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沒見,塔克小哥的辦事效率還是和以前一樣快。
在清晨7點鐘,梅林需要的東西就被送到了他手裡。那是一把裝在盒子裡的重型狙擊槍,附帶100發破甲彈。還有一箱子手雷,同時還應梅林的要求,將自己那輛改裝過的皮卡暫時借給了他。
弗瑞端著一杯熱咖啡,一眼古怪的看著梅林和那個黑人小子完成交易,然後將那些東西放在他新車的後備箱裡,這個前特工主管就忍不住說到:
「我也許應該現在就逮捕你!你居然在我面前和一個軍火販子做交易。」
梅林瞥了他一眼,說:
「那是尤里的下屬,而大軍火商尤里是你的朋友,所以你也許應該先逮捕自己,弗瑞先生。」
「好吧,我就是說說而已。」
弗瑞聳了聳肩,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他搖下車窗,對梅林說:
「我在安全屋等你。」
「嗯。」
梅林點了點頭,伸手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上面寫滿了各種材料,他對弗瑞說:
「我去把我的表姐和姐夫送到安全的地方,弗瑞,幫忙收集一下這些材料,我需要它們來製作一些藥劑。」
「藥劑?」
弗瑞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他又看向梅林:
「你什麼時候又學會了這些東西?所以,你現在就是個真正的巫師了嗎?」
「算是吧。」
梅林伸手推了推眼鏡,他左右看了看,對弗瑞說:
「這件事別讓其他特工參與進來,他們對付不了半魔,只能是白白送死。等我回來,弗瑞,我會親手了結這件事的。」
「好。」
弗瑞深深的看了梅林一眼,他沒有多說什麼。帶上墨鏡,關上車窗,伴隨著引擎的轟鳴,這輛黑色的福特車就消失在了地獄廚房的街頭。
梅林開著塔克的車,來到皇后區,軟磨硬泡的將表姐和姐夫勸出了門,在吃過一頓午餐之後,將他們送到了聖馬修教堂。
梅林叮囑小埃里克,無論如何,都要將梅和本拖在教堂里,最少要讓他們在教堂中安全的度過今夜。
梅林並不知道聖馬修教堂里有什麼秘密。
但梅林可以肯定的是,有些勢力,有某種力量在保護著聖馬修教堂不受黑暗力量的侵擾。
在他決定要解決掉隱藏起來的狂犬莫里斯的時候,他就首先要保證自己僅剩下的親人們的安全。
在離開教堂的那一刻,梅林坐在皮卡車裡,他點燃了一根香菸,在他眼前的手指上,一串號碼已經打好,只需要按下撥號鍵就能撥出去,但梅林有些猶豫。
直到一根煙抽完之後,梅林才下定了決心一般,按下了撥號鍵。
「嘟嘟、嘟嘟、嘟嘟」
等待接通的電話傳出響聲,梅林抿起嘴,盯著眼前的手機,在幾秒鐘之後,一個聲音在手機中響起:
「餵?這裡是科爾森家,請問你是誰?」
那是菲爾的聲音,已經過去了快4年,菲爾應該快高中畢業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梅林活動了一下嘴巴,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餵?有人嗎?餵?」
「詹姆斯還好嗎?」
梅林沙啞著聲音問到:
「還有安娜...」
「我母親很好,父親雖然坐了輪椅,但每天還堅持去農場。」
菲爾在電話那邊說到:
「但先生,你到底是誰?這個號碼很陌生啊。」
在聽到詹姆斯甦醒的消息後,梅林猛地鬆了口氣,他拿起手機,輕聲說:
「我是你父親的朋友,聽到他還好的消息我就放心了。我還忙,就先掛了。」
說完,梅林掛斷了電話。
他靠在駕駛座上,抬起頭,看著車頂。在自己離開之後,科爾森一家看上去過的很平靜,很祥和。這讓他內心最後的擔憂也放下了。
幾分鐘之後,皮卡車啟動,朝著布魯克林一路疾馳。很快梅林就到達了弗瑞安置在一處倉庫中的安全屋。
「你要的東西,都差不多在這裡了。」
弗瑞指了指身後寬廣的倉庫,在倉庫中央,有一張桌子。在那桌子上,擺放著很多古怪的東西。幾袋藥材,幾塊骨頭,一小箱工業銀錠以及桌子邊放置的一台小型坩堝。
「很好。」
梅林脫下外套,在弗瑞的注視中,他從腰間那個小木盒裡抽出紅色的魔杖,輕輕朝著桌子上的坩堝一甩,那坩堝下方的煤塊就被點燃,火焰跳動之間,映紅了弗瑞那張稍顯詫異的臉。
他有些呆滯的盯著梅林手裡的魔杖,和那憑空點燃的坩堝,他咬著牙說:
「馬澤法克!我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你居然真的變成巫師了!」
「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世界上有巫師存在了。」
梅林詫異的看了一眼弗瑞,他挽起袖子,對弗瑞說:
「你不是還和康斯坦丁合作過嗎?他就是個巫師,雖然只是個三流的騙子。來,長官,搭把手,幫個忙。」
在梅林的呼喚下,弗瑞走到坩堝前,用黑色的鉗子夾著工業銀錠,將這玩意扔進了被飛速加熱的坩堝里。
梅林從衣兜里拿出那個破舊的魔法口袋,然後又拿出《神奇生物在哪裡》這本教科書,他按照吸血鬼篇中描述的聖銀彈的做法,將一把助溶劑扔進坩堝,在金色火花的舞動中,那些銀錠就開始飛速融化。
「這就是魔法書?」
弗瑞饒有興趣的站在梅林身後,一邊看著梅林整理藥材,研磨那些骨頭,一邊瞥向梅林前方打開的魔法書。
但他完全看不懂那本書上的文字,他只能依稀分辨出,那些文字應該還屬於英語的範疇,但卻是以一種他不理解的方式在排列,並且組合出完全不同的含義。
「恩,這就是魔法書。它們是用古英文混雜一部分拉丁語和日耳曼古文字書寫的,需要專門的學習才能看懂。」
