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沒有阻攔，抬起桅杆讓他們進去，完事後似乎還怕他們走錯，讓一個年輕人在前面帶路。

  天差地別的待遇讓其他電視台的人當場破防。

  「大家都是憑口活吃飯的，為什麼我們不能進。」

  「對，難道大名鼎鼎的斯塔克工業搞性別歧視？你們必須給個說法。」

  「我們也有權進入採訪。」

  一群人圍著保安叫嚷，就是沒人轉頭看看那輛廂式貨車。

  保安被吵得不耐煩了，頭一昂，道：「不好意思，在沒有收到命令之前，只有斯塔克報業的人可以進入，你們如果想採訪，趕緊讓公司申請採訪才對，堵我沒用。」

  人群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這才廂式貨車側面，印著「斯塔克報業」幾個大字。

  能混到主持人的都是老狐狸，不要臉屬於基本操作。

  眾人轉頭一瞬間集體性選擇忽略，繼續用剛才的話懟保安，試圖讓其放棄抵抗，放自己等人進去。

  也許有人會問，他們這樣無理取鬧，不怕被那位花花公子反手收購公司，因為左腳先進門而被開除嗎。

  哈哈哈哈，說到這他們心頭一陣暗爽。

  自從斯塔克工業換了董事長以後，行事作風和以前大相逕庭，不會動不動就收購、開除大發。

  就連對記者的容忍程度也相對高一點。

  經過一年多的試探，他們已經成功掌握了在危險邊緣橫跳的技巧。

  不過也並非全都好事，新任董事長深居簡出，很難抓到大新聞。

  因此，當聽聞反壟斷部門傾巢出動的時候，他們才會如此興奮。

  難道是聯邦再次打算對斯塔克工業動手了？

  結果會和上次起訴拉克·斯塔克一樣，草草收尾嗎？

  一群人在門口不依不饒，背後的公司也沒有閒著，郵件、電話瘋狂聯繫斯塔克新聞部門，試圖先一步拿到採訪權。

  然後，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個字：

  等！

  太陽西垂，在天邊留下一串紅霞。

  斯塔克工業員工提著公文包、三五成群有說有笑走出大廈，商量晚上去哪裡嗨皮。

  激情輸出兩個小時，癱在座位上的記者見狀「唰」醒過來，拿上話筒直奔大門。

  正所謂卷到極致就是勝利，一名身材姣好的記者充分發揮自身優勢，鎖定人群邊緣，獨自一人的胖胖男。

  這人一看就是宅男，只要我稍微擠一擠，語氣溫柔魅惑一點，絕對輕鬆拿下。

  「這位先生你好，我是紐約目報的記者，有兩個問題想採訪一下你，請問你現在有時間嗎？」

  第一個知識點，不要問能不能採訪，避免對方直接說「no」轉身就走；如果對面說沒有時間，代表對面有回答的欲望，這時候你可以跟在屁股後面採訪。

  女記者說著似乎有點熱，纖纖玉指往下拉了拉衣領，露出雄偉的事業線。

  一雙卡姿蘭大眼睛有意無意盯著對面，當看見宅男喉嚨聳動一下，知道計劃初步成功了。

  「咕咚！」

  「有……有時間。」

  宅男紅著臉低下頭，似乎有點害羞。

  站在記者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見他非常想將目光挪開，但總是忍不住誘惑凝視深淵。

  臭男人。

  「先生，請問你知道反壟斷部門來了多少人嗎，我聽說這已經是他們第7次過來了。」

  「先生？」

  「……哦哦，來了一百多號人。」宅男如夢初醒，說完繼續低頭、凝視深淵。

  記者沒有在意，只當他30歲了還是手藝人一枚，第一次有美女搭訕，失神很正常。

  「這是他們第七次過來，對嗎？」

  「先生？」

  「先生？」

  宅男一動不動，全神貫注凝視深淵。

  謝特！該死的肥宅……女記者心裡怒罵，再次裝作燥熱的樣子晃晃衣領：

  「這是他們……」

  「對，第七次。」

  話還沒說完，肥宅脫口而出，完事後繼續低頭，凝視深淵。

  「……」

  鑑定完畢，這不僅是個肥宅，還是個LSP。

  女記者整理好心態再問：「那你知道他們來是為了敲定哪些產品項目涉及壟斷嗎？」

  拉克抄襲水果手機之後再接再厲，將平板、電腦、耳機全家桶統統搬過來。

  再用托尼的天才腦袋稍稍魔改，全系列打通，形成生態鏈。

  給尚處於11年的科技圈來了個狠狠的大逼斗。

  什麼TM的叫TM的科技產品。

  沉默。

  肥宅不為所動，低頭、凝視深淵。

  女記者「蹭」握緊話筒，玉指青筋暴起，恨不得一棒子敲暈面前的肥宅。

  天吶，我遇到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初哥不應該都很羞澀、隨便給點福利就能讓他飄起來，予取予求嗎？

