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家祖宗裂開了

  午夜時分。

  一天中陰氣最濃的時刻。

  「我在哪裡……」

  陸子野緊閉著雙眼,模糊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的心跳在胸腔中迴蕩,周身被一團紅光包裹。

  剛才,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

  他屠戮江家滿門。

  令整個江城都染上一層濃郁的血色。

  妹妹的死。

  他沉冤槍決。

  在他的胸膛深處,強烈的仇恨和怒火正在醞釀,幾乎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這種情緒如同火山岩漿一般,蓄勢待發,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我要屠江家滿門。」

  「報仇,我要報仇!!!」

  陸子野能清晰地感覺到,他體內的深處,一股難以言喻的強大力量正在悄然涌動。

  這股力量,如同一股無形的暖流,正在緩緩地修復著他的軀體。

  他知道這是十殿閻羅的力量。

  想起那些不分青紅皂白的媒體、記者,想起無數人的唾罵。

  呵呵!

  既然人心不明,那就讓這個世界墮入地獄。

  「叮,宿主的意識雖然清醒,但身軀太過孱弱,需藉助槐陰谷磅礴的陰氣為宿主重塑軀體,才能真正初步繼承十殿閻羅的力量。」

  系統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要多久?」

  陸子野問道。

  「預計半月宿主才能將槐陰谷的陰氣全部吸取,繼承十殿閻羅的力量才可離開槐陰谷。」

  「半個月…我一刻都不想等……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陸子野殺意滔天,心中早已經燃起熊熊怒火。

  「叮,雖然暫時宿主本體無法離開槐陰谷,但可以以怨念化詭,以詭念之體離開槐陰谷,時間為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詭念自動消散。」

  「三天可凝聚一具詭念之軀,請問宿主是否凝聚詭念之軀?下次可凝聚在三天後。」

  陸子野沉默了一會,問道:「詭念之軀能屠殺江家滿門嗎?」

  「詭念之軀每三天凝聚一次,每次凝聚實力便會強大幾分,最高可達到紅衣級。」

  「達到紅衣級別的詭念之軀,可屠戮一城。」

  陸子野沉聲道:「那就開始凝聚詭念之軀,就算現在殺不了他們,那就先讓他們活在痛苦之中。」

  「叮,宿主首次凝聚詭念之軀為怨魂級別,正在為宿主塑造…」

  深山陰風呼嘯,烏雲遮蔽了月光,使得整個山谷籠罩在一片幽暗之中,深邃的陰氣如同水一般流淌,不斷朝中心涌去。

  隨著陰氣的聚集,山谷中瀰漫起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四周,只有陰風的呼嘯聲和樹木搖曳的沙沙聲迴蕩在空曠的山谷間。

  怨念形成的黑色軀體從中心流淌的陰氣走出,雙目猩紅,折射出無盡的殺意。

  這個形象令人不寒而慄,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惡魔降臨人間。

  「江家,該是你們付出代價了。」

  冰冷的聲音在陣陣陰風之中迴蕩。

  如同惡魔低語。

  話音剛落,蒼穹之上被烏雲遮擋的月亮頓時染上血紅色,充斥著不祥的氣息。

  ……

  江家。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悽厲喊叫聲在一棟豪華別墅中響起,如同尖銳的利刃劃破夜空,將沉浸夢境中的人們全部驚醒,心生寒意。

  「江少,江少……」

  別墅內立馬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一個個西裝保鏢闖進江澤均的臥室,惶恐不安喊道。

  「嗬嗬嗬……」

  江澤均喘著粗氣,額頭上汗水淋漓,仿佛經歷了一場大恐怖。

  他的身體顫抖著,心跳如擂鼓般猛烈地跳動著。

  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努力吸入更多的氧氣,以平復他內心的恐慌。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巨大驚恐和不安,仿佛他所經歷的恐怖事件仍然在他的腦海中迴蕩。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擴大,臉上肌肉緊繃,表情扭曲,顯露出他的恐懼。

  江澤均的手緊緊握住了身邊的物體,手指微微顫抖,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留下了一道道紅印。

  他做了個夢。

  那個夢很真實。

  他差點就死了。

  猩紅的雙目充斥著怨恨,那癲狂的殺意,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那是詭!

  是他這輩子以來碰到最強大的詭異。

  「詭…詭詭詭……」

  「我差點…差點就死了。」

  江澤均心驚膽顫,他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這些冷汗不斷地從他的額頭滑落下來。

  因為心情異常緊張,以至於他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

  「詭?」

  「差點死了???」

  眾保鏢聽到這話,臉上皆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江少…您…您不會在開玩笑吧?您手上可是有古劍這等寶貝,在家裡,有江家祖譜庇佑,按道理來說,一般詭異是不敢近您身的呀。」

  「放你他媽狗屁。」

  聽到這話的江澤均勃然大怒。

  「老子會騙你們嗎?那就是詭!!老子他媽被詭入夢了,你們都聽不懂人話是嗎?」

  一見江澤均發怒,一眾保鏢低下頭,噤若寒蟬。

  「那詭不簡單,最低我看是怨詭,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怨詭,否斷,尋常怨詭異斷然不敢近我身。」

