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家裡連啤酒都沒有嗎?」
第二天上午時分,在梅林剛剛打開一本《地獄生物圖鑑》的時候,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就拜訪了梅林。
那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約翰.加特勒特工,他今天回紐約述職,就順便來梅林這裡坐一下。
這個意氣風發的老牛仔伸手打開梅林的冰箱,然後略帶嫌棄的從其中取出一瓶果汁,他回頭看著梅林,他說:
「你的生活看上去越來越沒有趣味了,我的兄弟。」
「我家裡有孩子。」
梅林穿著睡衣,一邊坐在沙發上看著書,一邊回答到:
「所以啤酒這些東西就算了,喝果汁和牛奶其實也挺好的,最少挺健康。」
「健康...嗯,不錯的理由。」
加特勒扭開果汁的瓶蓋,喝了一口,然後坐在了梅林身邊。
和之前相比,這個老牛仔的打扮也有些變化,他的穿衣風格還和以前一樣,但在他鼻樑上,也和梅林一樣,帶上一副眼鏡。
不過和梅林那種文文氣氣的無框眼鏡不同,加特勒的茶色眼鏡,看上去更像是老花鏡的樣子,寬大的鏡片,玳瑁製作的鏡框,遮住了睜雙眼睛,充滿了上個時代的氣息。
這服茶色眼鏡是一件魔法物品,是加特勒的媚娃妻子在對角巷為他淘換到的,為了掩蓋他眼睛的異常。
畢竟,頂著一雙黃色的貓眼,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注意到,這很不符合特工們的秘密行事原則。
坐在沙發上喝著果汁的加特勒伸手打開電視機,將聲音放低,一邊看著球賽,一邊也從口袋裡取出一本薄薄的書,他最近也在惡補一些獵魔人的傳統教材,那是艾爾莎通過獵魔人的關係搞到的新手教材。
裡面記錄著獵魔人傳承一千多年裡遇到的所有異類的信息,特徵,以及對付它們的方法。當然,最讓加特勒頭疼的並不是記住這些晦澀的知識,而是合格獵魔人必須學會的鍊金術。
和男巫一樣調配各種藥劑的成分,然後在租來的魔法鍊金室里,親手製作那些味道古怪的獵魔藥劑和劍油的過程,讓從小在科學世界裡長大的加特勒有些苦不堪言。
最後是戰鬥用的法印...這一項倒是不怎麼困難。
畢竟加特勒的妻子是個混血媚娃,麗芙女士本身也是個施法者,她可以一點一點的教會自己的丈夫使用簡單的魔法。
十幾分鐘之後,加特勒看完了一場球賽錦集,他合上手中的書,看了看時間,然後扭頭對梅林說:
「說正事吧。」
「嗯。」
梅林點了點頭,他將書籤夾在手中的書里,然後看著加特勒,他問到:
「東歐那邊怎麼樣?」
「不怎麼順利。」
加特勒摸了摸自己輸得油光發亮的頭髮,他有些遺憾的說:
「自從1個月前,我在波蘭幹掉了一個九頭蛇的基地之後,他們在那邊的活動就越發低調了。」
「我知道他們正在向索科維亞地區轉移,那裡有很多中世紀留下的城堡,也有二戰時留下的地堡,再加上那地方一直挺封閉,所以搜索的進展非常緩慢,但我也有了一些收穫。」
加特勒壓低聲音,對梅林說:
「在我摧毀的那個基地里,我抓到了一個頭目,他自稱為『千里眼』。」
「千里眼?」
梅林眯起了眼睛,他說:
「我聽說過這個名字,他是負責指揮九頭蛇軍事力量的指揮官,是個大人物。」
加特勒的眼睛眨了眨,他不動聲色的說:
「那是以前了。」
「嗯?什麼意思?」
梅林反問到,加特勒揮了揮手,他靠在沙發上,讓自己更放鬆,他說:
「在九頭蛇的一個派系被你砍殺殆盡之後,千里眼先生就失了勢,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很落魄。就在那偏僻的基地里躲藏著,他對九頭蛇的前途似乎也失去了信心,想要棄暗投明,但我還是幹掉了他。」
老牛仔哼了一聲,做了個下切的動作。
他對梅林說:
「我從他那裡知道了一些事情,你也許會感興趣。」
「千里眼告訴我,他在神盾局裡有個直接上司,代號叫『議長』。」
