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談判

  現在來問自己誰來接手更合適?吳玉堂在心裡冷冷的哼了一聲,這還需要問麼,當然是最好誰也不要接手,最後社長為了公平起見,一定會把張倫的堂口交給自己。閱讀一來他資歷夠服眾,二來他能力也強,沒有誰比他更適合。 至於現在社長為什麼不把堂口給他,原因很簡單,怕自己勢力太大會起了反叛之心。這也是社長為什麼近些年不斷培養新堂主,甚至重用夏末的原因。 吳玉堂很奇怪,夏末是很聰明的女人。不可能想不到自己這點心思,可她明明知道還故意來問自己這個問題,究竟又存的什麼心思呢? 莫非是社長授意她來打探自己口風的?這個想法一從腦海里閃過,吳玉堂的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如果是社長授意的話,那自己說話可就要加倍小心了。 如此思忖了片刻後,吳玉堂淡定的端起茶杯喝了口陳年普洱,而後才笑眯眯的道:「咱們社團人才濟濟,堂主們各個都很能幹,區區一個堂口嘛,交給誰都行,我都沒有意見。」 夏末早料到他會說這種萬金油的話,遂在他話音落下後又追問道:「那吳堂主心裡就沒有屬意的人?我問的可是誰最合適接手呢。」 「這個嘛……」吳玉堂在心裡罵了句婊子,臉上卻依舊笑眯眯的道:「我個人覺得,其他幾位堂主進入社團的時間雖在你之前,不過論起能力來,就遠不如夏堂主了。這張倫的堂口,交給你的話,我想社長會更放心。」 夏末要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笑顏如花的道:「吳堂主如此看重夏末,夏末真是受寵若驚。不瞞吳堂主說,夏末今晚來的目的也是為了這個。」 「夏堂主的意思是?」吳玉堂見她開門見山了,也直接問道。 「我希望在明天社長召開討論會的時候,吳堂主能像今天這樣力挺我,助我拿下張倫的堂口。」夏末說道。 吳玉堂微微一愣,聽到這裡才明白過來。夏末今天來找自己,根本不是社長授意的,而是她自己的私人行為,為得就是自己能夠投她一票。畢竟只要有了社長和自己的這兩票,其他堂主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接受。 這一手算盤打的未免太響了,當他吳玉堂是什麼,你說讓我支持你我就支持你,那我的面子往哪兒放。 思及此,吳玉堂的臉上就浮現出了幾抹怒色,聲音也沉了下來:「夏堂主,恐怕這個我不能答應你。社長想要把堂口交給誰管理就交給誰,我們這些當手下的就不便插手了,否則不是越權了麼?社長也會不高興的。」 「別人的話社長或許不愛聽,但吳堂主的話,社長一定會三思一二。夏末也不需要吳堂主說太多,只需要在社長問你意見的時候,替夏末美言幾句即可。」夏末並不在意吳玉堂的直接拒絕,依舊淡淡的說道。 吳玉堂聽夏末有點糾纏不休的意思,不由怒了,直接下了逐客令道:「恕我幫不了你,夏堂主,請吧,好走不送。」 夏末並不為所動,像是沒有聽到吳玉堂的逐客令。她不動,站在她身後的柴俊和昭娣也不動。 吳玉堂見她不肯走,便對手下使了一個眼色。 手下會意,上前一步沉聲道:「夏堂主,請回吧。你說的事,我們堂主也無能為力。」 「呵呵,吳堂主,話先別說這麼早。有些東西還想給吳堂主看看呢。」夏末嫣然一笑朝後一伸手。 昭娣立即把準備好的文件夾遞給夏末。 夏末轉手就放到了吳玉堂跟前:「吳堂主,您過過目。」 吳玉堂本無心看文件夾裡面是什麼鬼東西,但世人都有好奇心,吳玉堂也不例外。他盯著藍色的文件夾看了一會,最後還是忍不住翻了起來。 文件夾里是一些照片,每一張照片都十分血腥,地上堆滿了屍體,地面也被鮮血染的鮮紅,少說也得有七八十具屍體,這些屍體堆積成小山,給人很噁心的感覺。 啪! 吳玉堂只看了幾眼就將文件夾一把合上了,眼神犀利的看著夏末問道:「夏堂主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難道吳堂主不覺得這些人眼熟嗎?」夏末嫣然一笑反問道。 吳玉堂心裡咯噔了一下,條件反射的想要再翻開文件夾去看看那些照片,可他轉念一想夏末興許是想炸自己,讓自己先亂了陣腳。遂很好的控制住了,冷笑道:「我對一堆屍體有什麼眼熟的?」 「原來吳堂主還不知道昨晚的事啊。」夏末並不生氣吳玉堂的態度,笑了笑道:「那就讓我給吳堂主說說吧。昨天晚上在棚戶區,吳堂主的公子吳景行集結了一批社團的外圍弟子,想要圍殺一個人。可惜那人功夫太好,不但沒有死於那場圍殺,而反過來殺了吳堂主的這些弟子。」 