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擠兌

  吳玉堂語塞了,夏末說的句句都是事實。閱讀她因為進九龍十八會跟家人鬧翻,還為了不讓那個當警察的妹妹阻礙自己,不惜把她弄到了交警隊,就為了方便自己行事。昨天晚上更是親手把刀插進了秦漠的心臟,那股狠勁連他看著都怕。

  夏末將吳玉堂懟了一番後,又扭頭對周明軒解釋道:「會長,關於秦漠這個人,我一直沒跟您提過,是因為覺得這是我的私人朋友,沒什麼值得特別交待的。一開始我見他身手不錯,就想收他當手下,可他性子高傲,不肯給我當手下。我就只能先迂迴的跟他交個朋友,畢竟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吧。

  他的背景我也調查過,我調查的結果很普通,他是一個從皖南山區里走出來的太極傳人。自小跟著一位太極師父習武,所以身手比一般人要好不少。要不是昨晚的事,我都不知道他還藏著其他背景。」

  這是周明軒第一次聽到夏末向自己解釋她跟朋友的私人關係,就算是葉家那邊,手下這麼多人向她匯報,懷疑她是臥底,懷疑她會跟葉景嵐裡應外合。但夏末從來一個字不解釋,從來都是用實力說話,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利用關係,把葉景嵐先是壓在實習警察的崗位不能轉正,後來乾脆直接調出刑警隊,去當個交警了,讓其他人再無話可說。

  這次吳玉堂懷疑她,她更是夠乾脆。直接給了秦漠一刀,還是照著心臟上捅的。想必要不是吳玉堂在自己面前總是故意引誘自己懷疑她,她還是不會解釋這些話。

  周明軒並不傻,手下這麼多堂主,他們之間難免有權利的鬥爭。自己這些年早就見怪不怪了,加上夏末上位又快,現在更是分走了吳玉堂不少權利。吳玉堂對她有意見太正常了,讓他抱怨幾句就行,信還是要相信夏末的。

  「行了,玉堂,夏末是自己人,你不要總是懷疑她。這是夏末大度不生氣,換成哪個小肚雞腸的。你總這麼懷疑人家,人家早就心寒了。今天找你來,也不是讓你來懷疑夏末的。你的幾個重要的場子都被掃出了毒品,雖然不算大量,但也足夠我們麻煩的了。

  我聯繫了上面,他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為我們出面,讓我們自己先把罪名撇清。等我們把屁股擦乾淨了,他們才能在合適的時候出面。你自己有什麼打算?」周明軒沉聲把話題引開了。

  吳玉堂一聽就皺眉了,說道:「會長,我們每年像供菩薩一樣供著他們,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該用他們的時候了,他們又集體當縮頭烏龜了是吧。這種事情沒有內部人協助的話,警察封我們的場子封早著呢,一個停業整頓起碼能封半個月。」

  「你就算把他們當祖宗供著,在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會出面。一出面就等於不打自招,自己往槍口下送。昨天晚上他們行動的消息,沒人通知我們可能有兩點原因。要麼是行動組越過了決策組直接行動,要麼是行動之初,監聽組就對所有人進行了監聽或者監視,導致他們沒有機會也不敢冒險通知。」夏末說道。

  吳玉堂聽夏末分析的頭頭是道,冷嘲熱諷的道:「夏堂主不虧是讀過警校的,知道的真清楚。給我們九龍十八會當堂主真是委屈你了,要是你去當警察,最低也能升到隊長了吧。」

  「當了隊長又能怎麼樣,胡經國還不是照樣為我們所用,殊途同歸罷了。吳堂主,如果你還有心思在這裡懷疑我的話,那心可真是夠寬的了。火燒眉毛了,還能操這麼多閒心。」夏末冷淡淡的反擊了一句。

  「你……」

  「玉堂,夏末說的沒錯。警方那邊不能在這個時候指望,他們要是曝光了,也會把我們牽扯出來,得不償失。還是自己想辦法吧,你要是沒有心思的話,就把這事交給夏末。我相信夏末一定能不帶私人感情的理智的處理這事。」周明軒言辭間已經透著對吳玉堂的不滿意了。

  吳玉堂心裡咯噔了一下,頓時不敢再跟夏末爭執,低頭道:「對不起會長,我這心裡實在有點堵得慌。場子被砸被封,手下好些個心腹進去頂罪。景行現在更是生死不明還沒脫離危險,我一時有點順不過。不過會長放心,我會好好處理善後工作的。」

  周明軒見自己的威懾起了作用,又緩和了聲調說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景行受了傷,我心裡也不好過。先處理會裡的事,完了我也要到醫院去看看他。」

  吳玉堂一陣感動,老淚縱橫的道:「謝謝會長關心景行,我就這麼一個孩子,實在是怕啊。」

  「我知道,景行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樣,他一定會吉人天相的。」周明軒拍著吳玉堂的肩膀安慰道。

  聽著周明軒一會給個巴掌一會給顆糖的,夏末不禁在心裡冷笑,周明軒這治下的手段,還真是夠老狐狸的。

  吳玉堂哭了一會後才終於好受了些,喝了杯茶潤潤嗓子後說道:「會長,現在最當務之急的是我們被警察掃走了不少貨,貨源一下子就緊張了。必須要補貨才行,不然損失更沒辦法彌補。」

  「我不贊成補貨,現在正是風口浪尖上。警察一直在盯著我們的動靜,一旦我們去補貨,一定會露出馬腳,這無異於給他們落實我們販毒的證據。」夏末說道。

  「警察什麼時候沒在盯著我們了?我們哪次被警察抓到過,只要再小心一點,只要沒人通風報信,補貨一定沒問題。」吳玉堂有意無意的還是想擠兌夏末。

  夏末懶得跟他互相擠兌,不帶私人感情的說道:「特殊時期特殊對待,警察現在已經抓了我們好多兄弟。他們不會供出你,但會說一些販毒的線路和手段,否則怎麼順利的頂下這個罪名。警察不是傻瓜,他們自己會分析哪些是真話哪些是假話。反正我提醒你了,你要是執意冒險,出了事誰負責?」

  「我的事我自己負責,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吳玉堂說道。

  「OK,那我也沒必要在這裡一直忍受你的冷嘲熱諷了。」夏末說著就站了起來,跟周明軒告辭道:「會長,我先走了。」

  「夏末,你別生氣,坐下接著說。我也不是很贊成現在補貨,過於危險了點。」周明軒說著給了吳玉堂一個警告的眼神。

  吳玉堂敢怒不敢言,狠狠瞪了夏末一眼。

  夏末在心裡冷冷一笑,再次坐下接著說道:「其他的沒什麼好說的了,現在補貨就是自尋死路,是下策里的下策。彌補損失最好的辦法也不是靠鋌而走險,我認為首先應該積極配合警方,儘快把場子整頓好,通過檢驗後儘快重新開張。

  不幸中的萬幸是我們其他場子沒有被牽連,還是能夠照常營業,只是也同樣要傳令下去,暫時不要供應毒品,免得警察突襲。一切都等過了這個風頭再說,該退則退,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吳玉堂又想擠兌她了,可想著周明軒是站在夏末這邊的,又生生忍住了。

  夏末的這番話也讓周明軒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給了夏末一個讚許的眼神說道:「夏末,你進九龍十八會也有好些年了,可知道九龍十八會遭遇過幾次重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