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既來之則安之,不如繼續前行……」
聽由美子說了這些話後,李江南只能調整好心態,繼續前行,看由美子究竟想搞什麼名堂。
三人一路無言,走不多久,突然眼前豁然開朗,似乎來到了山體的內部,一座極為高大寬敞的天然洞穴。
「李先生,我們到了,就是這了。」
由美子停下腳步,從腳邊提起遺留在通道中的一盞氣死風燈,這老舊的風燈鏽跡斑斑,也不知道歷經了多少歲月,顯然也是二戰時代留在這座工事中的物品。
估計由美子事先來過這裡,使用過這盞風燈,她剛提起這盞風燈,李江南就聞到了刺鼻的煤油氣味,接著由美子劃了根火柴,點燃了這盞風燈。
「李先生請看,由美子並沒有欺騙你,這座二戰工事,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天然溶洞……」
由美子說著舉起了風燈,搖曳的燈光下,李江南看得清楚,前方這座空闊而巨大的洞穴,足有七八層樓的高度,有兩三個足球場大小的面積,地上有向上突起的石筍,頂上有向下自然生長的鐘乳石,一條一條,有如倒懸的利錐。
由美子沒有說錯,這就是一座巨大的天然溶洞,只是在二戰時代,被當時的日軍工兵改造過,成為了一座隱秘的地下工事。
溶洞的中央,地面被人為地砌平整了,有供軍隊列隊行走的步道,也有可以供車輛通行的車道,甚至還有廢棄的鐵軌,可以用小礦車在內部運輸軍需物質。
在這座中央溶洞的四周,洞壁被人為開鑿出一個個四通八達的內部通道,通道口的石壁上還有紅漆刻印的日語標識,雖然歷經滄桑,那些文字大多剝離脫落,但李江南依然辨認得出來,那是「軍械庫」、「通訊室」、「發電房」之類的路牌指示標識。
身處這座寬廣完備而又隱秘的地下工事,李江南感受到了震撼,也不知道當年改造這座天然溶洞,由美子的天皇家族動用了多少工兵部隊,以及花費了多長的時間。
由美子估計李江南把這座中央洞穴已經看夠了,便放低油燈,領著他走進「兵舍」通道,來到一座應該是給軍官首領起居用的寬大房間。
房間裡的桌椅床櫃大多都是鋼鐵製品,雖然布滿了鐵鏽,但大多能用,李江南看得出來,由美子應該提前來這裡收拾過,房間被清掃得非常乾淨,並沒有其他地方那種濃濃的灰塵氣味,包括那些鐵桌子鐵椅子,也被由美子仔細擦過,甚至那鐵架子床上,都鋪上了嶄新的床單。
「你在這裡住過?」李江南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近一段時間,並沒有特意來這裡住過。」
由美子把油燈掛在牆上,稍微調長燈芯,讓燈光變得更加明亮,「但是以前,每次由美子需要閉關悟道的時候,就會一個人來到這裡。」
「在這裡靜心練功,會感覺時間過得很快。有時候一個月,有時候三個月,甚至半年,都會生出一種錯覺,似乎是一晃而過。」
如果是平常女子,一個人獨自居住在這陰森冰冷的地下工事,估計不用幾天,就會變成神經病。
但由美子顯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東洋皇族公認的天選之神女。
「李先生,請坐,由美子為您沏茶。」
李江南看了看她,不明白她一定要帶自己來這裡是什麼目的,便走了過去,跟她一塊坐了下來。
「李先生,先生所需要的靈龜藥草,不需要特意再去尋找。」
「昨天由美子來過這裡,已經為先生搜集了不少藥草。」
由美子煮好茶後,打開身邊的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包東西。
「如先前說過,由美子承諾過先生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而且由美子也不會欺騙先生,對先生撒謊……」
李江南聽後看了眼,那包東西的確是靈龜藥草,份量蠻多,足夠他隨便用了……只是他不明白,由美子為什麼不直接帶回去給他,而是一定要在隔了一天之後,把他帶到這裡來?
李江南暗暗地起疑,心中對由美子的戒備一點都沒有消散,但他既然已經來了,就不會怕由美子對他使出什麼招,因為一個功力大不如前的由美子,再加上一個毫無武功底子的侍女花子,無論如何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索性大方了一點,捏起茶杯吹了吹,隨口問道:「由美子,先前你說,特意在這裡設宴款待我,那你的酒宴呢?」
由美子輕輕躬身:「不好意思。」
「李先生應該是餓了,由美子這就去辦。」
由美子說著起身,與花子一塊,去了隔壁的房間。
李江南之所以這麼一問,是因為他根本不相信由美子會在這裡設宴款待自己,他只是想看由美子怎麼回答自己,想知道由美子究竟在搞什麼鬼。
不過他跟著過去看了看,發現由美子真的沒有騙她,在鄰著的廚作室里,由美子果然準備了許多魚肉果蔬之類的精美食材,並且還有足足一箱的美酒。
由美子親自下廚,花子在邊上為她幫廚,不用多久,好幾道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式,就擺在了桌上。
李江南尷尬地看著這桌酒宴,乾脆直接了點,問道:「由美子,不如說清楚。」
「你特意把我引到這裡來喝酒,究竟是什麼想法?」
「難道在這種陰森黑暗的地下工事裡喝酒,你覺得會更加有情調嗎?」
由美子沉默半刻,才道:「由美子把先生請來此地,是因為有一件為難的事情,想跟先生商量。」
「說!」李江南簡短地道。
由美子稍稍躬身:「由美子希望,先生能娶由美子為妻。」
李江南漸漸地剔起雙眉,半刻後才道:「你剛才說,要我娶你為妻?」
「嗨。」由美子躬身不起,「如果可以,由美子希望先生先與結髮妻子斷絕關係,然後入贅我大日夲皇族,成為由美子的駙馬。」
李江南目光懷疑地盯著她,下一刻才道:「由美子,你是不是發燒了?」
「如果你覺得這樣好玩,你可以自己玩,本人恕不奉陪……」
李江南說完起身,抓了那包藥草就走。
不說要拋棄結髮妻子,就只說必須入贅。
他已經有了三年入贅女婿的痛苦經歷,現在竟然有個東洋女人叫他再一次入贅,去給東洋人當一回入贅女婿,就沖這一條,李江南就覺得由美子是個神經病人。
不過他還沒走遠,就聽身後,由美子清冷地開口:「你出不去的。」
「由美子非常清楚,你不會答應由美子的條件,所以,由美子帶你進了這座工事,你就已經出不去了。」
李江南回頭看了她一眼,「說清楚,什麼意思?」
由美子與花子並肩站在原地,兩女的面容上突然間都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悲寂,「可惜了,江南君,剛才由美子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
「可惜你一如由美子的料想,不會答應由美子的要求……」
由美子緩緩地舉起手裡的一隻袖珍遙控,輕輕地按下,只聽轟隆的一聲巨響,整座地下工事都在晃動,李江南幾欲站立不穩。
轟隆地巨響來自進入通道的方向,李江南站穩身形之後,把目光看向那方,突然明白了些什麼,臉色漸漸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