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絕配

  「倒馬路上幹什麼?」秦漠捏了捏藥渣的柔軟度問道。

  江依依撇撇嘴:「迷信唄,老人家不都迷信。說倒到馬路上讓過往的車輛壓碎,帶走病氣。這樣生病的人才好的更快。」

  「果然夠迷信的。」秦漠聞言笑了出來。

  江依依嗯了聲又問了一遍藥渣留著幹什麼。

  「留著給暖暖敷眼睛,等會藥涼了就讓暖暖喝下去,之後我會先給她針灸。最後再用紗布將這些藥渣敷在暖暖的眼睛上,到第二天再換新的。周而復始,方能見效。」秦漠解釋道。

  「這樣有用嗎?」

  「嗯,有的。」

  客廳里的白飛兒聽著秦漠和江依依在廚房裡的對話,思緒飄然回到了五年前。那時候無名也是這樣跟她說的,而她也像江依依這樣問他有沒有用,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眼睛。她還記得無名很堅定的回答她,可以,一定可以。

  而後來證明,無名沒有騙她。他真的就靠這樣每天喝藥敷藥針灸的辦法治好了她的眼疾。可是她得到了光明,卻失去了無名。

  如今聽著秦漠用同樣的辦法醫治暖暖,白飛兒的心裡豈會不起波瀾?她一次又一次想問秦漠認不認識無名,甚至她開始懷疑秦漠就是無名。不然這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可是他又不認識自己,這又該如何解釋?

  白飛兒複雜的看著秦漠的背影,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決定不能這麼冒然去問。等她再看看,如果是無名的話,她一定能找到相同的地方。

  「這藥聞起來就很難喝,暖暖,我幫你放點糖吧。」江依依端著大半碗湯藥從廚房出來說道。

  「不能放糖,必須原汁原味的喝。」秦漠趕緊跟出來叮囑道。

  江依依啊了聲,皺著鼻子道:「那怎么喝啊,暖暖最怕苦了。」

  「這藥不苦的,給我吧。」白飛兒回神,伸手說道。

  「你怎麼知道不苦?」江依依奇怪的把湯碗遞給了她。

  「我……」白飛兒看了眼秦漠,見他似乎也跟江依依一樣奇怪,眼神不由暗淡了一下,暗自在心裡搖頭,心想他可能真的不是無名。如果是無名的話,就應該知道,自己喝過這個藥。

  「媽媽,依依媽媽,秦叔叔,暖暖不怕苦。」暖暖放下手裡正在玩的玩具,爬到了白飛兒腿上說道:「媽媽,你餵我喝吧。」

  「乖女兒。」白飛兒欣慰的摸了摸她,一邊叫江依依再倒一杯溫水一邊對暖暖說道:「藥已經冷的不燙了。暖暖一口氣喝完好不好,這樣就不會覺得難喝了。」

  暖暖乖巧的點頭,張開了小嘴,示意白飛兒把碗遞過去。

  白飛兒忙把湯碗遞到她嘴邊,暖暖咕嚕咕嚕就開始喝了起來。果然是很聽話的一口氣把大半碗湯藥都喝下了肚子,還很搞笑的打了一個飽嗝。

  江依依怕她吐出來,忙給她又喝了幾口溫水送下去。暖暖又一口氣喝了半杯溫水,這才吐了吐小舌頭喊道:「難喝死了。」

  三個大人被暖暖可愛的模樣逗笑,江依依笑完了問道:「什麼時候開始針灸?」

  「過一會,讓藥效發揮一下。」秦漠說著又進了廚房,找到擀麵杖,將那些藥渣都碾碎了,留著針灸完之後敷在暖暖眼睛上。

  做完這些之後,估算著藥效已經發揮了。秦漠就從快遞箱子裡拿出了準備好的銀針,走過來說道:「暖暖,叔叔要給你針灸了,怕嗎?」

  暖暖看不見銀針長什麼樣子,昂著小臉糯糯的問道:「疼嗎?」

  「會有一點點,不過就像螞蟻咬了一樣,一下子就過去了。」秦漠如實的說道。

  暖暖的小臉上泛起了嘀咕,大概是沒有被螞蟻咬過,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疼,糾結了好一會也不說話。

