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聽了魏蘭的這番話後,沒有言語,也沒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那裡想些什麼。
魏蘭看了他一眼,估計這個卑賤的草根肯定不會死心,也許還會繼續糾纏自己的女兒,便用傲慢的語氣告誡他道:
「李先生,有一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
「如果李先生不願意放手,還想繼續糾纏我的女兒,為了不讓我的女兒跟你這種人在一起,我只能採取必要的手段,讓你知難而退。」
「於家是有名的官宦家族,在本省有相當大的影響力,而你只是個區區的草根,如果於家想要為難你,你會寸步難行。」
「我把這些醜話說在前面,只是希望你看清現實,不要有不切實際的妄想。」
「你這種人配不上我的女兒,只能從她身邊離開。」
魏蘭看李江南的眼光中充滿了冷漠和輕蔑,言語中透露出一股子濃濃的威脅。
于娜尷尬極了,想幫一幫李江南,但又不知該從何幫起。
朱派則在心裡偷笑,感覺愉快極了。他很喜歡這種棒打鴛鴦的場面,魏阿姨威武。
他估計李江南馬上要氣得跳腳,或者奮起反駁,力爭與于娜交往的權利。
魏蘭也是類似的想法,她冷眼瞧著李江南,估計這個年輕人一定會控制不住的激動起來,要麼跟自己擺道理講權利,要麼說些什麼戀愛自由之類的空話,甚至可能會跟自己發生爭吵。
然而那樣做並沒有用處,看不上就是看不上,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成為於家的女婿。
可是,與他們料想的不一樣,李江南聽後並無激動或者憤慨之類的情緒,反而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像是一種隱約的嘲弄,就像看到了某件滑稽的事情。
「魏阿姨,你應該是想多了。」
「其實你根本就不用威脅我,沒必要浪費口水。」
「因為我和你的女兒,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結果。」
「實不相瞞,我早就不想跟于娜談對象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我現在鄭重宣布,從現在開始,我與于娜分手。」
李江南又看向于娜,聳聳肩道:「你也看到了,你媽媽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能再陪你了。」
「自己陪你媽吧,不要再來找我,失陪。」
李江南說完後渾身輕鬆,信步離開。
魏蘭有些意外,跟女兒分手,他怎麼能這麼灑脫?
她想不通地道:「他是不是在表示根本就看不上我女兒,早就想甩了她?」
「……」朱派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于娜恨恨地看著那個走遠的背影,真想衝上去,跟他打一架。
于娜感覺那個傢伙太無恥了,他肯定是心存故意,破罐子破摔,根本就不想認真的假裝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最可笑的是母親還在那裡優越感滿滿地看不上他,以為他多麼稀罕跟於家的女兒談戀愛,于娜真想大聲告訴她:你知不知道,這傢伙根本就對我沒有任何想法,就算當我的男朋友,也都是我逼他來的。
看到女兒埋怨和不恥的眼神,魏蘭的心裡漸漸地有些不是滋味了起來。
她本以為李江南一定會不甘、不服、據理力爭,一定要爭取成為於家的女婿,而她也做好了思想準備將與這個年輕人做一番角力,可最後的結局就像積蓄了所有的力量,全都打在了空空的棉花上。
李江南不願意跟于娜談戀愛,本來是一件好事,可魏蘭卻感覺到了濃濃的侮辱,感受到了被人輕視。
「魏阿姨,沒必要跟這種人置氣。」
朱派知道她心裡不舒服,小聲勸慰地道:「我看這傢伙就是個自高自大的花架子,他故意裝出目空一切的樣子,並不是真的看不上於家,而是故意在氣你。」
魏蘭聽了這話心裡舒服了不少,點了點頭說道:「我看也是,這年輕人顯然是個明白人,他知道我看不上他,再怎樣都不可能與娜娜在一起,於是就主動放棄,然後臨走的時候還要故意氣一氣我。」
朱派恭維地道:「魏阿姨睿智,這就好比兩名武將對陣,實力差的一方明知打不過,就選擇自動逃跑,然後跑的時候還要放幾句狠話,故意噁心一下對方將領。」
「那傢伙只不過是個跑業務的打工仔,有什麼資格看不上于娜?」
「一個自大的小人物而已,魏阿姨根本不需要放在眼裡。」
魏蘭聽了這話,心裡徹底舒服了,她感覺今天來江州一趟,還是有收穫的,至少制止了一起寶貝女兒差點被不成器的男人拐跑了的重大事故。
這時,她想起女兒領著李江南過來的時候,女兒還特意送了一份禮品給自己當做見面禮,便提起紙袋,拿出裡面的木盒,問女兒道:「這時他送給我的見面禮?」
于娜正有些不耐煩,看都不想看她的道:「是,送你的香水。」
女兒生氣,魏蘭卻不生氣,她搖搖頭道:「你現在生媽媽的氣,等到了以後,你自然會明白媽媽的好。」
「那時候你會非常感謝媽媽替你趕跑了一隻蒼蠅……」
說著,她打開木盒,把躺在裡面的一瓶香水拿了出來。
朱派眼尖,看清楚那香水瓶子還蠻洋氣的,瓶子上面標著洋文商標,翻譯過來,大意是一種名叫「皇家尊嚴一號」的香水。
朱派不由地恥笑一聲,「這種牌子的香水,聽都沒有聽過,肯定是那種雜牌的廉價香水。」
「李江南這個窮酸,真不要臉。」
「特意來見女方家長,卻送了瓶廉價香水,簡直是不懂得尊重人。」
「買套迪奧或者香奈兒之類的大品牌香水,也就萬兒八千塊錢,難道這點小錢他都掏不起嗎?」
朱派搖頭恥笑:「李江南這種貨色,就是吊絲中的戰鬥機,根本就不怕出醜。」
他的話還沒落音,魏蘭卻激動地盯著香水瓶子,驚訝失聲:「想不到啊,只是初次見面,李江南竟然會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這瓶香水,實在是太珍貴了……」
聽了魏蘭的話,于娜、朱派,全都愣了一下。
「這瓶香水很貴重嗎?」
朱派湊上前討好地道:「這種牌子的香水聽都沒有聽過,肯定是那種廉價的雜牌香水,李江南這是故意拿破爛貨來隨便糊弄您。」
「你給我閉嘴!」
突然之間,魏蘭變得嚴肅起來,毫不客氣地教訓朱派。
「沒見識就不要亂說話,否則只會讓人看不起你!」
朱派冷不丁被訓了一句,臉頰漲得通紅,就像挨了一個耳光。
「知道這種香水是什麼來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