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堂, 酈茂桉與錢璋的屍體擺放著,遮著白布。
「哪……哪個是……我家王爺?」慕臻聲音輕顫,表上的情是痛苦的。
奚氏扶著她,許知渺則是扶著酈婉如。
【姑母這傷心是真的?還是裝的?我怎麼看著像是真情流露?】
【難不成,姑母對這渣男還有感情?】
【姑母啊,你醒一醒吧!他都把你騙得這麼慘了,你竟然還對他有感情?】
不,不,不!
慕臻和酈婉如很想回答她。
這真不是真情流露,而是裝的。
不管怎麼說,目前為止,酈茂桉的渣男人設還沒有繃。
而且在天子面前,她們怎麼也得裝得像一點的啊!
一會,把酈茂桉和阮黎姿的姦情揭露了,她就可以發癲發狂發瘋了。
吳大人走至右側的那具屍體邊上,一臉沉重,「榮王妃,郡主節哀。這是榮王爺。」
「王爺……」
「父王……」
「王妃,郡主!」吳大人阻止兩人揭白布的動作,表情沉重的好心提醒,「要不然……王妃和郡主還是別看了吧?我怕你們接受不了。」
然後轉眸看嚮慕長林,「侯爺,若不然您替榮王妃認一認吧。下官實在是怕王妃和郡主不能接受。」
慕長林點了點頭,至走慕臻身邊,「小妹,為兄……」
「不!」慕臻拒絕,「大哥,我可以的!我要自己認!我們夫妻二十載,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認錯,也不會害怕的。」
「我只是想見他最後一面! 我可以,我可以。」
這傷心的樣子,任誰看了都心疼啊!
所有知情的人, 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
慕臻深吸一口氣,重重的閉了下眼睛,再次睜眸,儘是堅定與執著。
揭開那白布……
「王爺……」
「父王……」
「嗚嗚……」
母女倆哭得無比傷心痛苦。
酈茂桉的臉上全都是被樹枝和其他東西劃出來的深淺刮痕, 說是面目全非吧,卻又能清楚的看出就是他。
他的心口,有兩個刀口,其實一刀是直中心臟致命的。
身上的衣裳,也是被颳得破破爛爛的,而且還都是血。
「昨兒夜裡還好好的,只是說心情不好啊!怎麼今兒就陰陽兩隔了呢?」
慕臻痛哭著,「早知道的話,我就不聽你的話,留你一人獨自在知霞院了啊!」
「我知道,你也因著許夫人的突然離世,心情不好。我也一樣啊!她是我們共同的朋友,突然離世,定是讓我們都無法接受的啊!」
「可你為什麼就默不作聲的出府了啊?你出府就出府,散散心也好啊!可你怎麼就……出事了啊!」
「吳大人,是在哪找到的?」慕長林問。
「在……」
「母妃,這是什麼?」酈婉如突然問,指著酈茂桉那劃破的衣裳胸口問。
那有一角布料露出,看起來像是女子的……兜衣。
慕臻一把扯出, 還真是一件女子的兜衣。
隨著兜衣一起出來的,還有封信。
「這……」慕臻一臉茫然,「這不是我的……」
「母親,這上面繡著一個姿字。」酈婉如指著兜衣右下角說道。
「還真是個姿字!」奚氏一把搶過那兜衣,很認真仔細的看著,語氣變得十分氣憤,「我知道,這是阮黎姿的! 她就喜歡在自己的兜衣和錦帕上都繡上她的名字的姿字!」
「許大人,你看看,這可是你夫人的物件!」她直接將兜衣往許崇山懷裡一丟。
看著這兜衣,許崇山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這……這……」
「不可能!」許鈺凡打斷他的話,氣憤的一把奪過那件兜衣,臉上的表情扭曲猙獰,惡狠狠的瞪著奚氏慕臻,「你們誣陷我母親!」
「我母親絕不是這種人!她絕不可能做出與酈茂桉私通的事情!」
「別以為我母親死了, 你們就可以隨意往她身上潑髒水了!」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轉眸看向許崇山,「父親,你莫聽信他們的胡言亂語!母親是你的妻子,嫁與你這麼多年。她是怎麼樣的人,你再清楚不過了。 」
「她絕不可能做出背叛你的事情。這東西定不是母親的,是他們在誣陷母親!」
「如果說這兜衣是誣陷,那麼這信呢?」慕長林手裡拿著那信,陰沉著一張臉,憤然的凌視著許崇山,往他臉上一扔,「許崇山,你倒是解釋一下!」
許崇山拿下信,細細的看著。
然後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變得陰鷙森冷了。
許鈺凡看出了異常,一把奪過那信。
信是錢璋寫給酈茂桉的,大致內容是指責酈茂桉的無能,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
對,這個心愛的女人就是阮黎姿。
早知道酈茂桉是個這麼沒用的東西,當初他就不應該退出。他應該帶著阮黎姿離開京城,一起遠離這是非之地。
如果他帶著阮黎姿早早的離開,那她也就不會早早的世。
當然,最後還不忘記責罵酈茂桉是個廢物,連自己與阮黎姿的一雙兒女都護不住。
至此,算是把阮黎姿,酈茂桉和錢璋的齷齪關係徹底揭露於人前了。
嗯, 還往許崇山的腦袋上扣了一頂高高的, 綠油油的帽子。
一雙兒女哦,不是許崇山的哦,是酈茂桉的哦!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許鈺凡直接將信撕了個稀爛。
雙眸一片猩紅的瞪過每一個人,手指一一指過,「你們……你們都是串通好的! 這不是真的!」
「這信明明不是這樣的!那個與錢璋有姦情的不是我母親,而是酈茂桉的側妃!」
「這信是你們偽造的!你們……你們……就是居心不良!」
「許公子又是如何知道這信原來的內容的?」慕長林走至他面前,凌視著他一字一頓問,「莫不成,你看過?還是說,信是你準備的?」
「如此說來,你知道錢璋與榮王爺出事?」
「許鈺凡!」許崇山怒吼著他的名字,「你一個晚上沒有守在靈堂,是不是出府殺人了?錢璋和榮王爺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
「沒有!沒有!」許鈺凡否認,惡狠狠的瞪著許崇山,「父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也相信外人而不相信母親與我?」
「王妃,奴才有罪!奴才有罪!」突然之間,王府管家榮升重重的跪下,「奴才全說,奴才全說啊!王爺與許夫人確實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