  「……」

  一眾保鏢沉默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顯然明白江澤均不是開玩笑,確實被詭異給盯上了。

  江澤均深呼吸幾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平復了一下心境。

  「走,跟我去看看族譜。」

  江澤均從床上爬下來,穿著睡衣就急匆匆帶著手下前往祖堂。

  祖堂擺放著江家族譜。

  他希望祖宗族譜留下點那詭異的信息,方便他有應對之策。

  等到他們來到祖堂。

  江澤均的目光一下子就呆滯了。

  他身體一晃,不安的情緒剎那間遍布全身。

  口中還喃喃著:「族譜裂了……」

  「這怎麼可能啊!!」

  「祖宗庇護了江家百載……就這麼沒了??狗日的,誰殺我祖宗……」

  那一頁一頁書葉散落在地上。

  幾乎沒有拼湊的可能。

  江澤均明白。

  他剛剛沒有死。

  很有可能就是祖宗滅亡代價保了他一命。

  那種級別的詭異,壓根就不是他能對付的。

  又想起來搶來的古劍。

  江澤均下意識從口袋掏出,發現古劍裂開了,靈性流失,黯淡無光。

  「少爺,您…您的胸口……」

  一個西裝保鏢咽了口唾沫,微微顫顫的指向江澤均扣子不知何時掉落,衣領大開的胸口。

  江澤均聞言,低頭一看,他的胸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血色骷髏頭!

  骷髏頭!!

  這是被詭異給標記上了。

  江澤均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淺薄,好像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種令他窒息的恐懼。

  那種深深的恐懼感卻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掐住了他的喉嚨,讓他感到極度的不安。

  江澤均身體像一灘爛泥,癱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瘋狂大喊:「快,快快,快去請我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很快。

  聽聞兒子被詭異纏上的江司保立馬快步趕到了祖堂。

  看到祖堂上的祖譜裂開了……心底先是一驚。

  江澤均臉色慘白,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的。

  江司保更多的還是心疼。

  畢竟就這一個兒子。

  從小到大極其溺愛。

  一看到江司保來了。

  江澤均立馬爬過去,抱住了老爹的大腿,痛哭流涕道:「爹,爹啊,你兒子被詭異給纏上了,救我,我不想死啊!」

  「有詭?好大的膽子。」

  江司保一聽,大怒:「真以為我江家是泥捏的?沒有馭詭者??」

  江家在江城百年前可是江城第一世家,雖然近幾年開始落寞了許多,但也是一頂一的豪門。

  影響力或許沒有之前那麼大,可在整個江城依舊是說一不二的存在,竟然有不長眼的東西敢對他兒子動手。

  這讓江司保如何不憤怒?

  江司保詢問道:「你和爹說,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爹,我沒得罪什麼人啊,我最近老實的呢!」

  江澤均一五一十說出來:「誰知道胸口會突然會出現個血骷髏頭。」

  江司保看到兒子江澤均胸口那明晃晃的血色骷髏頭,右眼皮子直跳。

  這一看就是兒子闖大禍了。

  這詭也是有等級之分。

  殘魂。

  怨詭。

  厲詭。

  紅衣。

  ……

  能夠給人標記的詭異,最低也是怨詭,而且還是實力不俗的怨詭。

  至比怨詭還厲害的厲詭…

  江司保沒去想。

  要是厲詭盯上了江家。

  那對整個江家就是個災難啊!!

  江司保氣得整個手顫抖,他憤怒地抄起巴掌,狠狠地給了江澤均一個響亮的耳光:「你這個混帳東西。」

  「他媽的,你…你…你還敢說你沒得罪什麼人,你惹上大麻煩了。」

  「這事得你讓你爺爺出馬,你給我到祖堂外跪到天亮,今天不給你長個記性,以後不得翻了天。」

  ……

  與此同時,江家外,不遠處。

  在夜幕下,一道黑色的輪廓緩緩浮現,無聲無息,似幽靈般,猩紅的雙目散發著不祥的光芒,緊緊鎖定著江家的大門。

  這雙眼睛中,充滿了深不見底的仇恨,仿佛要將整個江家吞噬。

  剛才他確實差點就能殺了江澤均。

  可江家族譜報以魂飛魄散的代價多次接下他的殺招。

  到最後,體內的陰氣所剩無幾,不得已給對方打上標記,離開了江家。

  「江澤均,你的噩夢開始了。」

  「江家從今天開始雞犬不寧,而你,下次就不會有這麼好運了。」

  冰冷的聲音在夜幕中迴蕩。

  這聲音帶著一股寒意,穿透了周圍的黑暗,使得整個空氣中似乎都被這股寒意所籠罩,仿佛溫度都下降了三分。

  跪在祖堂的江澤均,感到一絲寒意從脊梁骨上升起,仿佛被冰水浸泡,冷到了極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