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莎小姐的生命力很奇怪,梅林主人。」
在神秘屋的大廳中,玄蘭一邊查看著艾爾莎的狀態,一邊對梅林和兩個小丫頭說:
「她被從軀體中爆發出的寒冷力量冰封了,這種冰封並不只是生理層面的,還有意志層面。真奇怪,這種突然爆發的力量...」
玄蘭抬起頭,她看著梅林,她問到:
「艾爾莎小姐是變種人嗎?」
「不,她應該不是。」
梅林坐在沙發里,手裡握著金色的懷表,他說:
「她的家族裡從沒有誕生過變種人,她應該也沒有變種人的基因。不過在數天前,她被一股可以微弱修改現實的能量擊中過,我懷疑,就是那能量改變了艾爾莎的存在性質,讓她有了這種新的力量。」
「修改現實?」
玄蘭嚴肅的問到:
「您能確定嗎?梅林主人,據我所知,要達到修改現實的層次,那所需的能量可是個天文數字。」
「我確定,蘭。」
梅林輕聲說:
「因為我也被那能量擊中了,原本意志層面上穩定的『隔離』就那麼突然粉碎,快的毫無道理,我也被那力量影響了,而且還不止我一個。」
「一個變種人的鋼爪被賦予了匯聚高溫的額外能力,還有數個變種人被抹掉了已經激活的能力,我的一些下屬現在身體裡還殘留著能量的餘燼,那些能量在潛移默化的改變他們的身體素質。」
「我曾以為艾爾莎僥倖躲過了那力量的影響,現在看來,她似乎並沒有那麼幸運。」
「現在有辦法喚醒艾爾莎嗎?」
坐在梅林身邊的瑞雯看著平躺在眾人眼前的艾爾莎,她和艾爾莎的關係很不錯,她問到:
「有辦法隔離這股寒冷力量的影響嗎?」
「很難。」
見多識廣的玄蘭並沒有隱瞞,她坦然的,直接的說:
「從身體裡爆發出的寒冷桎梏著她的意識,除非我們能剝離這種性質不明的力量,否則我們很難將她從冰封中喚醒,這種力量性質不明,貿然介入並且試圖剝離,可能會引發它本能的反擊,那可能會讓艾爾莎小姐的情況再度惡化。」
「所以,我們現在除了等,什麼都做不了嗎?」
梅林語氣低沉的問到:
「她會有危險嗎?」
玄蘭搖了搖頭,她說:
「這就是我想告訴您和兩位小姐的,這種力量雖然表現出一定的攻擊性,但它本質上歸屬於艾爾莎小姐,我們並不需要擔心她會被自己的力量傷害到,尤其是在這種類似於沉睡的狀態下,只要外界不過多介入,她的狀態就會很穩定。」
「實際上,處於這種內部冰封的狀態下,艾爾莎小姐就像是被隔離出了時間流,她可以以現在的狀態存在很久。」
玄蘭推了推自己的單片眼鏡,她對梅林說:
「這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找到能治癒她的方法。」
「這力量來自A.I.M的人造魔方。」
梅林扣住手中的懷表,他語氣冰冷的說:
「也許他們那裡,也有能逆轉它的方法...」
「很難,主人。」
玄蘭看了一眼身邊散發出寒氣,如睡美人一樣的艾爾莎,她說:
「根據我對能量轉化的理解,這種從本質上改變生命存在形式的轉換很少會有能逆轉的方法,而根據目前地球的科技水平來看,就算那群邪惡者製作出了那個人造魔方,他們也不一定就能完全堪破那東西的秘密,更別提靈活的使用它。」
「艾爾莎姐姐,她醒不過來了嗎?」
洛娜一臉悲傷的抓著梅林的手,她說:
「哥哥,你幫幫她好不好?」
「我會的。」
梅林伸手拍了拍洛娜的腦袋,他說:
「我會的,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別擔心。」
「艾爾莎還有親人。」
坐在梅林另一邊的瑞雯輕聲說:
「她還有媽媽,我們也許...也許得告訴血石夫人這件事。」
「我來吧。」
梅林站起身,他伸出手,將艾爾莎抱在懷中,他對玄蘭說:
「把任意門的坐標鎖定在歐洲,法國馬賽的郊外,那裡有座莊園...那是艾爾莎出生的地方。」
「嗯。」
玄蘭跟著梅林走到門邊,玄蘭的手指在門上敲了敲,然後伸手扭開了門鎖,在門外,是一片陽光撫照的大地,那是一座莊園,就像是一座大花園一樣,裡面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花朵,各種顏色,爭奇鬥豔。