夏末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吳玉堂的臉色,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黑,才接著說道:「據我所知,咱們社團有規定,不得輕易集結弟子打架鬥毆,違者處以社規。昭娣啊,社規是怎麼規定的來著?」 「堂主,社規規定,凡未經准許擅自集結弟子打架鬥毆,並造成重大傷亡人數的人,處以斷手斷腳處置。」昭娣立刻默契的回答道。 「吳堂主進會的時間比我早的早,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條社規吧。我很好奇,如果社長知道了這事,會不會對吳景行法外開恩?」夏末再次看向吳玉堂,嫣然一笑道:「聽說吳堂主只有這一個孩子吧。」 「你敢拿景行來威脅我!」吳玉堂怒了,吳景行就是他的命根子,吳家的香火就靠他延續呢,要是斷了手腳,那跟死了還有什麼區別。 夏末自知拿吳景行來威脅吳玉堂就是踩了他的雷區,但夏末不怕,她有十足的把握談判成功,因為她太了解吳玉堂了,絕對不會看著兒子被斷手斷腳。 「吳堂主,夏末可不是來威脅你的。咱們這不是坐下來喝茶好好商量的麼?」夏末的臉上依舊掛著笑說道:「你幫我得到張倫的堂口,我幫你保守秘密,並承諾將那些屍體毀屍滅跡,絕不留下任何痕跡。」 吳玉堂冷哼道:「我怎麼相信你的話,況且誰知道你這些照片的真偽。你說是我的人就是我的人嗎?你覺得社長是更信任你還是更信任我?」 夏末只笑不語,又朝昭娣伸了伸手。 昭娣拿出了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放在了桌子上。 「不要殺我,不關我的事,真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聽令行事,是麼雞讓我們來砍人的。他說只要我們替吳少辦好了這事,一定會從外圍弟子晉升到內堂弟子的。你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整整三分鐘的視頻,全部都是這人的口供。包括誰派他們去的,去了多少人,為誰辦事,全都說的一清二楚。 嘭! 吳玉堂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看著夏末的眼神恨不得宰了她。 「吳堂主,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來的路上我給社長寫了份文件,把這些照片和視頻都壓縮了進去,並設置了定時發送。如果八點之前吳堂主還不拿定注意的話,這些證據就會被社長看到哦。」夏末絲毫不在意吳玉堂的眼神,笑顏如花的說道。 「你!」吳玉堂怒的想掀桌:「好你個夏末,竟然敢這麼威脅算計我,你就不怕我讓你走不出這個門。」 「我當然怕。」夏末笑了聲道:「所以我在來之前給社長打了通電話,我說想來吳堂主這裡藉口茶喝,問社長要不要一起來。可惜社長沒空啊。」 吳玉堂氣的肺都炸了,夏末今天來這裡是早就預謀好的了。一步步都把自己算計的死死的,逼的自己不得不答應她的條件。 八點鐘! 吳玉堂趕緊看了下時間,時鐘上已經指向了八,還差十五分鐘就到八點了。他不敢確定夏末是不是真弄了那個郵件,不過這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就一個兒子,賭不起! 滴答滴答滴答…… 安靜的包廂里,所有人都不說話,只能聽到時鐘不停擺動的時間。像倒計時的秒針一樣,每響一次,就扣人心弦。 當然夏末三人並不覺得這聲音刺耳,他們反而覺得很悅耳。尤其是此刻看著吳玉堂憤怒的想掀桌,卻不得不極力壓制的樣子,更加覺得賞心悅目。 毫無疑問的,這絕對是吳玉堂做了一輩子堂主的生涯里,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威脅他,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女人。 吳玉堂很不甘心,要是他就這麼被一個臭丫頭威脅了,那他的顏面何存。可他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在面子和兒子之間,兒子顯然更重要。 一屋子人就這樣在安靜中聽著時鐘走了十分鐘,在八點五十五分的時候,吳玉堂不甘心的妥協了:「好,我答應你。明天幫你在社長面前美言,不過我不能保證社長一定會把堂口給你。」 聽到這預料之中的答案,夏末笑了:「我只需要吳堂主站在我這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