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到李江南用一道神奇的綠色火焰,頃刻間放倒持槍的保鏢阿虎,雷萬里除了驚佩之外,還在心中生出一種濃濃的後怕。
剛才他來到這座包廂的時候,本想不由分辨,即刻下令,將李江南打斷一條腿,為小舅子陳飄出一口惡氣。
幸虧顧慮到崔豹與李江南的那層關係,才沒有及時撕破臉,否則以李江南的神通,一旦動起手來,只怕現在躺在那裡的,可就是他雷萬里了。
雷萬里不由暗暗地冒了身冷汗,感覺冥冥中自己似乎有神靈護佑,陰差陽錯的,阿豹站出來了,勸阻自己,沒有及時對李江南做出魯莽的蠢事。
現在的他對李江南的心態完全變了,充滿了緊張與小心,就連看他的眼神都下意識地敬畏起來。
與他的心態類似,李江南露了一手之後,崔豹也扎紮實實地嚇了一跳。
雖然他知道李江南是個奇人,雖然他知道李江南很有本事,但他真沒想到,李江南還有這種聞所未聞的駭人法術。
崔豹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下來,從來沒見過這種高人啊!
崔豹不由得肅然起敬,抱拳說道:「李先生,請問您剛才的這一手,可是茅山道術麼?」
實際上崔豹也沒見過茅山道術,之所以這麼一問,只是道聽途說,就隨便問上一句,想打聽李江南的老底。
「說了你也不會懂,就不多說了……」
李江南跟崔豹已經是很熟悉了,沒有跟他客套,隨口敷衍了一句,岔開這個話題。
崔豹聽後尷尬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冒失了。
奇人就是奇人,高深莫測的那種,自己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怎麼能隨便打聽高人的隱私呢?
真是越活越糊塗了。
「李先生,萬哥,這傢伙好像死了……」崔豹來到倒地的阿虎跟前,踢了一腳,可沒有半點反應。
剛才手槍炸膛,崩得這人臉上血肉模糊,顯然是沒得救了。
雷萬里走上前看了一眼,面色陰晴不定,從嘴裡蹦出四個字:「死有餘辜!」
他嫌棄地皺了皺眉,然後開門叫來幾個黑西裝,把屍體弄出去處理掉。
本來他還想嚴刑拷問,看看究竟是哪個仇家在背後指使,想要下毒來謀害自己,可是現在,人都已經死了,只能另作打算了。
想起自己身上還中了那種所謂「黑橘散」的奇毒,雷萬里不禁肅敬神色,來到李江南的面前,以江湖人的身份見禮,抱拳躬身。
「李先生,實在對不起。」
「剛才雷某人有眼無珠,怠慢了先生。」
「如果不是先生及時識破這場陰謀,雷某人已經死在這個叛徒的槍下。」
李江南沒有說話,坐下來,自個兒倒了杯紅酒,慢慢地品嘗起來。
見他不言不語,不怎麼理睬自己,情知先前對他不敬,令他心中不快。
雷萬里只好暗暗地看了崔豹一眼,希望崔豹能幫忙說句話。
崔豹知道他的心意,來到李江南的跟前,恭敬地說道:「李先生,您是知道我的。」
「我阿豹沒有別的什麼長處,就只有一條,把兄弟和朋友放在心裡。」
「現在阿豹的結拜大哥中了那種奇怪的黑橘散,我希望先生能看在阿豹的面子上,不計前嫌,出手替我大哥解毒。」
李江南聽後考慮了一會,然後把眼光看向雷萬里,似乎有所猶豫。
雷萬里心頭一凜,連忙抱拳躬身,久久不敢直腰。
「李先生,求你了,他是我的大哥……」崔豹再次求情,一副很為難的表情。
按照李江南的本意,雷萬里這種江湖豪商,死了就死了,反正不是什麼好人,何況他剛才還對得罪了自己,不值得出手相救。
不過崔豹夾在中間求情,就令他有點猶豫了。
畢竟崔豹這人不錯,講義氣,重感情,曾經替自己辦過好幾件事情,沒打過任何折扣。
如果連崔豹的結拜大哥都見死不救,自己在崔豹面前,倒是顯得太沒有情義了。
「好吧,看在你崔豹的情面上,我出手救他……」
聽了這話,崔豹大喜過望,一連說了好幾句感激的話。
而雷萬里,終於長吁口氣,心裡踏實下來。
黑橘散雖然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毒藥,很難清除,但對於李江南這種人來說,只能算小兒科。
要解這種毒有好幾種辦法,不過李江南懶得在雷萬里這種人身上耗費精力,就選擇了一種最省事、但對於雷萬里來說卻是最不省事的方案。
他埋頭寫下三道藥方,交到雷萬里的手裡,叮囑他道:「這三道藥方,分為甲乙丙三道藥方。」
「按照甲乙丙的順序,對應每天的早中晚,你先服藥三七二十一天,為第一個服藥周期。」
「第一個周期結束,你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你服藥後的身體情況。」
「我會根據你的情況調整甲乙丙的服藥順序,進入第二個三七二十一天的服藥周期。」
「第二周期結束,同樣打電話給我,再做服藥的順序調整。」
「經過三個二十一天的周期,你體內的黑橘散,就能徹底消除。」
「不過你要記住,服藥順序不能亂,否則會有麻煩。」
雷萬里如獲至寶,小心接下三張藥方,然後連連道謝,那副激動的神態,形同感恩戴德。
偏偏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噪雜,似乎有人衝破走廊上黑西裝的阻攔,往這邊闖了過來。
「姐夫,姐夫!」
「那小子死了沒有,我要親自踩死他!」
闖進來的人正是雷萬里的小舅子陳飄,剛從醫院回來,那條被李江南折斷的手臂,已經被包紮過了,此刻由白紗布吊在胸口。
在他想來,有姐夫出頭,李江南肯定會脫掉一層皮。
他領著幾個跟班,闖進包廂,一看到李江南,頓時火冒三丈。
「王八蛋,你敢動我,老子今天一定要踩死你!」
陳飄一指李江南,鄙惡地道:「癟三,老子今天要讓你明白,在飄哥面前,你就是只隨便可以捏死的螞蟻!」
「給我上,扒他的褲子,老子要爆他的菊花!」
他那副霸道的嘴臉,要多囂張就有多麼囂張。
「混蛋,給我閉嘴!」
雷萬里沒想到陳飄一跑回來就對李先生不敬,先是嚇了一跳,然後二話不說,啪一記惱怒的大耳光,把陳飄打得慘嚎一聲,重重地栽倒。
敢得罪李先生,是想要找死麼?
雷萬里又急又怒,瞪著陳飄。
陳飄暈暈乎乎半天才醒過神來,捂著腫脹的臉頰,冤屈地喊道:「姐夫,為什麼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