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白家祖屋的院子裡,病情已經見好的白老太太正坐在藤椅里曬太陽,老太太的左側,孝敬孫子白高歌正蹲在那裡乖巧地為老太太捏腿,而老太太的右側,一個中年男人正在為她泡茶。
中年男人是老太太本家的侄兒,也在白家的公司擔任高管,算得上白老太太一手提攜的親信,也相當於老太太身邊的參謀。
老太太抬手端起茶杯,吹了吹道:「本以為李江南是個不中用的廢物,想不到還是個人物,有一身不錯的醫術。」
聽了這話,白高歌沉不住氣了,一提起李江南那個廢物,就讓他不爽。
「奶奶,李江南算什麼東西?」
「懂得點醫術有什麼了不起,廢物就是廢物。」
中年男人制止他道:「高歌,少說兩句。」
「如果不是李江南出手治病,老太太已經走了。」
白高歌很不服氣,站起身道:「表叔,你這話說的不對。」
「當時你也看到了,李江南是怎麼侮辱我的。」
「如果不是我抽了自己兩個耳光,低頭求他,他怎麼可能會出手給奶奶治病?」
「就算他給奶奶治了病,也是藏了私心。」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這是想討好奶奶,想跟白若彤復婚,重新傍上我們白家!」
中南男人皺眉看了看他,本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是忍了忍,沒有做無意義的辯駁。
老太太慵懶地靠進藤椅里,雙眼半合,曬著太陽說道:「好了,不要多說了。」
「我心裡有數,我不喜歡他。」
「就算他給我治了病,我也不會領他的這份情。」
「如果不是他糾纏白若彤,我那不聽話的孫女,早就嫁給了顧舟,而我們白家,也已經跟南洋顧家結成了姻親。」
「對對對,如果不是那個廢物從中使壞,我們來遠公司的業務,早就拓展到了南洋。」白高歌附和地道。
這時,一個僕人端了藥過來,放在老太太跟前的小茶几上說道:「剛才省城那邊來了電話,問老太太什麼時候過去療養?」
老太太經此一病,已經有心離開江州,去小女兒那邊頤養天年,近幾日就會動身。
不過在此之前,老太太必須把家族事務,尤其是公司里的事務做好安排,這之後才會動身。
老太太回了一句,等僕人走了之後,便與那名中年男人商議:
「我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管不好了,這次我去了省城之後,公司里的事務,應該換一個當家人了。」
「我打算讓白高歌出任公司的董事長,以後,你要盡心盡力地輔佐他。」
「您老放心,我肯定會支持白高歌的。」中年男人知道老太太這是在替白高歌找幫手,連忙表態。
白高歌聽了這話,欣喜地心花怒放。
老太太點了點頭,又對中年男人問道:「你在公司里的資歷最久,輩分比白高歌也要高,有你幫忙,想必高歌能夠擔得起這副擔子。」
「只是白高歌出任了董事長,這空出來的總裁位子,以你看來,應該由誰來出任比較合適?」
按照白家的規矩,董事長與總裁這兩個相當關鍵的位子,只能由白氏一族的直系族人出任,這名中年男人儘管受到老太太的器重,但他是外戚,無法出任公司的總裁。
所以,這空出來的總裁位子,只能在白家的直系後人裡面選任。
中年男人稍微想了想,說道:「根據經營能力和管理經驗來看,也根據以往白若彤當總裁的業績來看,我認為還是讓白若彤當這個總裁的好。」
中年男人這麼說,無疑是站在公司利益的角度,說了一句公道話。
白高歌馬上說道:「我反對!」
「表叔,你是知道的,我與白若彤在公司里斗過好幾回,她跟我之間有過節。」
「如果我出任董事長,而她出任公司總裁,她肯定會拉幫結派,暗中拆我的台!」
中年男人搖搖頭道:「我看不會。」
「大家共事這麼些年,你應該也看得出來,白若彤對公司很忠誠,她不是那種人。」
白高歌不甘心道:「可她身邊有個李江南!」
「李江南別的本事沒有,但迷惑人心的本事倒是很高,表叔你別忘了,以前她就在李江南的蠱惑下,三番五次地壞了我的事,如果現在又讓她當總裁,李江南那個小人肯定會慫恿她跟我斗,到時候公司里會亂成一團麻!」
聽了這話,中年男人不好接話,便看了看老太太的臉色。
老太太並不表態,只是平淡地吹了吹茶。
白高歌湊了過去,陰險地道:「奶奶,您別忘了。」
「是在您的勒令下,白若彤才會與李江南離婚。」
「他們兩雖然表面不說,但心裏面一定怨恨你。」
「尤其是李江南,他跟白若彤不同,他不是白家的子孫,而是一個被趕出白家的廢婿,一旦他找到機會,肯定會報復我們白家,甚至會侵害白家的公司!」
白老太太聽後臉色稍變,問道:「一個被趕出白家的廢物,有這個本事麼?」
白高歌斷然說道:「有!」
「只要讓白若彤當上總裁,他就有這個本事!」
「白若彤已經中了他的毒,只要白若彤出任總裁,李江南一定會像以前一樣,把白若彤當做操控的傀儡,跟我作對、跟白家作對、搞壞我們白家的公司!」
白老太太沉默不語,轉頭問道:「你怎麼看?」
中年男人只好硬起頭皮說道:「白高歌剛才所說,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其實白若彤沒有問題,她不會對白家有什麼二心。」
「不過她身邊的李江南會不會影響她,就不好說了。」
「所以依我看的話……」
中年男人吞吞吐吐,低下頭道:「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白老太太冷笑地道:「有什麼不好辦的?」
「你的心思我明白。」
「以公心來論,白若彤不錯,的確是個打理公司的好人選。」
「壞就壞在她的身邊有個李江南。」
「這件事情也很容易,你把她那一家子都叫過來,就說我請他們吃飯。」
「離了婚後還在藕斷絲連,我早就看不慣了。」
「我必須要他們兩斷絕關係,要白若彤死了那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