了。

  這晦氣玩意又過來偷餅呢！

  賊心不死。

  幸虧沒有那麼亮 ，不然何氏跟何亮一定會看到清大山的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豐富 。

  清大山慢慢站了起來。

  他不敢看何氏，更加不敢看向何亮。

  「大伯?怎麼是你呀 ?怎麼這麼晚了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清風明知故問 。

  「嗚嗚…嗚嗚…」

  清大山比對著餅比劃著名。

  「你是說，你看到有人進來偷餅？是這樣嗎？」

  清大山點點頭。

  然後指著自己的眼睛，又指著地上的餅，然後又指指門口。

  「你是說你看到有人偷了餅子，跑外面去了，對嗎 ?」

  清大山又點點頭。

  「那大伯你看到他往哪個方向跑了嗎 ？」

  清大山搖搖頭，手指著天上。

  「你是說太黑了沒看到 ？是嗎 ？」

  清大強又點點頭。

  「哼！我看他就是那個賊！」

  他就是賊喊捉賊！

  「嗚嗚…嗚…」

  清大強拼命搖頭 ，極力否認。

  「大晚上的這麼巧 ，你不好好待在屋裡睡覺，跑到這裡還能碰上賊！別說我不信 就是三歲的孩子也不一定信 ！」

  何亮才不信他 ！明明他就是那個偷餅賊！

  他剛剛出來的時候就只看到一道人影 ，絕對錯不了 。

  「既然抓不到那就算了 ，大伯可有受傷 ?」

  「嗚嗚嗚…嗚…」

  「既然沒有受傷，那就回去吧 。夜深了該歇息了。」

  「嗚嗚…嗚嗚…」

  嗚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