  「就跟打點滴一樣,針剛扎進去的時候疼一下。暖暖不是最勇敢的嗎,每次打針都沒有哭。」白飛兒只好換了一種暖暖熟知的比喻。

  「這樣呀,那我不怕。秦叔叔,你扎吧。」暖暖立刻明白了秦漠說的疼是什麼程度的疼,然後很大氣的說道。

  秦漠汗了一下,看來這哄孩子,還得有經驗的才行。自己這大老爺們,到底是不行。

  暖暖兩隻腿盤在一起坐在沙發上,上半身靠在沙發背上,一副很輕鬆的樣子。秦漠見她這樣,也放鬆了下來,在她身前站著,拿出銀針消毒後便開始了。

  秦睿之前已經教秦漠怎麼行針,行針行在什麼穴位上了。秦漠牢牢的將秦睿說的穴位記住,從第一個穴位開始,先輕輕的捻入一根。

  暖暖的小眉頭微微皺了下,很堅強的沒有出聲。秦漠趁熱打鐵,又飛快的連續捻入好幾針。接著才放慢速度,慢慢的將剩下的針捻入暖暖眼睛周邊的穴位。

  這樣約莫過了十來分鐘,秦漠才停了手。至此暖暖的頭上已經被扎了十九針,看起來很是嚇人。

  「暖……」

  「先不要跟她說話。」秦漠朝江依依搖搖頭說道:「需要留針半個小時,這期間暖暖不能隨便動,也不能隨便說話。暖暖,堅持一下好嗎?」

  暖暖很堅強的點了下頭,果然靠在沙發背上一動不動。

  江依依和白飛兒也不敢再說話,三個大人六雙眼睛一起看著暖暖頭上的銀針。

  白飛兒在沉默的同時,又朝秦漠看了幾眼。她又開始懷疑了,秦漠真的不是無名嗎?這草藥的味道,行針的辦法,都跟無名如出一轍。她真的很難不將秦漠當成無名。

  秦漠自然不知道白飛兒在想什麼,他看了一會見沒什麼問題之後,就去廚房準備下一步的工作了。江依依有些無聊,又屁顛屁顛的跟進來。

  「你老跟著我幹什麼,我還能偷你家東西麼?」秦漠白了江依依一眼。

  江依依搖頭:「這我倒不擔心,我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小偷來了都覺得掃興。」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秦漠笑了聲。

  「我不像某些人,死不承認自己是色狼。」江依依哼道。

  秦漠好心的規勸道:「姑娘,昨天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不能總活在過去,人要朝前看才行是不。」

  「你真不要臉。」

  「你又不是才知道。」

  「不要臉的男人小心找不到老婆。」

  「找不到就把你娶了唄。」

  「我憑什麼嫁給你?」

  「嘴毒的女人配不要臉的男人,不是絕配麼。」

  「去死。」

  兩人在廚房裡莫名其妙的就吵了起來,聽著他們拌嘴式的吵架,白飛兒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楚。

  拌嘴間秦漠就把藥渣裝進了一個沙袋裡封上了,然後看時間差不多了,才拿著沙袋回到客廳,準備給暖暖起針。

  暖暖這會都快睡著了,等秦漠把銀針全部拔出來之後,她打著哈欠道:「秦叔叔,我想睡覺。」

  「那躺著睡吧。」秦漠拍了拍沙發,示意暖暖躺下去。

  暖暖困的平躺下去,一下子就睡著了。

  「這孩子……」秦漠看她說睡就睡,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拿起沙袋放在她眼睛上,又用紗布纏好,確保不會輕易掉下來才道:「好了,明天我會再來給她換藥。廚房裡還有一碗藥,是晚上的。」

  「好的,我晚上再讓她喝。」白飛兒記下道。

  秦漠點點頭,看時間也快到杜亦菡下班的點了,就沒有再耽誤,抱起暖暖道:「她睡哪個房間?」

  白飛兒趕緊領著秦漠去她和暖暖住的房間。

  秦漠隨著白飛兒進屋,將暖暖放在了床上,還細心的替她蓋好了被子。之後就跟白飛兒和江依依告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