梅林一邊用格鬥刀將那些藥材切開,一邊將一把小錘遞給弗瑞,他指了指身邊的骨頭,對弗瑞說:
「長官,幫忙把它們砸碎,最好砸成粉末。」
「這又是在幹什麼?」
弗瑞接過小錘,看著旁邊坩堝里融化的銀錠,他問到:
「你不是要製作某種藥劑嗎?」
「是藥劑。更準確的說,是聖銀。」
梅林將切碎的藥材放進一個碗裡,一邊研磨,一邊對自己的長官說:
「我要對付的是一頭半魔,而且很可能是被徹底轉化的半魔,普通的子彈對它根本沒用。不過好在魔法的世界裡有很多東西能對黑暗生物造成可觀的殺傷,聖銀就是其中最好製作的一種。我也是第一次嘗試做這東西。」
「哦?這樣嗎?」
弗瑞一邊用小錘砸骨頭,一邊眯起眼睛,他看著梅林,又看了看眼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片刻之後,他說:
「能把這東西的詳細製作過程分享給我嗎?既然已經發現了黑暗生物在城市裡隱藏著,我覺得,我們的組織就需要一些能對壓制它們的武器。」
「可以啊。」
梅林點了點頭,他對弗瑞說:
「聖銀的製作過程不需要魔法也能完成,這東西很適合普通特工們用來防身。你需要的話,在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就把配方交給你。」
「好!」
弗瑞不再說話,而是專心的砸起骨頭,又取出自己的筆記本,詳細的將梅林挑選和研磨草藥的過程記錄下來。
十幾分鐘之後,梅林將骨頭的粉末收集起來,放入研磨的草藥碗中,在攪拌均勻後,他走到坩堝前,將這呈黑色的藥水倒入了那徹底融化的銀錠里。
弗瑞在一邊仔細觀察,伴隨那黑色的藥汁倒入銀汁中,一聲聲低沉的爆鳴攪動液體,讓這高溫的液體,就像是熱水一樣沸騰起來。
梅林用一根玻璃棒不斷的攪拌它,直到近5分鐘之後,那沸騰的銀汁穩定下來。而它的顏色,也從單純的銀色,變成了一種類似於銀白色的,更粘稠的高溫液體。
「模具!」
梅林後退一步,拿起洛拉,在魔杖的揮舞中,那高溫的坩堝從火焰中懸浮起來。弗瑞將準備好的彈頭模具放在地面上,然後就像是澆築某種鋼鐵造物一樣,梅林將高溫的液體倒入模具中,並將模具完全合攏。
幾分鐘之後,伴隨著一次成型的十顆彈頭被丟進冷水中,一陣呲呲作響的聲音,在涌動的蒸汽中響起。
「完成!」
梅林放下魔杖,拿起鉗子,從水中夾起一顆銀白色的金屬彈頭,放在桌子上。
弗瑞用手指觸摸了一下這溫熱的彈頭,他將這尖銳的玩意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看,他問到:
「這就好了嗎?就這麼簡單嗎?」
「理論上,真正用於除魔的聖銀彈表面上還需要再篆刻破邪符文,這能讓聖銀彈對黑暗生物的穿透性和破壞力更強,讓它們受到更可怕的二次殺傷。」
梅林站在弗瑞身邊,對長官說:
「但破邪符文撰寫起來太麻煩了,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而且我現在的水平對鍊金術也一竅不通,所以這一步就只能暫時擱置了。」
梅林看了看手錶,又看了看倉庫外的天色,他說:
「午夜之前,我們要做最少100顆聖銀彈...時間緊,任務重。」
說著話,他把一把管鉗遞給弗瑞,指了指桌子上的幾盒狙擊槍子彈和手槍子彈:
「還有最後繁瑣的一步,換彈頭。」
「長官,作為一名曾經的精銳老兵,這個就不用我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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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10點鐘,弗瑞的福特車停在了午夜老爹的夜總會之外,梅林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左右看了看。
他將一個裝滿了聖銀彈的彈夾遞給弗瑞,叮囑到:
「你別跟來,那裡面全是異類。周圍可能也有,弗瑞,一會回去的時候,如果遇到詭異的人試圖傷害你就開槍,別猶豫!」
弗瑞接過彈夾,拿起自己的配槍,咔的一聲換上,他將配槍放在駕駛台上,對梅林點了點頭:
「去吧,我在這等你。」
「弗瑞...」
梅林抿著嘴,對眼前的長官和朋友說:
「你不需要這樣冒險的,你已經幫了我很多。現在回家去吧,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我的朋友再次陷入危險中。這是我的冒險。」
「這是我的戰爭。」
「這是我的城市,我居住的地方,梅林。」
弗瑞摘下墨鏡,對梅林笑了笑,這個40多歲的男人對梅林說:
「不光你有親人,有關心的人,我也有。而且他們就生活在這座城市裡,現在有個瘋子四處搞破壞,還擄走了我的一名顧問和一名特工...你說,我還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
「卡特女士和皮爾斯將戰略科學軍團交到我手裡,讓我帶領好這個組織繼續前進,我是你們的首領!我的下屬們遭到了威脅,如果我不為他們戰鬥...那誰為呢?」
「去吧,梅林。」
弗瑞重新戴上墨鏡,他看著眼前那金碧輝煌的夜總會,他說:
「這不只是你的戰爭,梅林。」
「這是我們的戰爭。我也...參戰了!」
「現在,我們都是士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