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有唐伯虎的《雨竹圖》,還有齊白石的《墨蝦》,金又名看著眼底下這兩幅多麼熟悉的畫作,感覺整個人都快迷茫了。
這兩幅珍稀字畫,不就是從他手上送出去的麼?
這才兩天時間不到,這兩幅送出去的字畫,又轉了個彎送了回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點了點這兩幅字畫,驚疑地問白若彤:「這幅《雨竹圖》,還有齊白石的《墨蝦》,你從哪裡得來的?」
白若彤愣怔半刻,才緊張地道:「是、是我老公給我的。」
「你老公?」
這一下,金又名徹底不淡定了。
他當然不會忘記,這兩幅字畫已經同時送到了那個身份背景極為恐怖的大人物李江南的手裡。
如果李江南就是她的老公,而剛才又兇巴巴地逼她喝酒,這樣一來,豈不是得罪了李江南的老婆,也就等同於得罪了李江南那尊神?
當時在江灣公館,因為顧佳偉那名官二代得罪了李江南,就連顧佳偉的老爸顧請濤那位地方要員都差點丟了烏紗帽,金又名一想起這事,心裏面就開始冒涼氣。
他惶惶不安地問道:「白小姐,請問您的先生貴姓?」
白若彤被他那怪怪地眼神盯得心裡發毛,更加緊張,語無倫次地道:「不、不是什麼貴姓,我老公叫李江南。」
「這……」金又名大驚失色,果然是他!
張寶君發現有點不對勁了,估計是這兩幅字畫是贗品的原因,讓金先生心生不滿了,便湊了過去,討好地說:
「金先生,那個叫李江南的就只是個靠老婆混飯吃的窮酸廢物,他收藏的字畫,自然不是什麼真跡,你就將就一點,隨便看兩眼算了。」
金又名轉過頭道:「你剛才說什麼,廢物?」
張寶君連連點頭,陪上笑道:「對對對,那個叫李江南的傢伙就是廢物,一個死沒出息的廢物……」
「你在作死嗎?」
「快給我閉嘴!」
金又名突然暴怒,一個重重的大耳光直接抽到了他的臉上,打得張寶君嗷地一屁鼓跌倒在地,把椅子撞得哐當作響,連胖臉都打腫了。
「我警告你,別亂說話,要不然我會親手整死你……」
金又名氣憤地指著張寶君,感覺這個傢伙令自己越來越不滿意了,竟然當著李太太的面,說李江南是個廢物,這豈不是在作死嗎?
如果這話傳到了李先生的耳里,就連他也會有麻煩!
張寶君被打得臉頰紅腫,冤屈地看著他,半天也沒想明白,金先生這是哪根筋不對頭?
白若彤也有點呆住了,捂著小嘴,眼光驚恐,傻傻地看著。
常副總幾人同樣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金又名及時擠出笑臉,又主動來到白若彤跟前,「對不起,對不起,白小姐,剛才金某人對您的態度不友好,金某向您賠罪了……」
說著金又名便深深鞠了一躬,弄得白若彤手腳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這是怎麼了?」
「堂堂的首富金先生,怎麼突然就向白總服軟了?」
常副總、謝主管、女總監等人,更加看不懂了。
「白小姐,請問您的先生李先生,應該不知道您在這裡跟我見面吧?」金又名笑得那個熱情,極力想掩飾住內心的不安。
他希望李江南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他金又名剛才得罪過他的老婆,只要李江南什麼都還不知道,那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可是,白若彤卻弱弱地道:「我老公,就在隔壁。」
「什麼?」金又名的臉色頓時變了。
這時,吱呀地一道門響,李江南似笑非笑地走進包廂,說道:「剛才我在隔壁,好像聽到我老婆在哭。」
「所以我就不請自來,隨便看看。」
「金先生,聽說你的三福集團跟我老婆的來遠公司,有一點小小的麻煩,不知道這件麻煩,現在解決了麼?」
以李江南敏銳的耳力,自然能夠聽清楚這邊發生了什麼,他現在過來,無非是給金又名施加一點壓力,幫白若彤出個頭。
金又名看到李江南果然出現,而且還笑得那麼曖昧,心裏面那種不踏實的感覺,更加變得強烈了。
他急忙離開桌位,把椅子撞得咣當作響,然後緊走幾步上前,點頭哈腰,擠出笑容說道:「李先生,誤會、都是誤會。」
「我跟李太太之間,並沒有出現什麼麻煩。」
李江南拉開條椅子,隨便一坐,「是麼?」
「不是說金先生一定要我老婆賠償四個億的違約金麼?」
「這麼大的麻煩,不太好解決吧?」
金又名連連搖手,強笑地道:「沒有、沒有,沒有什麼不好解決的。」
「這都是我下面的人不會辦事,在跟李太太簽合同的時候,擅自加了個違約條款,所以才搞出了一點小誤會。」
「李先生,您稍等,當著您和李太太的面,我馬上解決……」
說話間,他指了指張寶軍,惱怒地道:「那份合同呢?」
「把合同找出來,交給李先生!」
張寶君此時看李江南的眼光中已經充滿了膽寒,他已經發現不對勁了,搞了半天,那個李江南,竟然是個有來頭的大人物,就連金先生都很怕他。
張寶軍趕緊從公文包里翻出一張紙質合同,戰戰兢兢。
金又名嚴厲地道:「當著李先生和李太太的面,把這份合同吞了!」
「啊?」張寶軍的臉色頓時黑了。
不過董事長說了話,他不敢不聽,他只好當著李江南的面,哭喪著臉,真的把這幾張紙,生生地吞了下去。
合同毀了,賠償違約金的事情自然是不存在了,金又名再次擠出笑臉,向李江南說好話:「李先生,您看,剛才的一點小誤會,已經圓滿地解決了。」
「您太太和您太太的公司,可以放心了。」
「嗯。」李江南點點頭,又看向白若彤的桌前,指了指那四大杯白酒道:「那是怎麼回事?」
「我老婆從不喝酒,難道你想要她喝酒?」
金又名心頭一慌,連連搖手道:「不不不,不敢不敢,那四杯酒都是倒給我的,不是給您太太的。」
「開玩笑吧?」
李江南道:「一口氣倒四杯,你酒量有這麼大嗎?」
金又名一點頭:「有!」又睜大眼道:「李先生您別不相信,我這人酒量很大,平常喝酒,經常要一口氣喝好幾杯……」
說話間,他果然過去端了酒杯,一杯接一杯,當著眾人的面,皺著眉頭,喝起了酒來。
常副總等人當然看得出來,四大杯喝下去,堂堂的首富金先生,肯定會醉成神經。
他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忌憚李江南。
常副總等人再看李江南時,難掩心中的震撼,眼神已經全都變了。
而白若彤眸光閃動地看著李江南,就像看到怪物,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