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京城,山頂豪宅。
啪的一記重重的耳光聲響,緊接著男人的怒罵,以及砸碎茶杯的響聲,接連在書房裡響起。
隨後書房門嘭地被人撞開,一個身材樣貌與李江南高度相似的華衣男子,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氣沖沖地走出書房。
如果李江南就在這裡,雖然與這人從未見面,但李江南肯定能夠一眼判斷出來,這應該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京城李家堂堂的李成平少爺。
李成平沿著走廊走進西邊的茶廳,往沙發里猛地一坐,氣呼呼地發起了牢騒。
「媽,這京城我是待不住了!」
「老頑固只要有一丁點不愉快,鐵定會把我找過去撒氣!」
「我只不過是花了幾百萬睡了一個女明星,他就罵我欺男霸女、仗勢凌人,還給我扣大帽子,說我是個強姦犯,應該送我去坐牢!」
「我實在想不通了,究竟是哪一輩子沒積德,我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不講理的老爹?」
「我一沒用強,二沒下手段,只不過是靠花錢泡了個女明星,他就把我當成強姦犯,我他嗎冤不冤?」
茶廳的一角,一個身材豐腴的美貴婦正在逗弄著一隻白毛鸚鵡。
聽到兒子的牢騒,美貴婦並沒有多少表情變化,依然瞧著那隻鸚鵡。
「別說你爸,我也把你看成強姦犯。」
「不錯,你沒用強,也沒下手段,但不代表人家不怕你。」
「人家不蠢。你是堂堂李家的成平少爺,有個權傾天下的老爹,只要李少爺隨便一句話,她這一生就毀了,她敢不從了你嗎?」
「漫說她一個剛出名的女明星,就說她身後那些捧她的達官貴胄,有誰敢逆了你的心愿?」
「你不要狡辯,就算你在她身上花了幾百萬,但也改變不了,你就是個仗勢欺人的王八蛋。」
張成平不由氣苦,委屈地道:「媽,怎麼你跟我爸變成了一個德性?」
「明明是你情我願的搞對象,怎麼就把我形容成了仗勢欺人的王八蛋?」
張成平一扭頭道:「我不服!」
美貴婦瞧了他一眼,沒有理睬他,自顧自地逗著鸚鵡,露出了微笑。
張成平悄悄地看了一眼,然後歪了歪屁鼓,認真說道:「媽,有一件事情我還得告訴你。」
「剛才老爹打了我一巴掌,我這個當兒子的受也就受了,不會放在心裡。」
「不過當時他在氣頭上,還罵我沒出息,說跟李江南相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還說我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李成平說著來到母親跟前,腆著臉道:「我感覺老頑固越來越對他那個該死的大兒子上心了。」
「如果我再犯下什麼錯誤,保不齊,老頑固就會把他帶回京城,以後咱們李家,就要多了個叫花子,叫你小媽了。」
美貴婦暗暗不喜,瞧了他一眼道:「有話直說,別跟我繞圈子。」
李成平嘿嘿地道:「媽,您也知道。」
「在我老爹的眼裡,我這個做小兒子的沒出息,比不上他那個大兒子。」
「可在我老爹的心裡,您這位原配太太,也不一定比他原來的那個叫花子女人,來得更有份量。」
「如果萬一不小心,哪天老爹真要把那個李江南帶回京城,做了李家的第一接班人,再萬一不小心,李江南又順便把他老媽也領到了咱們李家,那時候不但是我,就連您這位李家的原配夫人,也會抬不起頭來。」
李成平湊近些道:「媽,我這麼說您應該懂了吧?」
「您就不應該有那麼多顧慮,應該痛快下手,早點剷除這樁隱患。」
美貴婦聽後沒有出聲,依然是那副平靜和冷漠地神色,餵鸚鵡吃食。
實際上這件事情她早就在開始布局,只不過借刀殺人這一謀劃,直到現在,還沒看出什麼效果。
終於,美貴婦問了一句說道:「李江南跟那幫東洋人結了仇,現在東洋人那邊的形勢怎麼樣了?」
李成平搖了搖頭,壓低聲道:「不怎麼樣。」
「本來指望著東洋皇室的那幫人能夠把李江南砍了,可一來二去的,最近完全沒有了動靜。」
「根據東洋京都那邊最近傳來的消息,東洋皇室的佐川由美子公主都親自跟李江南動過手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佐川由美子不但沒有殺了他,反而像是變了個性子似的,大有隱退江湖、不問恩怨的畫風。」
「現在的佐川由美子天天宅在皇宮裡頭,陪她的天皇爺爺,好像不打算再出去找李江南尋仇了。」
美貴婦聽後微微凝眉,暗暗地思量。
佐川由美子那位皇室公主居然龜縮不出,令她感到意外。
見母親這一會不說話了,李成平倒也乖巧,不再隨便說話,只是安靜地陪著她。
母子兩各自琢磨了一陣,始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美貴婦最終說道:「你再讓他們查清楚,東洋皇室那邊究竟是什麼情況,按理說東洋皇室這把刀,是一把好刀。」
「如果能借這把刀殺人,就算你父親有再大的怨氣,也不能輕易發作,更不可能怨恨到我們母子兩的頭上。」
李成平嘆了口氣,說道:「媽……」
「我看這一把刀,八成是已經廢了。」
「根本就不能再指望那幫東洋人替我們消災。」
「如果這件事再這麼拖下去,如果哪天我爸突然下定決心,就要剝奪我接班人的身份,就要把李江南帶回京城,那時候什麼都晚了。」
「不如我們直接下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幹掉他,一了百了。」
美貴婦冷淡地道:「不得莽撞。」
「直接下場,只能算下下策。」
「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如果你爸追究到你的頭上,你會擔上殺兄的罪名,到時候你也落不到好。」
「那該怎麼辦?」
李成平攤攤手道:「東洋人不靠譜,自己下場又不行,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等著他被老爸帶回京城代替我這個接班人吧?」
美貴婦抬頭看向窗外,目光變得冷傲:「你要相信:辦法總比困難多。」
「以我們母子兩的權勢,要除掉一個羽翼還不齊全的野種,不會沒有辦法。」
「你交代下去,多去找找李江南身上有什麼把柄,也去查清楚李江南得罪過一些什麼人。」
「毀了他也好,弄死他也罷,總之我們母子兩必須躲在幕後,不能輕易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