「議長?」
梅林念著這個名字,他帶著一絲殺意問到:
「他有沒有告訴你,議長的真實身份?」
「很遺憾,沒有。」
加特勒攤開雙手,坦然的對梅林說:
「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議長一直和千里眼保持著相當謹慎的單向聯繫,每一次任務都是通過電話或者郵件發送的,有物理層面的加密,幾乎不可能反向追蹤。最重要的是,在九頭蛇重新蟄伏之後,議長和千里眼的聯繫就徹底斷掉了。」
「那個狡猾的傢伙,可能意識到了情況的改變,他在試圖把自己隱藏的更深...看來,你的所作所為,真的嚇壞他了。」
「嗯,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梅林說:
「如果那個議長真的是九頭蛇的領袖,那麼他的隱藏就肯定很難被我們知曉。先不提這個了,說說你在東歐那邊的行動,你摧毀的那個基地,是做什麼的?」
「是個實驗室。」
加特勒從口袋裡取出幾張照片,放在梅林眼前,他滿臉厭惡的說:
「是個很噁心的實驗室,他們在那裡進行人體試驗,試驗品里包括變種人和異人。我用官方的名義把那些試驗品救了出來,其中異人被『來世』的人接走了,但那些變種人...沒人來接他們,他們現在還住在巴黎市郊的一個農場裡。」
「看來九頭蛇的東歐分部是負責科研項目的。」
梅林看了看那幾張充滿了血腥味道的照片,他說:
「這和我們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是吻合的,九頭蛇負責東歐事務的首領代號是『男爵』,他麾下有個科學家叫李斯特博士,比起四處搞破壞的其他九頭蛇們,這兩個傢伙倒像是真正的研究者。」
「但你也不會因此放過他們,不是嗎?」
加特勒呵呵笑了一聲,他說:
「你呢?你在北美這邊有沒有什麼新的線索?」
「有。」
梅林舒了口氣,他說:
「我找到了一個疑似和九頭蛇有關的組織,A.I.M。」
「先鋒科技?」
加特勒瞪大了眼睛,他說:
「那個著名的跨國科研集團?它們也參與其中了?」
「應該是。」
梅林說:
「他們手裡有失竊的084物品,那很大可能是我們內部隱藏的九頭蛇,從基地里偷出來,然後交給他們的。另外,他們也在研究變種人,而且他們的複製科技很驚人...他們在試圖複製史蒂夫.羅傑斯,也許是想製作一個邪惡版的美國隊長。」
「那可是個龐然大物。」
加特勒皺著眉頭說:
「它和其他藏起來的老鼠們不一樣,它在世界範圍內的知名度很高,而且在很多國家都有官方支持的背景,就算是神盾局想要查他們也很難。」
「是的,弗瑞告訴過我這一點。」
梅林說:
「他會協助我,給我創造機會,我得想辦法搞清楚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另外,還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動用歐洲分部的資源,幫我找一個叫黑爾的女人。」
梅林解釋到:
「那個女人曾經是國防部的少校,那些084物品就是在她管理084基地的時候丟失的,我現在懷疑黑爾可能是九頭蛇打入國防部內部的暗線,但問題是,弗瑞動用了北美的關係,找了好幾個月,都沒能找到她。」
「弗瑞都沒找到?」
加特勒眨了眨眼睛:
「這聽上去有些糟糕了。」
「對,挺糟糕的。」
梅林說:
「幾天前,弗瑞用那些不那麼『正規』的方法,拿到了黑爾的人事檔案,在那檔案里記載著黑爾上校在1年前被派往中東地區,擔任那裡的一個基地的空軍指揮官...但問題是,弗瑞派人去了那裡,卻沒有發現黑爾的蹤跡,她根本沒去那裡!」
「九頭蛇現在整體深潛了,黑爾的失蹤,很可能也是這深潛的一部分,這證明,她極有可能也是一條蛇,而且還是挺重要的一條。」
「把她的信息給我。」
加特勒表情嚴肅的說:
「我會儘快安排的。」
「嗯,小心一點。」
梅林從口袋裡取出一份檔案,遞給了加特勒,他叮囑到:
