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夫人和許崇山心裡都清楚的很,許鈺凡是不可能在這給阮黎姿守靈的。
雖然許知渺也並不在,但他們心裡卻是沒有任何怨言。
畢竟就阮黎姿這些年來對許知渺做的事情,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給這麼一個繼母守靈。
就算許知渺想給阮黎姿守靈,他們都會勸她回自己的晚香堂歇下的。
「祖母,父親。」許鈺凡匆匆趕來,一臉自責與歉意,「對不起,我實在是太不能接受母親離世這件事情了。」
「我……去了母親的寢臥,我……覺得母親一定還在。」
說話間,他的眼泛紅,一副很是傷心的樣子,就連聲音都有些哽了,「祖母,父親,這並不是真的?對嗎?母親並沒有離開我!我以後還能再見到她的 ,是嗎?」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老夫人面無表情道,「這就是事實!明日發喪,你身為孝子, 最好時刻都守在靈前!莫讓人看了笑話!」
「知道了。」許鈺凡輕聲應著,繼續將痛苦的表情表現的很到位。
「許盼月呢?」老夫人環視一圈,並沒有看到許盼月的身影。
她的眉頭緊緊的擰起,臉上的表情十分不悅,凌視著許鈺凡。
「祖母,姐姐……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母親的離世。昨日昏厥了,醒了之後, 便是如魔瘋了一般,說是看破了這世俗,不願意再繼續待在這讓她傷心之地了。」
許鈺凡一臉無奈又自責的說道。
「什麼意思?」許崇山厲聲問。
許鈺凡深吸一口氣,「父親,姐姐出家了。 這是她留下的信。」
然後將一封他仿著許盼月的筆跡寫的信遞給許崇山。
他就是有這麼一項本事,能模仿他人的筆跡。雖說不能十足的像,卻也像了七八分。
許崇山看著信,然後又遞給老夫人。
兩人的眉宇間儘是不信,就這麼直直的盯著許鈺凡。
【嗤!什麼出家!不過是被他滅口了而已。】
許知渺與慕少臣邁步朝著這邊走來。
人未到,心聲先到。
【說來,這許鈺凡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啊!一個晚上幹掉了他最親近的三個人。】
【哦,不對! 應該是四個人!還有一個榮王酈茂桉。】
【也不知道錢璋和 阮黎姿在下面見著後,會不會後悔生下這個兒子。】
【不了不讓自己的身世被知情人泄露,他連自己的親生父母和 姐姐都能下毒手。果然,狠起來是六親不認的啊!】
【昨晚哪裡是去阮黎姿的房間睹物思人啊!分明就是去榮王府殺人滅口啊!】
【酈茂桉此刻也已經和阮黎姿,錢璋他們相會了。】
【哦!四個人呢!正好湊夠了一桌麻將!】
老夫人與許崇山母子倆對視一眼,眼眸里均是驚恐與不可思議。
這許鈺凡的心狠手辣,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啊!
阮黎姿是被他親手毒死的,他們已經知道了。可是卻怎麼也沒想到,他還能連殺三人啊!
這可都是他的血脈至親啊!
那是不是如果有一天, 他們對他無可用價值的時候,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之?
是了,是了!
知渺之前就「說」過,他們母子倆都可是死有這個孽障手裡的。
如此想著,老夫人只覺得後脖子一陣一陣的發冷。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家裡有這麼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隨時都會拿刀對向他們,能不害怕嗎?
不行,不行!得早一點解決了這個孽障!
母子倆對視一眼,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 祖母,父親!許知渺對母親不敬,祖母打算如何懲罰她!」
看到許知渺朝著這邊走來,許鈺凡惡狠狠的說道。
特別是看到陪在許知渺身邊的慕少臣時,他莫名覺得自己的胸口一陣痛意襲來。
該死的慕少臣,內力竟是那般深厚。
昨夜的一掌,讓他 到現在都還隱隱作痛著。
若非酈茂桉身上有傷,而且院內無人,他被慕少臣擊了這麼一掌,都不一定能把酈茂桉解決了。
「放肆!」老夫人凌視著他,訓斥,「你有臉說知渺,沒臉自省嗎?你是你母親親生的兒子,尚且對她如此不敬,你怎麼有臉指責別人?」
「祖母……」許鈺凡一臉愕然的看著她。
「好好的在你母親的靈前守著!」老夫人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個許盼月已是不孝至極了,你身為她的兒子,難道也要不孝嗎?」
「你就不怕你親母的冤魂回來找你嗎?」
這話說得和昨夜許知渺的何其相似。
許鈺凡不禁的打了個寒顫,本能的看向阮黎姿的棺木。
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一雙充滿了怨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撲通」,他朝著阮黎姿的棺木跪下,「母親,是兒子不孝。兒子今日定時刻陪著你,不讓你孤單。」
【呵!這是心虛了?怕阮黎姿的冤魂真的來找他索命啊!】
【不過這劇情卻是完全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了呢!老傢伙和許崇山竟然沒有死在他的手裡,換成是阮黎姿,錢璋,許盼月和酈茂桉死在他的手裡了。】
【所以啊,這其實就是許鈺凡的真面目。只要是對他有害無利的,不管是誰,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殺之。】
【這樣的人,上一世竟然有從龍之功,成為了赫連麒最信任的心腹。與慕逸文一左一右,是赫連麒的左膀右臂!】
【如今劇情反向發展,顯然我的到來是功不可沒!】
從龍之功?
赫連麒?
能聽到許知渺心聲的三人,均是驚訝得很。
如此說來,是赫連麒登上那個至尊之位了?
那二殿下呢?
這是慕少臣腦子裡最疑惑的,也是最擔心的。
但一想到最後那句「如今劇情反向發展,我的到來功不可沒」,那一顆提吊著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是的,現在劇情反向發展了。
他們並沒有再被害,被設計。而且二房一家,連連受挫。
該死的人,也都死了很多了。
這一切,都是渺渺的功勞。
他得好好的報答於她。
……
榮王府
慕臻與酈婉如穿著素色的衣裳來到酈茂桉的知霞院。
「王爺,該起了。我們得去許府給許夫人弔唁。」
屋內並無酈茂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