梅林深吸了一口氣,他邁步走入眼前的大地,在花園深處,在一座躺椅上,一個和艾爾莎很像的,穿著居家長裙,一頭黃色長髮的女士,正坐在躺椅上,在陽光下看著書,兩條獵犬也懶洋洋的趴在女主人身邊,曬著太陽。
在梅林=走入花園的時候,那兩條狗敏銳的抬起頭,它們做出了攻擊的姿態,發出了低沉的咆哮聲。
「乖一點。」
那位看書的女士被打擾了興致,她放下書,一臉不滿的吩咐了一句,那兩隻獵犬立刻乖巧的蹲在了地上,顯然是訓練有素。
血石夫人抬起頭,她看著走入花園裡的人,她看到了被梅林抱在懷中的艾爾莎,那是她已經離家數年的女兒。
這位夫人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慘白。
她手中的書掉落在地面上,她站起身,看著梅林,後者急忙解釋到:
「夫人,艾爾莎還活著。」
「嗯?」
血石夫人這才穩住了身體,她快步走上前,從梅林懷裡接過自己的女兒,艾爾莎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寒冷的氣息,讓血石夫人這正牌的獵魔人都皺起了眉頭。
她問到:
「Qu 'est - il arrivéà ma fille ?」
「??」
梅林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角,艾爾莎的母親是一位法國人,而他不懂法語。
血石夫人已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又問到:
「我的女兒,這是怎麼了?」
「艾爾莎在之前的一次行動里被未知能量侵染,她的身體出現了凍結的情況,但她並沒有生命危險。」
梅林解釋到:
「我們正在尋找喚醒她的方法,我們一定會找到的。」
「能量侵染嗎?」
血石夫人點了點頭,作為一名正牌獵魔人,她對於這種情況並不陌生。
在獵魔人的歷史中,有很多獵魔人都遭受過和艾爾莎一樣的情況,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傳奇獵魔人白狼,他曾在公元3世紀的一次行動中遭遇了致命傷,陷入了假死的狀態里,當時他的那些紅顏知己也以為他死了。
但在幾年後,白狼傑洛特又奇蹟般的復活,還在失憶的冒險中收穫了另一名術士女友。
血石女士也能感覺到懷中的女兒確實還活著,只是處於一種特殊的狀態而無法甦醒。
「你又是誰呢?年輕人。」
血石夫人撫摸著女兒的長髮,她問到:
「你似乎和我的女兒很親密,讓我想想,你應該是梅林,她的上司和朋友,對吧?」
「對,我是梅林。」
梅林點了點頭,他帶著歉意的說:
「很抱歉,我沒能照顧好您的女兒,我有愧於對尤利西斯先生的承諾。」
「我丈夫?」
血石夫人疑惑的問到:
「你見過他嗎?」
「尤利西斯先生曾委託白狼閣下為我帶來了一封信,他正在追蹤危險的吸血鬼始祖德古拉,以完成血石家族的使命,他委託我照顧好艾爾莎,並且向她隱瞞關於德古拉的消息。」
梅林坦然的說:
「他還活著,也請您放心。」
「尤利西斯啊...」
血石夫人搖了搖頭,她說:
「真是讓人不省心,我的艾爾莎也和她的父親一模一樣倔強,從小就立志就成為優秀的獵魔人。卻從來不為她可憐的媽媽想一想。」
這位夫人嘆了口氣,她對梅林說:
「你先走吧,梅林先生,恕我無法招待你了。現在的情況,我必須召集我的朋友們,開始為艾爾莎準備轉化儀式了。」
「嗯?」
梅林皺起了眉頭,他看著血石夫人,他說:
「這種情況下,還要讓艾爾莎繼續轉化儀式嗎?我擔心軀體突變時的痛苦,會刺激到艾爾莎身體裡盤踞的能量,這可能會造成更糟糕的後果。」
「不,不會。」
血石夫人篤定的說:
「獵魔人的突變轉化充滿痛苦,甚至堪稱殘忍,但它除了塑造超凡之軀外,還有一個額外的作用。不管是多麼棘手的詛咒,多麼複雜的變形咒,或者是現在這種能量侵染形成的困境,都會在原本的軀體轉化為超凡之軀的過程中被解開...」
「梅林先生,你也許並不清楚,歷史上很多獵魔人都不是自願成為獵魔人的,他們僅僅是需要依靠這種重塑軀體的儀式幫助他們解脫桎梏,但這並妨礙他們最後都成為了極其優秀的獵魔大師。」
