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 慕念安的聲音戛然而止,那匆匆邁進來的腳快速的剎住,又快速的轉身,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啊!啊!啊!
她來得不是時候啊,她打斷了哥哥與嫂子的好事!她為什麼就不再晚一會會再來啊!
可是,她實在是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跟嫂子分享這個喜訊啊!
對!
於慕念安來說,看到被砍了雙手,鮮血淋淋的韓氏被二房的幾個下人強行的押著送出大門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韓氏才剛剛在宮裡被杖責了二十,已然丟了半條命。
這會可是才剛回到西院的啊!估計都還沒有來得及請大夫為她治傷呢!
這就被兩個人高馬大的下人給押著離府了。
那衣裳都還沒有換呢,臀部都是血。
不,準確來說,她全身的衣裳都是血。就像是從血泊里撈出來的一樣。
慕念安根本就來不及問什麼,韓氏就被押出府了。
反應過來的慕念安,只需稍稍的那麼一打聽,便是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然後就急匆匆的想來跟自己的親親嫂子分享這一份喜悅,結果卻是碰到哥哥抱著嫂子玩親親。
哎呀,哎呀,羞人的很啊!
她還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呢!遇到這種事情,那還不得臉紅心跳啊!
許知渺反應過來,氣呼呼的瞪一眼始作俑者,又捶了他一下,「都怪你!」
不關門不說,還沒個度的耍流氓。
這下好了,被念安看到了。
她以後在念安面前,還怎麼抬臉啊!
慕少臣趁機握住她的手,還很不客氣的放於唇邊親了親,又湊唇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看著赫連塵娶了念安之後,能不能忍著不對念安動手動腳。」
「念安很快就會自己親身經歷的。」
氣得許知渺又是狠狠的瞪他一眼,趕緊從他的懷裡離開,整了整自己的衣裳,這才朝著門口走去。
「念安,找我什麼事?」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正常,表情正常。
但,其實此刻內心別提多麼的七上八下了。
【都怪慕少臣!沒個度的耍流氓!都說了, 光天化日的,正經一點,偏不聽!這下好了,害我丟臉丟盡了!
】
慕念安: 嫂子,你快別說了吧!你這麼一說,我就更尷尬了啊!
「嫂子,我跟你說啊!韓氏被許鈺凡砍了雙手,然後二叔和慕逸文直接把她給送去寺廟陪慕芷了。」慕念安趕緊轉移話題,緩解尷尬。
「啊?」許知渺一臉茫然,「都說兒不嫌母醜啊!慕逸文這是連自己的親娘都放棄了?」
「對呢!」慕念安連連點頭,「這就是個沒良心的東西!連自己的親媽都不認,還能指望他對我們心軟嗎?」
「所以,哥,我們可不能給他有機會害我們!」她一臉正色的看著慕少臣。
「知道了。」慕少臣揉了揉她的頭頂, 「放心吧,我和父親會安排好的,不會給他們有這個機會的。」
「這事祖母知道沒?」許知渺問,「雖說韓氏不是當家主母,但好歹也是侯府的二夫人。而且二叔屋裡也沒有妾室,他們就這麼把人給強行送去寺廟,怎麼也得問過祖母的。」
「還有韓家那邊,很快也會得到消息的。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走,去祖母的慶安居。」慕少臣說道。
……
慶安居
老夫人已然得知了韓氏被強行送出府的事情。
「他們父子倆這是想要幹什麼?」老夫人一臉不可思議。
雖說現在對於韓氏這個兒媳婦,她也是不喜的很。但是對於慕爾縉與慕逸文的這個決定,她還是很吃驚的。
特別是慕逸文,這可是他的親娘。他連自己的親娘都可以捨棄,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怪不得渺渺說,他和長林一家全都死在慕逸文的手裡啊!
這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啊!
他們慕家怎麼會出這麼一個沒人性的東西啊!這麼一個沒人性的東西,怎麼會是她的親孫子啊!
他們兄弟從小的時候,她就都他們要兄友弟恭,團結一致,絕不能你爭我奪。
就算有不一樣的意見,可以吵,可以互表意見,但絕不能相互傷害。
可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慕家,怎麼會出這麼一個毫無人性的東西啊!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老夫人捶著自己的胸口,滿臉的自責,「是我教子無方啊!教出慕爾縉這麼一個孽子!又教出慕逸文這麼一個沒人性的孽障啊!」
「母親,您別這樣!」奚氏緊張又擔憂的聲音傳來。
她與慕長林一起進來,走至老夫人身邊,好聲相勸著,「這與您沒有關係,是他們二房人心不足。」
「母親,您得保重自己的身體。」慕長林亦是好言安慰著,「偌大個侯府,還得您撐著的。您可是我們的主心骨。」
「不管任何時候,您還有我們。」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很是無奈的嘆道,「我就是想不明白啊,都是我生的,我養的,我教的。為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樣啊?」
「我到底是哪裡讓他滿意了? 長幼有序,不是每家每戶的傳承與道理嗎?他就這麼在意這個侯爵?」
「他若這麼在意,就得靠自己的真本事去堂堂正正的掙一份家業回來!而不是在這裡暗戳戳的骨肉相殘啊!」
「他這是在拿刀扎我的心啊!」老夫人輕嘆。
如果不是知渺,他們又誰能知道慕爾縉與慕逸文父子的相面目呢?
這段時間,老夫人其實想了很多。
雖然表面上,她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的樣子。也對二房一家失望至極。
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啊!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又哪有不心疼的呢?
她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在想,到底她的小兒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喪心病狂沒人性。
可是,她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啊!
畢竟這些年來,他們 一直都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妯娌和睦的。
如果不是渺渺的到來,他們又哪裡會知道,二房竟是包藏如此的禍心啊!
「兒啊,我有時候在想啊,他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啊!」老夫人若嘆。
【什麼?慕爾縉不是祖母親生的?!】
門外,傳來許知渺震驚無比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