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直直的盯著院中將彎刀舞得順手到絲滑的瓊妃,眼眸里閃過一抹陰鷙,「她倒是給了朕一個驚喜啊!」
是啊!可不就是驚喜!
求公公心想,誰能想到這瓊妃竟然是個練家子,而且這身手還不低啊!
若非皇上突然間來這落扶宮,誰能發現呢?
那麼皇后呢?皇后可知瓊妃是個練家子?
畢竟這瓊妃當初可是皇后的貼身丫環,而且當初做了那待犯了死罪事情,也是皇后一力擔下的。
這些年來,雖說與皇后的關係很一般,但不管怎麼說,而且當初也確實是背刺了皇后。
但,不得不說,皇后是護著她的。
「皇上,那……要進去嗎?」求放問。
「不用了。」天子冷聲道,轉身便是離開。
求公公趕緊跟上。
「讓人去查一下她的底線。」帝王對著求公公沉聲道。
「是!」
「不,你親自去查!」
求公公連連點頭,「是,奴才知道。」
皇帝的表情一片陰冷,倒是讓人看不出來此刻內心的想法。
「去椒房殿。」走了一半的路程,且已經朝著乾清殿的方向走去了,皇帝卻突然之間改變主意了。
……
椒房殿
皇后此刻正泡在冰冷的水中,而且還讓胡嬤嬤往水裡加了少許冰。
眼下已是十月末,天已冷。
泡在冰水裡的皇后,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
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又在後宮統領這麼多年的皇后,何時受過這罪了。
從來都是冬暖夏涼的過著舒逸的日子。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上,她都是享著萬人尊崇與敬仰 的。
此刻,她的臉色一片慘白,嘴唇則是發紫。
在一旁侍候的胡嬤嬤看著實在是心疼的很。
「娘娘,已經泡了很久了。還是起身吧。」她的聲音幾乎是帶著請求的,甚至是有幾分哽咽了。
「本宮沒事,還可以繼續。」皇后說道。
但明顯聲音打顫,上下牙齒都磕到了。
見狀,胡嬤嬤就更加的心疼了,「娘娘,奴婢心疼啊!如果可以的話,奴婢願意替您受這罪啊!」
「你替不了。」皇后沉聲道,「本宮知你的心意,不必擔心,本宮心裡有數。」
「你不必在這裡陪著本宮,去打聽一下,皇上在落扶宮那邊的情況。本宮必須清楚的知道。」
「娘娘放心,安公公在打聽著。奴婢就在這陪著娘娘,這個時候,奴婢肯定是不會離開娘娘的。」胡嬤嬤一臉忠心道。
「竹桃,也就你對本宮忠心耿耿了。」皇后從水裡伸出雙手,緊緊的握著胡嬤嬤的手,「這些年,若非有你陪在本宮身邊,本宮只怕是走不過來的。」
「竹桃,這些年辛苦你了。本宮當年的選擇沒錯!」
胡嬤嬤被皇后冰冷的手嚇到了, 趕緊不停的搓著她的手,想要幫她暖一暖。
她的眼眶裡蓄滿了眼淚,聲音哽咽,「娘娘,奴婢心疼你啊!娘娘,奴婢求你了,別泡了好不好?」
「奴婢從來不曾後悔過當初的選擇,不管任何時候,奴婢都在您的身邊。奴婢這輩子都忠心於您。」
「娘娘,奴婢求您了, 別泡了好不好?您的身體吃不消的啊!」
皇后從她的手裡抽加自己的手,重新浸泡於冰水之中,「你不用再勸了,本宮心中有數。」
胡嬤嬤又心疼又無奈,只能眼眶含淚的看著她。
「竹桃,你說皇上為何會突然之間對本宮的態度有所改變?」皇后問。
胡嬤嬤不知道該怎麼回來。
「二十二年了,他從來不曾有疑。本宮每每都是小心翼翼的, 自問從不曾露出一點馬腳。」
「這二十二年,他對本宮的疼愛與信任,你和安德海都是看在眼裡的。」
「本宮是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夏芷穗了。可,他為何就突然不一樣了呢?」
「竹桃,你說,會不會是他發現了什麼?」
「娘娘莫胡思亂想。」胡嬤嬤安慰著,「您本就是皇后娘娘,是夏家的大小姐。」
聞言,皇后輕嘆一聲,而後點頭,「是,本宮就是皇后,是夏家的大小姐。」
「可,他為何要禁本宮的足?禁麒兒的足?」皇后滿臉疑惑,「本宮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本宮身上。 」
這幾天,皇后想了很多,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都想了一遍。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皇帝對她的態度有所轉變的?
好像是從太后回宮,或許還要更早一點,是從她把季璃歌安排進定遠侯府?
對,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的。
他得知此事後,對她發了一通火。
所以,這個讓皇帝對她的態度有所轉變的還是定遠侯府。
定遠侯府還是關鍵。
所有的事情,脫離她的撐控的,似乎是從慕少臣娶了許知渺這個女人開始。
通了,一切都通了。
所有的癥結,都在許知渺這個女人身上。
自從她與許盼月換親,嫁給慕少臣之後,事情就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變得不可控了。
原本,所有的人和事,都在她的控制之內。慕家二房,會在她和麒兒的相助下,慢慢的取代大房。
許崇山,酈茂桉,都在她的計劃之內,替他們做事。
一切都進展的十分順利。
可,就因為慕逸文的自作主張,將許盼月與許知渺姐妹倆換親後,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的失控了。
「定遠侯府的二房,如今何樣了?」皇后冷聲問。
「只剩下慕二爺與大少爺父子二 人了。」胡嬤嬤回道,「二夫人與二小姐,都被送去寺廟帶髮修行了。還有那許盼月,奴婢得知,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其母親的離世。」
「自請出家削髮為尼了。 而且還讓人送了一封自請下堂的信給慕家大少爺。」
「自請下堂,削髮為尼了?」皇后一臉驚愕。
胡嬤嬤點頭,「是!聽說就連許夫人的靈堂都不曾守過,更別說給許夫人送葬了。」
「哦,對!」說到這,胡嬤嬤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嚴肅,「奴婢聽說,這許夫人,不是小阮氏,並沒有入許家祖墳。」
「這許大人,還寫了一紙休書,然後讓人隨隨便便的將她給安……」
「娘娘,皇上……皇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