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大早的來陪我喝茶?」錢璋接過他手裡的茶,一臉慈愛的看著他。
對於這個兒子,他是很滿意的。
看著許鈺凡那與自己像了六七分的臉,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後腦子裡閃過的是阮黎姿那一張瘦得不成樣子的臉,眼裡閃過一抹陰狠。
許家的人真是該死的很!還有那許知渺,更是該死!竟然把他的黎姿害成這個樣子。
今日,他就要取了那許知渺的狗命!然後帶著他們母子三人一起離開許家,離開這京城。
「我想師傅了。」許鈺凡會心一笑,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杯敬師傅,多謝師傅這些年來對我的教導。而且視我如己出,不留半點私心,全心授於我武功。」
「師傅, 您是我這輩子都銘記於心的恩人。您比我的父親更像父親。若有來世,我願與師傅成為父子。 」
說完,將茶一飲而盡。
聽著這話, 錢璋的臉上無比的欣慰。
就這麼噙著一抹滿意的淺笑,樂呵呵的看著他。
「師傅,你怎麼不喝茶?」許鈺凡提醒著。
錢璋反應過來,「喝,喝!」
將茶一飲而盡,茶杯放於桌上,「為師對你好是應該的。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徒弟。自然是要將畢業所學都教於你的。」
「好在你也是爭氣的很,將為師的武功都學得差不多了。為師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再可以教你了。」
「師傅真的沒有藏私?」許鈺凡半於笑, 半認真的問。
「呵……」錢璋很是愉悅的笑了笑,「為師怎麼可能藏私呢?為師恨不得將自己所學所會傾囊相授。」
「凡兒啊! 你是為師的驕傲!為師這輩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有你這個徒弟。」
「師傅,我也是!」許鈺凡笑盈盈的說道,「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有你當我的師傅。我很感激母親, 為我尋得你這樣的師傅。」
「母親……」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 一臉無奈。
「你母親如何了?」錢璋急急的問,眼裡流露出來的擔憂是無法掩藏的,「可是她出什麼事了?」
是的,定是黎姿出事了。不然,鈺凡怎麼會一大早的來找他?
她已經瘦成那樣了,他看著是那般的心疼啊!
這該死的許崇山,他真是恨不得一刀了結了了。
「你可知,你母親為何會那般消瘦?」錢璋一臉嚴肅的問,「可是許崇山對她做了什麼? 我上次見她,都不是這般瘦。」
「師傅今日去見過我母親?」許鈺凡一臉驚訝,「我怎麼不知?」
「……」錢璋一時啞言,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
「師傅,很關心我母親?」許鈺凡問,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分,那看著錢璋的眼眸里,帶著幾分質問。
「我與你母親自幼便認識,我更曾經是你外祖父的學生。你母親於我來說,就像是妹妹,我能不關心?」錢璋正聲道。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 我外祖父是文人,不懂半點武。師傅是武者,怎麼會是我外祖父的學生?」許鈺凡一臉疑惑。
「誰說我一習武之人不能學文了?」錢璋說道。
許鈺凡點頭,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又為錢璋倒了一杯茶。
可能是出於緊張, 也可能心虛,錢璋端起茶杯,猛的一口灌了。
「師傅,他們都說我與你長得極像。」許鈺凡看著他,「說我不像父親,卻與師傅像極了。 這是為何?」
聞言,錢璋拿在手裡的杯子落地,一臉慌亂的看著許鈺凡,「那是因為……」
「因為我是你的兒子,是嗎?」許鈺凡打斷他的話,一臉平靜的問。
「你……」錢璋一臉震驚的看著他,「你……」
「我怎麼會知道的?」許鈺凡替他問出這話,抿唇笑了笑,長長的嘆一口氣。
只聽到「咔嚓」一聲響,他將手中的茶杯給捏碎了。
「師傅,有件事情,我想你一定不知道。」他扔了手裡的碎瓷片,直直的看著錢璋,「母親前段時間小產了。」
「我知道。」錢璋點頭,眼 眸里有著恨意,「許崇山這個混帳,竟是這般對黎姿, 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總有一天,我要親手宰了他!」
「母親告訴你, 那個孩子是父親的?」許鈺凡輕笑,帶著明顯的嘲諷, 而後一字一頓道,「師傅,那個孩子,是榮王酈茂桉的。 」
「你胡說八道什麼!」錢璋猛的站起,怒視著許鈺凡。
站起之際,他只覺得腦袋一陣玄暈。
但並沒有多想,只憤憤的瞪著許鈺凡,「混帳東西,有你這麼說自己的母親的嗎?啊!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不止她流掉的那個孩子,就連我和許盼月,也都是酈茂桉的孩子。」許鈺凡一臉自嘲的說道。
「你……」
「師傅莫氣,我可不是胡說的。這可是成媽媽告訴我的。成媽媽是母親的貼身老僕,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他打斷錢璋的話,一臉平靜,自顧自的說著,「本來, 我也是不信的。 後來細細一想,也就想明白了。」
「若非是父子關係,那酈茂桉為何會對許盼月那麼好呢?」
「但凡是許盼月出點什麼事情,好像都是酈茂桉出面擺平的,而不是我父親。特別是許盼月嫁入慕府之後。」
「師傅想一想,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錢璋只覺得自己的唇角在狠狠的抽搐著,眼皮「突突」的狂跳著,胸口更是悶得厲害。
有一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許鈺凡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可是,他又不敢相信,他的黎姿會是這麼一個人。
她……怎麼會和酈茂桉也有關係啊?
凡兒怎麼可能是酈茂桉的兒子呢?明明他跟自己長得這麼像。
「師傅這是相信了?」許鈺凡笑盈盈的問,「我也不相信,可是卻不得不讓我相信。」
「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錢璋問。
只覺得自己的兩腿也發軟了,渾身無力了。
本能的想要凝力,卻是什麼都做不到。
他就像這麼軟趴趴的倒坐在凳子上。
猛的抬眸看向他,「你對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