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她說:
「如果她軀體中新生的力量是善意的,那麼它會幫助我的女兒度過這個難關。如果它帶著惡意,那麼這儀式會幫助艾爾莎擺脫這股能量。」
「我還是覺得這太冒險了。」
梅林說:
「但您說的也有道理,突變儀式的前半段確實會『打開』人體的潛力,理論上說,它確實有讓普通人擺脫詛咒或者束縛的力量。但血石家族的突變儀式的成功率,據說只有50%?」
「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嗎?」
血石夫人搖了搖頭,她說:
「是的,只有50%,但這是獵魔人的宿命,艾爾莎的前半生都在為這個儀式做準備,我相信,我的女兒能熬過去的。」
「那麼或許,您應該讓我來試一試。」
梅林從口袋裡取出那扇可攜式的木門,將鑰匙插入門中,他對血石夫人說:
「請隨我來,我本人除了是一名特工之外,還是一名巫師。在之前,我和我的一些同伴對獵魔人的突變儀式進行了改動,我們將轉化的成功率提升到了100%,但代價是,接受突變的人會承受更多數倍的痛苦,而我也有一些提前準備的材料,能讓艾爾莎度過最艱難的時光。」
「嗯?」
血石夫人用一種狐疑的目光打量著梅林,片刻之後,她舒了口氣,將懷裡昏迷的女兒遞給梅林,然後自己走到花園邊的工具櫃前,伸手輕輕一抓,兩把有薔薇裝飾的長劍就落入她手中。
一把鋼劍,一把銀劍。
她將那兩把劍背在身後,又從工具箱裡取出一把銀色的手弩和一個類似於彈藥包一樣的束帶,然後扭過頭,對梅林說:
「那就走吧。」
顯然,這位夫人並不如她的女兒一樣,對梅林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但梅林並不在意。
他推開門,對血石夫人做了個「請」的姿勢,後者在兩條獵犬的拱衛下,如傳聞中的法國貴婦一樣,慢悠悠的走入了房門中。
梅林則如來時那樣抱著艾爾莎,跟在她身後,那扇門緩緩關閉,然後消失在了血石莊園的花園中。
「艾爾莎!」
正在神秘屋裡等待結果的洛娜聽到了腳步聲,她猛地回過頭,就看到了血石夫人走入房間裡,她看著血石夫人那張和艾爾莎很相似的臉,這孩子立刻下意識的喊了一聲艾爾莎的名字。
「笨蛋,那不是艾爾莎。」
瑞雯則一眼就看出了血石夫人和艾爾莎的區別,她們母女兩的臉到底有些不一樣,而且血石夫人那傳統而繁瑣的髮型,也不是嚮往自由的艾爾莎會喜歡的。
「蘭,準備好生物艙!」
梅林對管家玄蘭說:
「我們要立刻對艾爾莎進行突變轉化儀式,血石夫人認為這儀式會將艾爾莎從沉睡中喚醒。另外,為血石夫人準備一間舒適乾淨的房間,接下來的一個周,她會住在這裡,直到艾爾莎完全甦醒為止。」
「多麼可愛的兩個小丫頭啊。」
血石夫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洛娜和瑞雯,她臉上閃過一絲不加掩飾的喜愛,走到兩個孩子身邊,她看著乖巧的洛娜和冷漠的瑞雯,她說:
「讓我想起了還是個孩子的艾爾莎,她那時候也是這麼可愛,也是這麼乖巧...說起來,梅林。」
血石夫人摸了摸洛娜的頭髮,她回過頭,看著抱著自己女兒的梅林,她說:
「艾爾莎之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一直在說關於你的事情...這讓我很好奇,你和我女兒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們...」
梅林看了看懷中的艾爾莎,他微微嘆了口氣,他說:
「目前還是朋友。」
「目前嗎?」
血石夫人品味著這幾句話,她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片刻之後,生物艙準備完畢,梅林將只穿著內衣的艾爾莎放入生物艙中,他看著躺在生物艙里的女孩,他撫摸著手中的懷表,然後俯下身,在艾爾莎耳邊說:
「堅強一些,艾爾莎,我就在這裡。」
「我會等著你的。」
「不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