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淡淡地吹著茶道:「你看我做什麼?」
「你要是不喜歡被這個傢伙糾纏,直接趕他走就是了,又有什麼好糾結的?」
「你是個女總裁,不是笑臉逢迎的交際花,沒必要跟這種人交什麼朋友……」
一聽這話,張寶軍頓時就心裡不痛快起來。
「你算什麼東西?」
張寶軍生氣地指著他,斥責地道:「我跟白總交朋友,輪得到你來多管閒事?」
常副總、謝主管、女總監等人看到李江南這傢伙又跳出來搞破壞了,心裏面那個氣啊,別提有多鬱悶了。
難道他不明白,如果不拉攏住張寶軍,他老婆的公司就要垮了麼?
常副總趕緊上去息事寧人,好言好語地勸說:「張總,您別生氣,先消消氣,您聽我說。」
「白總以前是他老婆,現在跟他離了,我估計他心裏面肯定還不舒服,所以看到您和白總交朋論友,自然而然,他是有情緒的。」
「張總,您是個有肚量的大人物,不能跟這種人一般計較。」
「對對對,張總,以您的身份,不能跟他這種人計較啊。」
「他一直就是靠白總才能在公司里混口飯吃,就是因沒出息,白總才跟他離的婚,這種人想要吃醋,您就讓他在邊上吃乾醋,又何必跟這種人動氣呢?」
女總監、謝主管齊齊跟著上前勸說。
聽同事們這樣評價李江南,白若彤除了失落,再沒有其他的情緒。
她甚至開始後悔,今天就不應該讓李江南過來跟自己在一起,這樣他也就沒有機會幫倒忙,說些魯莽和冒失的話,來惹得張總不高興了。
她下意識地看了李江南一眼,眼光中有濃濃的幽怨。
「呵呵,搞了半天,原來一直是個靠老婆吃飯的渣渣……」
經常副總等人一陣勸說,張寶君也就沒消氣了,他瞧了瞧李江南,開始得意起來說道:「算了算了,我這人大度,吃得起虧。」
「跟一個靠老婆的廢物鬥氣,只有沒出息的人才會那樣干,你們看看我,像是個沒出息的男人麼?」
哈哈地一陣鬨笑,大家都明白,張總這是在開玩笑了。
張寶君又不屑地瞧了瞧李江南道:「好吧,我就不跟你這種沒出息的傢伙一般見識了,你喜歡吃醋,就躲在一邊慢慢吃吧。」
「現在我要跟白小姐談公事了……」
聽他這樣一說,常副總等人都很明白,張總總算是被拉攏過來了,這是要出謀劃策,給來遠公司幫幫忙了。
幾人紛紛圍住張寶君落座,有人替他泡茶,有人替他點菸,有個秘書小姐則拿起小本本,擺出認真聽講做記錄的姿態,儼然把張寶君當成了極為重要的核心人物。
白若彤失望地看了李江南一眼,也不再多管他了,噠噠噠地坐到了張寶君的對面,眾人開始商議起來。
李江南不會在乎他們是什麼態度,只是冷眼旁觀,偶爾喝一喝茶。
「白小姐,你們公司要想免掉這樁麻煩,最關鍵的用力點,還是我們三福集團的董事長金友明。」
張寶君收了人家的重禮,又跟貌美的女總裁成為了朋友,當然也要盡點心力,幫襯人家一把。
「金先生那裡,我說話還算管用,自然會幫你們出面,說一說好話。」
「但你們也要給他一個態度,至少要送上一份道歉的禮物,當面向他賠罪,讓他消了心裏面的那口氣。」
「金先生那種人物,已經超脫了錢和物質的層面,不會把四億元賠償金看在眼裡。」
「金先生貴為我省首富,如今又是本省工商聯的會長,他看重的是自身的名譽,講究的是一個心氣。」
「只要你們端正態度,順著他,讓他改變對你們的看法,平了他心裡的那口氣。」
「相信我,金先生真不會在意那四億的違約金。」
常副總等人聽得是眼光發亮,忙不迭道謝:「多謝張總的寶貴建言,我們一定會按照您的指導思想,去找金先生承認錯誤,擺出最誠懇的態度。」
常副總又為難地道:「不過,先前我們給金先生打電話,他一聽是來遠公司的代表,話都不說就直接掛了,我估計金先生對我們來遠的成見很深,不一定會見我們的面啊。」
張寶君想了想,說:「咱們這樣,我給你們幫忙幫到底。」
「我先用自己私人的名義,把金先生約出來吃飯,地點就定在這家酒店,方便你們行事。」
「然後到了合適的時候,你們再來我們吃飯的包間。」
「有我在場,金先生多少會給我一點面子,就算對你們來遠公司再為不滿,也不至於不給你們說話的機會。」
常副總等人喜悅地道:「好、好,那就麻煩張總多費心了。」
白若彤趁機插句話道:「那麼張總,我們對金先生不熟,不知道他的個人喜好,依你看來,我們該準備什麼禮品,送給他比較合適?」
張寶君認真地道:「白小姐,你們可千萬別送名表之類的東西給他,金先生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如果你們送這種銅臭味太濃的東西,反而會讓他感受到了侮辱。」
「金先生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他喜歡附庸風雅,平常喜歡跟收藏界的朋友互相交流。」
「現在的金先生沉迷於古玩和字畫,如果你們有這樣的藏品,不妨投其所好,送一件給他。」
白若彤等人聽後都傻眼了,「古玩和字畫,這一時半刻要到哪裡去弄啊?」
「我們這種人頂多都只能算小企業家,不像金先生那種顯貴名流,平常也沒有心思去收藏古玩和字畫,而且那種東西,我們也玩不起啊。」
這時候,李江南放下茶杯,淡淡地開口了。
「若彤,這件事我可以給你們幫幫忙。」
「正好,我這裡有兩樣字畫,你把它送給金先生,我估計他會喜歡。」
「你?」眾人齊齊轉頭看著他,深感疑惑,一個沒卵用的廢材吊絲,也能收藏字畫那種高級玩意,真的還是假的?
白若彤也很奇怪,美眸迷惑地看著他。
李江南不急不慢地起身,走去門廳,把掛在衣架上的單肩包拿了過來,從裡面掏出兩幅字畫捲軸,交給白若彤。
「正好,這兩幅字畫我帶在了身上,打算上街的時候找個商家定製畫框,現在看來已經沒必要了,就一併交給你……」
這兩幅字畫,一副是齊白石的《墨蝦》,一幅是唐伯虎的《雨竹圖》,恰好是三福集團董事長兼工商聯會長金友明,前兩天在江灣公館通過新川左兵衛之手,轉贈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