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椒房殿
皇后由著嬤嬤為她梳發。
「你說,今日定遠侯世子請假未上早朝?」不咸不淡的問著身後的安公公。
安公公點頭,「是。奴才一大早去乾清殿打聽的。定遠侯說, 是世子爺身體抱恙。」
「呵!」皇后冷笑,「身體抱恙?倒是會選時間呢!昨兒,本宮才把人送去侯府,他今兒就身體抱恙了?竟然連早朝都不來了?」
「這是在抱怨本宮呢!」
「娘娘,可要奴才去侯府敲打敲打?」安公公小心翼翼的問。
「不用!」皇后不以為然的搖頭,「本宮倒是要看看,他能身體抱恙幾天。」
「是。」安公公點頭,「不知好歹!娘娘一番好意,他不領情也就算了,竟然還敢有脾氣?」
「皇上那邊是什麼意思?」皇后問。
安公公微微一怔,臉上的表情略有些氣憤,「皇上竟然還關心慕世子,還讓太醫前去侯府給世子診治。」
「意料之中,畢竟定遠侯與世子都是功臣,是皇上不可或缺的武將。皇上可是還指著他們開疆擴土的。」皇后一臉平靜。
「娘娘,定遠侯府二夫人求見。」大宮女繡桃朝著這邊走來,行禮恭恭敬敬道。
聞言,皇后微微一怔,沉聲道,「讓她進來吧。」
「是!」
沒一會,便是領著韓氏進來。
「臣婦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安。」韓氏朝著皇后行禮。
「嗯,起來吧。」皇后一臉端莊,「二夫人進宮,可是找本宮有事?」
韓氏連連點頭,臉上充滿了秘密之色,「娘娘,臣婦今日進宮,是跟娘娘說一說昨兒皇上和娘娘離開侯府後,我們侯府發生的事情。」
「哦?」皇后揚起一抹好奇的淺笑,「如此說來,本宮離開後,定遠侯府還發生了什麼趣事?」
韓氏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沉肅,「這可說不上是趣事,在臣婦看來,應該是對娘娘的不敬。」
「娘娘面前,休得無禮!」安公公朝著韓氏一聲低呵。
韓氏嚇得「撲通」一下跪地,連連磕頭,「臣婦不敢,娘娘恕罪!」
「安德海,休得嚇唬慕二夫人!」皇后輕聲訓斥著安公公,又朝著韓氏虛虛的一抬手,「起來吧,本宮倒是很想知道,本宮離開後,你們侯府發生了什麼事情。」
韓氏戰戰兢兢的起身,卻也不敢似剛才那般理直氣壯了。
微微的躬著腰,眼眸也不敢望向皇后,恭恭敬敬道,「回娘娘,昨日……」
她幾乎是添油加醋的將侯府大房昨日的事情說了一遍,特地的加重了慕少臣勃然大怒,甩袖離開一事。
果然,只見皇后的臉色很不好, 眉頭擰得緊緊的,眸色一片暗沉。
「你是說,本宮將離歌許給慕世子,反倒是惹慕世子不悅了。他與世子妃大吵一架?新婚兩月的夫妻,分房而睡了?」
皇后一字一頓的沉問著韓氏。
韓氏連連點頭,「回娘娘,正是。臣婦還聽說,今兒少臣稱病未上朝。不過……」
說到這裡,她頓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過什麼?」皇后斜斜的睨她一眼,語調平淡,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
韓氏也不敢抬頭,只能憑著皇后的語氣來猜測皇后此刻的心情。
不過,這語氣卻是讓她捉摸不透皇后此刻的心情了。
難不成,皇后不生氣?
不應該啊!剛才那話聽著,明明就動怒了啊!
她很清楚,大房,特別是慕少臣此舉,那可是在落皇后的臉呢。
畢竟那季離歌可是皇后帶進侯府,也是皇后有意送到慕少臣後院的。
現在,慕少臣卻因為此事與許知渺大吵一架。今日更是稱病不上朝。
那皇后聽了,能不動怒嗎?
韓氏猛的吞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又戰戰兢兢道,「臣婦早上給老夫人請安時,遠遠的在老夫人的院中看到了少臣。也沒見他有什麼不適之處。」
「與往日神態沒有兩樣,並不見病態。」
言下之意便是:他不過是用這樣的在表達他的不滿,更想在皇上面前控訴皇后。
「呵!」皇后一聲冷笑,「本宮倒是好心辦了壞事了。」
接過胡嬤嬤遞過來的錦帛,慢條斯理的拭擦著自己的雙手。
又不咸不淡的睨一眼卑躬屈膝站著的韓氏,緩聲問,「那依慕二夫人所見,本宮現在該如何呢?」
「撲通!」
韓氏又是重重的跪下,「娘娘息怒,臣婦惶恐,臣婦不敢!」
「慕二夫人這是做何?」皇后一臉淡漠的看著她, 「本宮許你無罪,起來回話。」
韓氏顫顫巍巍的起身,「臣婦謝娘娘寬恕,臣婦……」
「慕二夫人覺得,本宮是不是應該把離歌從定遠侯府接回?」 皇后打斷她的話。
「娘娘金口玉言,豈能為著少臣的一點小脾氣就將季小姐接出侯府?」韓氏一臉嚴肅道,「如此,於季小姐也是不公的。更會讓那些有心之人,在季小姐背後嚼舌根,說季小姐的壞話。」
「那麼,依你之見呢?」皇后問。
韓氏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回娘娘, 依臣婦愚見,季小姐入少臣後院為妾,可是知渺允了的。就連母親與大嫂,也是親允的。」
「許是少臣覺得與知渺正處新婚,不願後院有人給知渺添堵。想來,過段時日,也就好了。」
「若是季小姐能懷上侯府子嗣,那就更是錦上添花了。」
「你不說,本宮倒是忘記了。」皇后抿唇一笑,「聽說慕大少奶奶身懷有孕了。安德海,去庫房挑幾樣禮,給慕二夫人賀喜。」
「是!」
「臣婦謝娘娘厚愛!」韓氏趕緊行禮。
皇后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看著她不緊不慢道,「那本宮就把離歌交給慕二夫人了,還請二夫人多多關照於她。」
「若是離歌肚子傳出好消息,本宮定有大賞。」
言下之意很明顯了,就是讓韓氏放手去做,只要季離歌能懷上慕少臣的孩子,不論辦法,只論結果。
「是!」韓氏恭恭敬敬的行禮,「娘娘請放心,臣婦定不負娘娘重託。」
「皇上駕到!」殿外,傳來求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