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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先生,請坐、請坐……」把兒子安頓好之後,佐川茂雄對待李江南的態度大變,既親近又尊敬,就像來了貴客似的,連稱呼都變成了先生。
剛才李江南隨便三兩下就治好了兒子多年難以治好的精神疾病,使得佐川茂雄發現,這個從未謀面的「表侄兒」,說不定是個身懷奇術的高級人才,自己理該與這樣的人才多多親近,爭取讓這樣的人才為自己所用。
野尾家康卻是鬱悶極了,就像死了爹似的,耷拉著腦袋,不吭聲地陪在了旁邊。
剛才他不但挨了親王表舅的耳光,還給李江南這個令他非常看不起的窮親戚鞠躬道了歉,這對他堂堂的野尾家族的少主人而言,可真是個難以承受的羞辱。
可惜沒有辦法,誰讓那個窮親戚三兩下就把世子殿下的頑症隨便就治好了呢?
搞得親王表舅現在對那個傢伙的態度……
簡直是不可理喻。
「江南啊……」佐川茂雄陪坐在李江南的身邊,一副親近地笑容,跟他說說話,「表叔非常奇怪,我那兒子那麼多高明的醫生全都束手無策,為什麼你這麼簡單就治好了?」
「剛才你,用得是什麼奇門醫術啊?」
李江南看了看他,心想他是由美子的堂叔,而由美子又是自己老婆,按照這個關係,叫他「叔」也是應該,便改變了先前稱呼他「親王殿下」的稱呼,跟他親近了點。
「茂雄表叔,小世子這病……我說多了你也不會明白。」
「總之你只要明白,小世子的失魂症,靠正規的醫藥手段肯定是治不好的,但是我習練過一些華夏傳統秘術,正好就懂得治療失魂症,所以就是這個樣子了。」
佐川茂雄聽得懵懵懂懂,只能夠哦哦地連連點頭,其實他對李江南治病的方法並不感興趣,他最關心的是,自己的兒子還會不會犯這種病。
「茂雄表叔。」
李江南見這一會火候差不多了,便開始說起了他想要爭取到的事,他道:「小世子這裡,我奶奶的遺願算是完成了。」
「可我奶奶的另外一樁遺願,關於讓我來參加此次皇室遴選駙馬……」說到這裡,他停住了話頭,眼光觀察佐川茂雄的表情。
說起了這件事情,佐川茂雄就有點為難了。
李江南話里的意思他懂,無非是想讓他這位親王出面推薦,給他弄一個遴選駙馬的資格。
可他只有兩票推薦權,一票已經給了與他有利益捆綁關係的其他家族,一票剛剛給了野尾家康,還換到了野尾家族百分之五的股份,和一盒子珍稀古玩。
而這位表侄兒這裡……
雖然李江南治好了他的兒子,但他也有他的盤算,畢竟這位表侄兒家境衰敗、聲望不顯、在皇族中沒有任何影響力,如果推薦他去遴選駙馬,等於把這一票寶貴的推薦權丟進了水裡,換不到實實在在的好處不說,說不定還會落得一個舉薦人察人不明的罪過,實在是很不划算。
他只好尷尬地笑笑,歉意地道:「江南啊,你想遴選駙馬的事情,表叔是真的有難處啊。」
「表叔手裡的兩個推薦人選,一票已經推薦上去了,另一票先前答應了野尾家康,這手背手心都是肉,表叔實在是不好食言啊……」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也就是說,他還是打算把最後一個推薦權利,用在野尾家康這位表外甥的身上,而不是用在李江南這位「表侄兒」身上。
畢竟人家表外甥先到一步,而且還奉送了大筆錢財,更而且由表外甥遴選駙馬,要更加有勝算。
佐川茂雄這樣表態了,一邊上的野尾家康,便暗暗地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親王表舅總算言而有信,沒有因為木子江南這個傢伙給他兒子治了病,就把屬於自己的遴選推薦給了他,這是大事,這件大事總算沒有搞砸。