  我錯了，你不是死肥宅，你是LSP。

  採訪到這裡，記者有點想打退堂鼓了，再問下去她怕自己登上新聞。

  然而攝影師拍拍她的肩膀，示意看看周圍。

  各大報社的人已經在記筆記，開始整理稿子了。

  謝特！

  法克！

  該死的肥宅！

  LSP去死！

  女記者深呼吸一口氣，身子往左稍微偏一點，擋住攝像頭，旋即伸出左手緩緩靠近胸口。

  「咕咚！」

  「咕咚！」

  女記者豁然回頭，雙眼寫滿了吃人二字，攝影師尷尬一笑轉移目光。

  「呼……呼……冷靜，冷靜，只要能拿到第一手資料，這些都是值得的。」

  她閉上眼，帶著視死如歸的意志搭在……

  「全系列產品。」

  「嗯？」

  「嗯？」

  女記者睜開眼，看著距離胸口還有一厘米的手指，一臉疑惑。

  怎麼回事？我還沒發福利呢？

  怎麼回事？我還沒看見福利呢？攝影師一臉失望。

  這時肥宅終於抬起頭，面色如常、目光堅定……凝視深淵。

  「不要停，繼續問。」

  圖片哪有視頻來得爽！

  「……」

  「呼…呼…手機、平板、電腦、耳機都在反壟斷項目里？」

  「對，呼吸再急促一點，很好。」

  「呼……呼……你們準備怎麼應對？」

  「搖人，斯塔克工業聯邦所有分部律師正在搭飛機過來。」

  「呼………呼………你覺得斯塔克工業能贏嗎？」

  「你確定要將寶貴的提問機會，花在這種無聊問題上嗎。」

  「呼………呼………飛機神秘時候到？」

  「兩個小時後。」

  「呼………呼………我，我喘不上氣了，不問了。」

  女記者杵腰大喘氣，手拉開一點點衣領，瘋狂扇風，白色T恤下勾勒出一圈紫色。

  別誤會，這次是真的熱。

  「唉！」

  「唉！」

  現場同時響起兩聲嘆息，也不知道在遺憾什麼。

  付出巨大代價總算拿到想要的東西，女記者頭也不迴轉身離開。

  心中暗自決定回去後一定要寫一篇，批評死肥宅的文章。

  骯髒的東西留在昏暗房間，就不要帶出來丟人現眼了。

  「等等！」

  「幹什麼？莫非你還嫌不夠，想要我的聯繫方式；不好意思，追我的人從曼哈頓排到皇后區，你先等著吧。」

  女記者轉頭就是一通冷嘲熱諷，今天算她看走眼，就當做了回善事。

  聯繫方式，做夢去吧。

  「唉，你誤會我了美女。」

  死肥宅嘆息一聲，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見她不接，雙目含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悲愴道：

  「世界真不公平，憑什麼帥哥直勾勾盯著美女看，叫欣賞、有品味；而我們壯一點，頭髮少一點的，眼鏡只是從美女身上掃過，就叫做猥瑣、耍流氓呢。

  唉，算了，說這麼多有什麼用，

  我是一名婦科醫生，你有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胸部吧，快點還來得及。」

  他說完不等女記者反應過來，強勢將名片塞在她手裡，錯身大步離開。

  背影蕭瑟中透露出一絲淒涼。

  「這……」

  女記者愣了一會翻過名片：

  「婦科聖手弗蘭克，聯繫方式……」

  名片寫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剛才一系列反常舉動，讓女記者不由得產生懷疑：

  難道我的胸真出問題了？

  攝影師是個機靈人，見縫插針：「哎呀，別糾結了，摸摸看不就知道了。」

  說著很大方伸出自己的手表示願意慷慨解囊。

  啪！

  女記者一掌拍掉鹹豬手，並投以警告目光。

  而這一幕都被街對面躲在車上的宅男看在眼中，他掏出手機打字：

  「釣到一條大魚，是個記者，來最貴的藥，五五分成。」

  「叮！OK。」

  他美滋滋放下手機，吹著口哨發動汽車。

  他確實是一名醫生，負責搶救雙方論辯過程中不小心暈倒的小可愛。

  剛才那些話是偷聽到的。

  至於他為什麼敢告訴記者，當然是因為上面壓根沒下封口令，隨便說。

  時間來到傍晚，女記者坐在新聞車內美滋滋準備收聽新聞。

  這可是她花了大代價搞到的獨家新聞，肯定碾壓其他電視台，升職加薪就在眼前。

  「親愛的觀眾……BBC電視台，反壟斷部門傾巢出動，一百多位員工進入斯塔克工業，和法律部門展開辯論；據悉，斯塔克工業不甘示弱，已下令召回分部律師，準備和反壟斷部門一絕到底……」

