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此刻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見著這小廝如此慌亂急躁,心情更加的不悅了。
特別是慕逸文,還被慕爾縉給訓斥了。
一股無名火「蹭」的一下就躥上來了,朝著小廝一腳狠狠的踹過去,「不會好好說話!急急躁躁,慌慌亂亂的像什麼樣子!能出什麼事?啊!」
小廝被踹得「撲通」摔地,疼得他眼淚都滾出來了。
但不敢有半點吼出聲,趕緊往父子倆面前一跪,正聲道,「酈……酈姨娘……死……死了。」
酈姨娘自然指得是酈婉櫻。
她死了,父子倆自然是知道的。
畢竟酈珩沒有死,而且還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這就足以說明,酈婉櫻失手了,被酈珩反殺了。
死了就死了,不過一個沒用的廢物而已。沒什麼好惋惜的。
「死了就死了, 你吼叫什麼!」慕逸文惡狠狠的瞪著他。
「你說誰死了?!」慕爾縉突然之間像是想到了什麼,「騰」的一下從椅子站起,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小廝。
見狀,慕逸文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然後也像是猛然想明白了。
「你怎麼知道她死了?在哪?」
一個不好的念頭在他的腦子裡閃過,身子忍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不……可能吧?
但是卻又覺得非此不可了。若不然, 這奴才怎麼可能會知道酈婉櫻死了?
「在……在……少爺的寢臥。」小廝戰戰兢兢,一臉惶恐的說道。
父子倆倒聽一口氣,顧不得其他,快速的朝著慕逸文的寢臥小跑而去。
寢臥里,酈婉櫻躺在他的床上,雙眸直楞楞的睜著,全身的衣裳都是血。
準確來說,她這個人就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不止自己的衣裳全都血,就連慕逸文的被褥都是殷紅的血。
她的脖子被割斷了,一條又深又長的口子,就那麼直直的暴露在父子倆面前。
再加上酈婉櫻那睜得老大的,死不瞑目的眼睛,說不出來的陰森可怖。
「啊!」
慕逸文嚇得驚叫出聲,連連往後退去好幾步。
如果不是右手扶住一旁的桌角,保不准就嚇得摔倒在地了。
「 這……這……誰……誰幹的!」他一手扶著桌角,一手指著床上酈婉櫻的屍體,氣得整個臉都在抽搐著。
慕爾 縉亦好不到哪去,只是沒有如慕逸文表現的這般慌亂驚恐而已。
深吸一口氣,將那一抹驚恐壓下,陰沉沉的看著小廝沉聲問,「怎麼回事?大少爺的寢臥沒有看著的嗎?這麼大個屍體放進來,你們竟然都沒有發現?」
「都是廢物嗎?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我養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麼!」
小廝哪裡回答得出來。
事實就是,整個西院的下人,就是沒有一個發現,這酈姨娘的屍體是怎麼進來的。
又或者說,酈姨娘進來的時候並不是屍體,只是不知道被誰給殺了。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小廝重重的磕頭。
除了這句話,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父親,這是他們給我們的一個警告。」慕逸文咬牙切齒道,「僅憑一個酈珩,是絕不可能做到的。大房絕對參與其中了。」
這一點,慕爾縉自然知道。
畢竟酈珩不過一個九歲的孩子而已,怎麼可能做到悄無聲息的將酈婉櫻的屍體搬進侯府,搬進西院,搬進 慕逸文的寢臥。
但,如果這是慕長林或者慕少臣所為,那就不足為奇了。
慕爾縉的唇角亦是狠狠的抽搐著,眼眸一片陰鬱森冷,甚至迸射 出熊熊的殺意。
真是好樣的啊!一次又一次的挑釁他們。
「把她扔出去。」慕爾縉指著床上酈婉櫻的屍體面無表情道,「別驚動了任何人,直接丟到亂葬崗就行了。 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小廝連連點頭,「是,二爺。奴才知道。」
「把大少爺的寢臥換一間,這間直接空置不用了。」
「是!」
「逸文,跟我到書房。」
書房,父子倆的表情十分沉重嚴肅。
事已至此,與大房的關係已然白熱化了。
當然,也看出來了, 慕臻母子三人是站在大房那邊了。老不死的東西也是跟大房站在一起的。
也是,老不死的到底跟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就算不站在大房那邊,他們也沒打算讓她活的。
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他們到底是否知道了他們的身世。
當年知情的人,已經全部都滅口了。如今就連韓氏都死了,知道實情的,也就他們父子倆了。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攤牌了。也不用再做什麼表面工作了。
只是現在三皇子還在禁足中,而皇后那邊,他們卻是連個女眷都沒有,更是無法進宮面見了。
一時之間,父子倆陷入了困境之中。
臉色都不怎麼好看,陰沉的就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 一般。
「不行,不能這般被動下去,不能什麼也不做。」慕逸文先出聲,「父親,我們必須想辦法見到三皇子或者皇后。」
「你以為我不想嗎?但不管是三皇子還是皇后,如今都在禁足。而皇后那邊,就算沒有被禁足,豈是我們外男而見的。」
「這就是我想要把你母親和慕芷接回來的用意,誰知道竟是被酈婉櫻那個賤人給壞了計劃。」
說到這裡,慕爾縉又是一臉的陰森,朝著慕逸文又是惡狠狠的一眼瞪過去,「你說你,招惹她幹什麼?啊!」
「你就不能跟慕少臣一樣,少沾點女色?你要沾女色,那招幾個有本事的回來也行!」
「一個兩個,都是 沒用的廢物!盡給我們拖後腿!如今變成這被動的局面,你倒是說說看,還能如何? 」
越想越氣,氣得他朝著慕逸文重重的踹了一腳。
慕逸文自知理虧也心虛,只能硬生生的受了這一腳。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若是早知道的話,他打死也不會同意許盼月那狗屁的換親。
他若是娶了許知渺,那還有大房什麼事情。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父親,如今只有一個解決辦法了。」他突然間想到一個人,一臉嚴肅道,「讓姐姐進宮面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