想到這裡,野尾家康又開始有點自得了。
他恢復了慣有的傲慢姿態,用蔑視地眼光瞧了李江南一眼,那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就像一個高大上的名流貴族,在鄙視臭水溝里蹦上來的一隻小蛐蛐。
哼,你這種貨色也想遴選駙馬。
做夢。
他想。
李江南把野尾家康那輕蔑的眼神看在眼裡,也沒跟他計較,而是搖了搖頭,微微嘆息一聲。
「茂雄表叔,既然你有難處,那我也不能強求,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佐川茂雄鬆了口氣,連連點頭:「實在是不好意思,表叔這件事無法幫忙,其實表叔的心裡也很慚愧。」
李江南客氣地擺擺手,「表叔不用慚愧,是表侄兒冒失了。」又站起身道:「既然如此,表侄兒這就告辭了,等下回再來京都的時候,我再來看望表叔。」
佐川茂雄愣了一下,連忙站起身道:「江南,聽你這話的意思,你還要離開京都?」
「對,來京都只是為了完成奶奶的遺願。」
李江南走向門口,「既然遴選駙馬沒有資格,那我就應該返回華夏,跪在奶奶的墳前,替她守孝,向她告罪。」
佐川茂雄聽後有點不安,試探地道:「可是你走了之後,我那兒子,會不會出現舊病復發的症狀啊?」
看得出來,李江南走還是不走其實並不重要,關鍵是他兒子的病症要徹底斷根。
李江南停下腳步,猶豫地道:「小世子這裡……」又微嘆一聲,「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估計小世子身上的這種失魂症,舊病復發的概率會很高。」
「而且根據我的經驗,如果失魂症這種病不能一次斷根,復發起來,反而會更加頑固,小世子的病情可能會更加糟糕,而治療的難度會更加增大,所以……」
「所以怎麼樣?」佐川茂雄眼光期待,很希望他能改變主意,就留在京都給兒子治病。
李江南為難地道:「表叔,如果我有時間,當然會留下來盡心盡力,治好小表弟的失魂症。」
「可是我奶奶剛剛過世不久,我必須要去她的墳上守孝,還要向她告罪,懺悔自己無法遴選駙馬的過失,所以我這個侄兒,實在是分身無術啊。」
佐川茂雄聽了這話,暗暗的鬱悶。
李江南看了看他,又道:「要不然這樣吧,你讓小世子跟我去華夏,雖然那邊治病的條件艱苦了一點,跟我去守孝也委屈了一點,花費的時間也要長了一點,但有我親手照顧,就算有再多的困難,估計三五年內,也能把小表弟的病治好。」
李江南真誠地道:「茂雄表叔,你看這樣可好?」
佐川茂雄假笑了笑道:「江南表侄,我看你就留在京都,不要走了。」
「既然你有志向參選駙馬,怎麼能遇到困難,就臨陣退縮呢?」
「我看這樣好了,乾脆你就留在京都,由茂雄表叔來做你堅強的後盾,幫你克服困難,支持你去參選駙馬。」
李江南訝異地道:「表叔,您這話的意思,莫非是願意推薦我去參選駙馬?」
「本王原本就有這個心意。」
佐川茂雄臉都沒紅,大言不慚地道:「本王看你儀表不凡,又身懷奇術,是個難得的人才。」
「像你這樣的人傑俊才,本王當然要挖掘出來,大力推舉,作為由美子殿下的駙馬人選。」
他浩然正氣地道:「只有大力推舉人才,才是本王報效皇恩的應有之義,所以……」他溫和地拍拍李江南的肩,「江南表侄,你就不要再推辭了。」
一邊上的野尾家康急得跳了出來,「表舅,如果你推薦他去參選,那我呢?」
佐川茂雄漠然地道:「家康啊,你的事情表舅愛莫能助,你還是另謀門路吧……」
野尾家康頓時傻了。
他看了看邊上的李江南,那傢伙正在壞笑,瞬時間,野尾家康把臉都氣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