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個子司機一經跳出來指證,李江南的心裡就已經明白了,這件事情說不清楚,這口黑鍋只怕是甩不掉了。
龍本劍太郎擺了擺手,那矮個子司機不再多說,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自動退下。
龍本劍太郎雙手抱胸,目光輕傲地道:「李江南先生。」
「既然你自稱是名武人,為什麼不站出來,直面我的挑戰?」
「莫非見到我龍本劍太郎本人,你害怕了麼?」
他冷清的語氣中,隱隱透露出一股不屑和蔑視。
龍本劍太郎其人,是個很有知名度的東洋武人。
出身皇室貴族,久在皇天宗習藝,曾經挑戰過十個最知名的空手道大師,取得九勝一平的極好戰績,是公認的超一流搏擊高手。
近兩年龍本劍太郎有意往影視界發展,曾在非洲大草原上,當著攝像鏡頭的面,表演過徒手格殺雄獅、同時與五隻豹子搏鬥、甚至一拳打翻奔雷般的犀牛等等令人咂舌的生死紀實節目。
有本事的人,往往就有傲的資本。
何況龍本劍太郎本就是個心高氣傲之人。
在他看來,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李江南,而且是個讓他從骨子裡看不起的華族人,根本就不曾放在眼裡。
這種人,竟敢惹到他的頭上,豈不是找死?
他今天來到這裡,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當著貌美的麗花小姐面前,把李江南這頭支娜豬,打成一個跪地求饒的懦夫。
可是,面對龍本劍太郎的挑釁,李江南卻很冷靜。
並不是怯戰,而是不甘心被人當猴耍,稀里糊塗的跟龍本劍太郎打起來。
「龍本先生,聽清我的話。」
「我不接受你的挑戰。」
「沒有原因,我也不想解釋。」
「只提個建議,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建議你找警方查一查,搞清楚究竟是誰,砸了你的車,打了你的人。」
李江南說完後毫無留戀,轉身就走。
蘇戰沒想到李江南這位年輕氣盛的少主,還能有如此冷靜的一面,不禁心頭大讚,連忙跟上去,由衷讚嘆了起來。
「少主英明。」
「這種莫名其妙的黑鍋,咱們不背。」
「少拍馬屁。」
「不如來點實在的,把你的好煙掏出來……」
李江南沒好臉色地瞧了他一眼,蘇戰立刻嘿嘿地笑著,從兜里掏出好煙,恭敬地給他點上一根。
想不到這個傢伙竟然對自己的挑戰不理不睬,龍本劍太郎感受到了被人無視,心中生出怒意,暗罵:猥瑣卑劣,膽小的支娜豬。
邊上那性感貌美的麗花野結衣小姐,看到李江南怯戰,既感到失望,又對李江南這種膽小的行為感到不恥。
她來這裡是特意報導知名武人龍本劍太郎與華族青年對決的時事新聞,可是現在李江南不應戰,使得她失去了一個極好的新聞題材。
終究是不甘心,麗花野結衣款款扭動腰肢,邁開一雙修長的黒絲美蹆,噠噠地來到李江南的面前。
先前的禮貌和微笑已經不復存在,她那雙嫵媚的杏花眼中,流露出隱隱的不滿和輕蔑。
「李江南先生。」
「請恕我直言。」
「如果閣下是一名武人,理當無所畏懼,接受龍本先生的挑戰。」
「如果閣下望風而逃,即已失去了武人的勇猛之風,在野結衣看來,閣下不配做一名武士。」
李江南看了看她,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野結衣小姐。」
「你對武道一途的理解,可能有什麼誤會。」
「所謂『武』字,古人在字面上就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
「止戈方為武。」
「並不是只有拳腳打架的暴力方式才是武。」
「能用和平的方式解決糾紛,能以不爭的手段而止戈,才是武者的最高境界。」
李江南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用思想解決問題,止戈於無形,是武者大道。」
「而你所謂的勇猛之風,依靠拳腳來決勝負,在我看來,只是武者小道,不值一提。」
被李江南反過來說教一通,麗花野結衣心中不服。
偏偏在「論武」的話題上說不過他,麗花野結衣只能憋得俏臉通紅,不甘地盯著他,那挺聳傲人的胸圍,由於暗暗生氣的原因,兀自微微的起伏。
這個男人真是令人討厭!
明明是個膽小的懦夫,但他卻能巧舌如簧,為自己找到開脫的理由。
麗花野結衣的眼中,鄙視的意味更加濃了。
龍本劍太郎冷笑一聲,雙手抱在胸前,不緊不慢地走了上來。
「麗花小姐,你現在看到了。」
「支娜男人都是他這副嘴臉,永遠是言語上的巨人,行動上的侏儒。」
「本人不懂什麼武者大道,但本人非常肯定,本人精於你剛才所說的武者小道。」
「既然閣下對武道一途領悟得如此通透,何不讓鄙人領教一下,閣下在武道上的造詣?」
李江南和蘇戰的身邊,一個黑西裝大步上前,一指他道:「龍本劍太郎!」
「李先生剛才已經說了,不會接受你的挑戰,我現在正告你,不得再做無理糾纏!」
龍本劍太郎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裡,依然帶著不屑的冷笑,挑釁李江南道:「如果閣下始終像一隻膽小的老鼠,不敢跟我決鬥。」
「本人願意向麗花小姐所在的東洋僑報發表一篇社論。」
「標題是:東亞病夫的武者觀。」
「所謂的東亞病夫,當然是指你,以及所有的支娜男人。」
「你們能言善辯,頭頭是道,但全都是一群膽小骯髒的老鼠,卑鄙懦弱,畏戰不前,你們是當之無愧的東亞病夫……」
說這話的時候,他露出濃濃的恥笑。
包括蘇戰在內的所有黑西裝,全都被這話激怒了。
「好你這隻東洋狗,今天不給你個教訓,你不知道怎麼做人!」
大怒之下,先前那黑西裝率先動手,猛地一拳沖向龍門劍太郎的面門。
龍本劍太郎看在眼裡,濃濃的不屑,只待那拳頭逼近,驀地踏步揮拳,竟以後發之勢,快速而剛猛地撞向對方打來的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