  「咔嚓！」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BBC也知道這條消息？」

  第一個電視台就給了女記者重重一拳，女記者臉「唰」一下雪白，搶過遙控器切換頻道。

  「……福克斯……一百多名員工……分部律師……決戰到底……」

  「……紐約日報……一百零五名員工…帶頭人是著名的……斯塔克分部……激烈……」

  「……華盛頓郵報……」

  「……中央廣播……」

  「哐！」

  遙控器摔在地上，帶著女記者的心情翻滾數圈，趴在柜子下。

  「嗚嗚嗚嗚，死宅男、臭醫生，男人都是白嫖怪，都是大豬蹄子，嗚嗚嗚。」

  其他人面面相覷不敢上前觸霉頭。

  在某個人的哭泣聲中，終於輪到了紐約目報，是目非日。

  一個靠「蹭」熱點為生的小報社。

  萬幸，女記者的色相沒有白犧牲，也可以說，那個醫生頗有職業道德：

  一分錢一分貨。

  斯塔克分部律師兩小時後抵達紐約，這條消息確實只有她知道。

  功過相抵，逃過一劫。

  月亮升起又落下，天光大亮

  昆式戰鬥機降落在屋頂，溫斯頓重新回到辦公室。

  他坐下的第一件事把秘書叫進來，詢問法律部門的進度。

  「噠噠噠噠。」

  美女秘書艾什今天換了條咖啡色包臀裙，絕對禁區之下搭配黑色絲襪，十趾淡紅色指甲油進行點綴，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性感。

  「董事長，情況有點出乎預料，反壟斷部門的人連夜奮戰，不停換人，似乎鐵了心要對公司下手，而且我發現他們在跟別的組織通話，也準備搖人。」

  艾什將文件放在做撒花姑娘，簡要說明文件大致內容。

  「哦！」

  溫斯頓聞言眉毛一挑，被她的話勾起好奇心，翻開文件仔細閱讀。

  文件上包含了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到兩個小時前，雙方爭辯的主題。

  一方擺事實、講證據說明你們形成壟斷了。

  另一方也擺事實、講證據說明我們沒有形成壟斷。

  為此，關於反壟斷的定義和相關條例被翻了個遍。

  溫斯頓左看右看，橫看豎看，從裡面得出一個字：錢。

  斯塔克工業真的太掙錢了。

  2010年，當全世界還在用傻大黑粗的功能機時，一款全面屏手機橫空出世。

  這是什麼概念？

  好比大家玩推塔遊戲，你剛買上草鞋出門找到紅爸爸，結果屏幕上彈出大龍被擊殺，隨後一個滿級亞瑟出現在你面前。

  毫無遊戲體驗。

  再加上美漫嚴重偏重，天花板高的地方很高，低的地方很低。

  導致市場上沒有條件，誕生第二家智慧型手機公司，與斯塔克競爭。

  一家獨大。

  兩者疊加在一起，讓無數人眼紅。

  溫斯頓想到這裡放下報告，問：「賈維斯，海爾森調查報告出來沒。」

  說曹操曹操到，海爾森正好打來電話，他順手接通。

  「海爾森，調查結果怎麼樣了。」

  「……額，中間調查方向畜類但問題，不過都解決了，報告現在給你發過去。」

  海爾森穩重的臉上出現一絲尷尬，他昨天收到消息，以為是哪個地下勢力準備對老闆下手，因此將重點放在各大組織上。

  調查了一宿沒有結果，經過手下提醒，他才將目標放在反壟斷部門，和近期科技圈發生的事情上。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傳統手機、電腦廠商快被斯塔克工業擠破產了。

  生死危機之下，幾個巨頭聯合其他小廠，向聯邦各大部門施壓。

  再不管管斯塔克，大家一起玩完。

  聯邦政府迫於壓力，不得不勉強應下。

  幾大巨頭見狀乘機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拆分法案，說，也不用你們折騰了，就按這個來吧。

  於是，反壟斷部門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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