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不知道由美子要自己回去做什麼,但他不敢大意,只得硬起頭皮,再次跟隨這名軍官上了酒樓。
李江南走進廂房,由美子已經不再是先前那副盛氣凌人的表情,她平靜地跪坐在那裡,輕輕地向李江南躬身,說了一句表示道歉的話語。
花子小姐連忙起身請李江南落座,軟語說道:「李攔江先生,對不起了。」
「小姐自知剛才的行為對先生非常無禮,所以想把先生請回來,誠懇地向您表達歉意。」
李江南只想擺脫她們的糾纏,並不落座,他保持疏遠而不失禮貌地態度,漠然說道:「由美子殿下,花子小姐,剛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鄙人不會怨恨在心。」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在下還有事務纏身,請恕在下失陪……」
李江南說完轉身就走,花子小姐連忙跑上去攔下他道:「李攔江先生,請先生不要走,小姐還有一些事情,想跟先生商議。」
李江南聽她說起「商議」這個詞,暗暗地感到古怪,他轉頭看了眼跪坐在地的由美子,由美子向他微微地躬身,一副平靜溫柔地姿態,只是請求他能夠留下來,與先前那副殺伐果斷的畫風,已經是判若兩人。
李江南看得出來,不論是由美子也好,還是花子小姐也罷,她們兩對待自己的態度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種警惕與敵意,顯然說明她們兩個已經不再懷疑自己的身份,那麼……
一個大膽而冒險的想法,漸漸地在他的心頭滋生。
李江南調整好心態,讓自己保持鎮定,重新面對由美子,跪坐下來。
「殿下不必多禮,不知道殿下有什麼事情,需要同在下商議?」
見他態度回暖,花子嬌俏地笑了起來,連忙跪坐在他的身邊,替他倒酒。
由美子此刻對待李江南的態度比起先前要柔和多了,她再次躬身一禮,表達道歉,然後輕聲地說道:「李攔江先生,由美子自知剛才得罪了先生,所以……」
李江南及時出聲,打斷她道:「殿下有什麼事情,可以直說。」
由美子輕輕點頭,然後垂低眼光,俏臉泛紅地道:「李先生的職業是記者,按理說由美子不應該干涉先生的記者工作,不過由美子先前向先生敘說的那件秘辛,涉及到由美子所在的皇室家族的整體榮譽,所以……」
她話還沒說完,李江南就知道她想要表達什麼了。
先前由美子毫無保留地把以前被李江南強姦的隱私說了出來,到了現在,她有點後悔了,很害怕這種猛料被眼前的這位記者先生在報紙上抖露出來,那樣的話,整個東洋皇室的名譽,就徹底臭了。
「殿下不必多慮,鄙人一定會守口如瓶,不會拿殿下的個人隱私,來謀取個人利益,鄙人不會做那種不道德的事情。」
由美子聽後送了口氣,再次躬身:「阿麗亞多……」
花子也笑了起來,頗為親近地黏了上去,「李先生,花子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
「先前小姐打了你,但你一點都不怪罪小姐,你一定是一位善良的謙謙君子。」
聽了花子這句玩笑話,李江南只能尷尬地笑笑,回道:「花子小姐過獎了。其實我不是善良,而是害怕。我如果不保守秘密,估計會被殿下滅口。」
「才不是呢,小姐根本不是你想像得那麼可怕,小姐不可能會幹出殺人滅口的壞事……」
顯然,花子這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還只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李江南隨口回了她一句玩笑,她就當真了,以為李江南真的是害怕被由美子滅口。
有杏梨花子在旁邊插科打諢,廂房裡的氣氛就變得活躍多了。
由美子看到李江南的臉上被自己打傷,不但紅腫一片,還在一絲絲地流血,由美子感到過意不去,便輕輕躬身說道:「先生稍候,由美子去去就來。」
她起身去了外面,拿來了碘酒棉簽之類,然後在李江南身邊跪坐下來,伸出纖纖玉手,親自替李江南的臉上塗藥。
李江南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他根本沒想到由美子會有這樣的舉動,現在由美子挨得這麼近,他可以聞到由美子吐氣如蘭的鼻息,心裏面不禁暗暗懷疑,由美子這樣做,是不是還在試探自己,這張臉是不是假的?
「先生無需緊張,由美子只是想稍微彌補一下先前的過錯……」
由美子倒並不是他想的那樣,還在懷疑他的面容。
先前由美子那一刀扎破他的面部皮膚,就已經清晰地看了出來,李江南的臉上沒有蒙皮,膚色正常,表情也很正常,再加上刀鋒落下,鮮血自然溢出,顯然這張臉就是他本來的天然面貌。
只是由美子並不知道,李江南不需要使用人皮面具,同樣可以改變面部容貌。
李江南心中有鬼,只能緊張地屏住呼吸,任由由美子那隻纖纖玉手,一點一點溫柔地替他在臉上搽藥,等由美子終於放下藥棉之後,李江南才暗暗地鬆了口氣,連額頭上都冒出汗來了。
花子笑了,開口說道:「李先生,你的臉紅了。」
「你知不知道,你是天下最幸運的男士。」
「由美子殿下除了對待她的天皇爺爺,從來沒有這樣服侍過其他的男子,先生是由美子殿下親手服侍的第一人。」
由美子用稍顯責怪的眼神輕輕地看了她一眼,花子立刻不再笑了,悄悄地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向李江南做了個鬼臉。
李江南有點尷尬,只能假裝沒看見,端杯喝一喝茶。
由美子收了藥盤,委婉地說道:「李先生,由美子常年身在宮中,幾乎沒有朋友,更沒有來自於華夏的朋友。」
「如蒙先生不棄,由美子希望能夠與先生經常往來,成為無話不說的知交好友。」
李江南微微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本能地感到狐疑,不明白由美子想要跟自己經常往來,究竟是什麼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