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椒房殿的皇后將所有的怒意都發了出來。
屋內能摔的東西,全都被她摔於地上。
此刻,地上一片狼藉,幾乎都沒有下腳地方。
所有的宮婢與太監,均是戰戰兢兢又惴惴不安的站於一旁,儘量將自己的存在感縮少,以防皇后將怒意撒在他們身上。
椒房殿的下人,其實都很清楚,這才是皇后的真實面目。
在皇帝面前,在其他人面前的溫和,賢惠,端莊與通情達理,其實都不過是皇后裝出來的。
真實的皇后,其實是狠厲,陰毒,睚眥必報,容不得他們犯一點小錯的。
只是她一直都裝得很好而已,特別是在皇帝面前,簡直就是一個挑不出一點出錯的好皇后。
當然,關於皇后的真實面目,沒有一個人敢去帝王面前揭露的。
曾經,有一個新來的宮女,因犯了一點小錯而被皇后大懲。
怎麼懲罰的?那就是讓她跪在碎瓷片上,將一碗涼水雙手托舉著過頭頂,不能碰到頭頂,也不能灑出一滴水來。
大熱天的,讓她在毒辣辣的太陽底下跪足一個時辰,如果這水沒有灑出一滴,她對的懲罰結束。
但,如果因為她自己的手抖而讓水 晃出來,那就重新舉一碗,什麼時候滿一個時辰,什麼時候結束。
怎麼可能撐足一個時辰呢?別說那麼毒辣的太陽了,就是膝蓋底下的那些碎瓷片,也不可能讓人手不抖的。
最後,那宮女自然沒能撐過去,她是中暑而亡的。
椒房殿,幾乎每隔幾天,都有一個宮女或是太監無故死亡。
只是沒有人敢說,也沒有在意而已。
畢竟這是椒房殿,是一國之母,後宮 之主。她讓誰死,誰就得死。
椒房殿最偏遠的華清閣,有一口枯井,那是專門用來扔死去宮女和太監的。就和外面的亂葬崗沒什麼兩樣。
此刻,就連皇后貼身的胡嬤嬤都不敢上前勸慰皇后,只小心翼翼的站於一旁。
「母后,別生氣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當。」最後,還是三皇子出言安慰。
「還不趕緊把地收拾乾淨了!」朝著胡嬤嬤等人冷聲道。
「是,是!」胡嬤嬤趕緊應著,對著皇后小心翼翼道,「娘娘和殿下移步去內殿,奴婢將這清理乾淨,省得這些碎渣子傷到娘娘。」
皇后沒說什麼,只是冷冷的環視一眼亂糟糟的屋子,然後面無表情的朝著內殿走去。
三皇子當然趕緊跟上的。
「母后,喝口茶,消消氣。」趕緊給皇后倒了一杯茶。
皇后接過,抿上一口,「今日之事,你有何打算?」
「自是不能就此忍氣吞聲的。」三皇子冷聲道,「母后放心,兒子自有辦法的。不管是赫連塵還是慕家的那幾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慕爾縉和慕逸文父子真是沒用的廢物!」皇后咬牙切齒,「本宮給他們創造了那麼多的機會,他們竟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做出來。還縷縷被慕長林一家給壓制著。」
「酈茂桉也是個沒用的!本宮真是看錯了他們!還有那個許崇山,他們竟是一點忙都沒幫上我們!」
一說起這些,皇后真是氣得胸口都疼了。
三個人聯手啊,竟是都沒有將慕長林和慕少臣給解決了。
甚至還讓他們越來越囂張了,現在就連太后那老東西都開始明目張胆的護著他們,護著赫連塵了。
不行,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母后, 你說,如果兒臣娶了慕念安如何?」赫連麒突然間說出這麼一句話。
聞言,皇后一臉震驚的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赫連麒抿唇一笑,一臉志在必得的樣子,「既然不是他們的對手,那不如就把他們收為己用。若是我娶了慕念安,那慕長林與慕少臣父子,還能再站在赫連塵那邊嗎?」
「反正我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慕念安是定遠侯府的嫡出小姐,而且又深得慕家所有人的疼愛。」
「我若是娶了她,那便是慕長林的女婿了。他總不能胳膊肘兒往外拐的。」
「母后,您覺得呢?」他笑盈盈的看著皇后,眼眸里有著再明顯不過的得意,「既然有一條直行捷徑在我面前,我又為什麼要拐來拐去繞那麼多彎呢?」
「皇兒,你認真的?」皇后一臉驚愕的看著他,「你忘記了,慕念安之前可是酈璟的未婚妻!」
「那又如何?」赫連麒一臉無所謂,「只是未婚妻而已,他們又沒有成親。更何況,他們倆的婚事已經取消了,而且酈璟已經死了。」
「說到底,慕念安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可是什麼過錯也沒有的。」
「在這個時候,我若求娶慕念安,定會讓慕長林一家對我心存好感的。既然慕爾縉父子靠不住,那就別怪我另尋出路。」
「你決定了?」皇后問。
赫連麒點頭,「 母后會支持我的,是不是?」
皇后深吸一口氣,眉頭緊擰,一臉深思熟慮。
半晌後,沉聲道,「皇兒,你覺得今日太后是何意?她請了慕家的幾個女眷,還讓赫連塵也去。本宮覺著,這事不那麼簡單。」
「還能是什麼,」赫連麒冷哼,「她想撮合赫連塵與慕念安。」
「什麼?!」皇后大驚,「那可不行,本宮絕不允許!」
「所以,我要趕緊在赫連塵之前先下手為強。」赫連麒一臉嚴肅道,「母后,您覺得呢?」
皇后點了點頭,「如今也只能這樣了。若是慕長林一家不知好歹……」
「那就不必再留著了!」赫連麒一臉冷漠道,「對我們無用的人,就沒有留著的必要!」
「這個儲君之位,我是志在必得的!赫連塵他沒資格跟我搶!」
……
定遠侯府西院
韓氏與許盼月婆媳倆各挨了二十大板後,被送回府。
許盼月可謂是舊傷新傷加一起了,整個人半死不活的。
韓氏自然也好不到哪去,畢竟她也是有傷在身的,不過比起許盼月,卻是好上幾分。
「許盼月,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我真是信了邪啊,才會相信你!」
韓氏順手抄起一隻茶杯,朝著許盼月狠狠的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