「弗瑞的尋找已經引發了國防部的不滿和警惕,在這條線上,最少在明面上我們已經很難有突破了,所以只能用暗地裡的方法繼續搜索。」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
加特勒將文件收起,他抬起手,看了看時間,他說:
「我該去開會了...那些煩人的會議,對了,上次我聽你說,又有一個兄弟要加入我們了?」
「對。」
提起這件事,梅林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他對加特勒說:
「他很快就會甦醒了,又一個神盾獵魔人。」
「是誰?」
加特勒說:
「我認識嗎?」
「你肯定見過他。」
梅林站起身,對加特勒揮了揮手,示意他跟上。
兩人走上二樓,在梅林的臥室中,已經完成了痛苦的突變轉化的菲爾.科爾森正躺在床上,他很快就會甦醒了。
「菲爾?」
加特勒看到床上的人,他驚訝的說:
「我還以為你會選你麾下的兩個悍將,梅琳達或者莎倫,她們兩個的性格,也許更適合我們這個組織。沒想到你選了更溫和的科爾森特工。」
「梅琳達和莎倫的轉化序列已經安排上了。」
梅林輕聲說:
「在第一階段的轉化完成之後,算上你我,我們會有22個兄弟...當然這還遠遠不夠,但他們的成長也需要時間,在他們完成自己的異類獵殺訓練,成為合格的神盾獵魔人之後,我會立刻開始第二階段的轉化,到那個時候,神盾獵魔人的組織就會真正成型。」
他看著加特勒,他說:
「說到這個,你確定自己的傳承方向了嗎?」
「嗯。」
加特勒點了點頭,老牛仔說:
「我花了些時間對比了一下,我發現自己還是比較適合熊學派。」
「熊?」
梅林聳了聳肩,他說:
「我還以為你會選貓呢,畢竟貓的戰鬥風格,更適合我們這些特工。」
「我可用不來你那種劍舞劍術。」
加特勒吐槽道:
「那種劍術需要花大量時間去練習,我的時間很寶貴,所以我學一學更簡單的怒火劍術就行了。」
「簡單?」
梅林哼了一聲:
「你真以為怒火劍術簡單嗎?刀鋒花了好幾年時間,無數次戰鬥才真正掌握怒火爆發的精髓,那種劍術只是看上去簡單,你要真正精通它所花費的精力,可不比劍舞少多少。再說了,怒火劍術的戰鬥姿態太醜陋了,哪裡有劍舞來的飄逸?」
「隨便你說吧。」
加特勒無所謂的說:
「反正我已經從惠斯勒大師那裡得到了怒火劍術的傳承,還得到了自己的銀劍。3天前,我親手砍了一頭躲在我家附近的純血吸血鬼來給銀劍開鋒,總之,我現在也是一名正式熊學派獵魔人了。」
老牛仔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菲爾.科爾森,他饒有興趣的說:
「你猜,菲爾特工會選哪一種?」
「還用選嗎?」
梅林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對加特勒說:
「他肯定跟著我繼承狼學派的戰技...這樣乾等著也挺無聊的,來打局昆特吧?」
「好啊!」
本來要趕去開會的加特勒興致勃勃的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昆特牌,他一邊洗牌,一邊得意的說:
「我上個周在馬賽那邊從一個路過的獵魔人手裡買了一整套怪物牌呢,這一次你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大話誰都會說。」
梅林哼了一聲,他握著手裡銀色鑲邊的昆特牌,他對悄悄落在加特勒身後桌子上,保持著隱匿狀態的渡鴉之靈維克特打了個眼色,然後挑釁的說:
「到目前為止,在紐約這邊,可沒有誰能贏過我手裡這套北方領域,就連艾爾莎手裡那套極其靈活的松鼠黨都做不到!」
「打牌就打牌,廢話少說!」
加特勒從口袋裡取出錢包,看也不看的抽出好幾張錢,扔在眼前的桌子上,他說:
「你的賭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