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清晨5點55分,梅林準時從冥想中清醒。
他先洗了個澡,然後穿著睡袍,坐在窗戶邊,看著逐漸甦醒的城市,在無人打擾的寧靜中,神清氣爽的吃了頓早餐。
雖說是在休假,但梅林其實並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為收到了邀請,要來參加韋斯萊家族的聚會,他其實更願意懶洋洋的在紐約的家裡睡上一個周,然後去威斯康星州轉一轉。
不過既然來了倫敦,梅林就打算借著這幾天的時間,好好的在對角巷淘換一些自己急需的魔法用品。
那是一張很長的採購單,他需要好幾天的時間和足夠的運氣,才能收集到自己需要的所有東西。
牆上的鐘表緩緩指向7點鐘的時刻,梅林的房門便被敲響了。
「進來。」
梅林靠在椅子上,對門口喊了一聲。
下一刻,伴隨著移形咒的魔力波動,一個身上套著破布,穿著一雙翻毛靴子的家養精靈,以一種偽裝威嚴的姿態,出現在了梅林眼前。
那是多比。
梅林之前見過它一次,還給它做了手術。
說起來,這個精靈真是命大,梅林還記得,在給多比做手術的時候,他最少翻了3個不該有的錯誤。但這精靈還是頑強的挺過了死亡的威脅。
多比內心很緊張,它昨晚接到了好心的哈利先生給它的信息,它知道,眼前這個救了它一命的梅林先生,很可能會成為它的新老闆。
但梅林先生不是個好說話的僱主,他需要對多比進行一次面試。這是多比第一次參加面試,它甚至為此專門偷偷跑到麻瓜們的圖書館裡,看了一晚上的書。
現在,多比努力的挺著胸口,試圖讓自己看上去幹練一些。
但很可惜,它的外表決定了,這種偽裝的姿態,只能讓它看上去更滑稽。
家養精靈這種生物生來就很矮,甚至比古靈閣的妖精們還要矮一些。
而且它們的外表也很古怪,和那些醜醜的妖精一樣難看,有著蝙蝠一樣的耳朵,細長的鼻子。最重要的是,它們大都看上去瘦骨嶙峋,偏偏眼睛有很大,所以看上去,多比突出的眼睛和那綠色的瞳孔就顯得有些嚇人。
它頭頂上沒有頭髮,額頭上有很多皺紋。
總的來說,這並不是一種一眼看上去,能讓人產生好感的生物。
實際上,這種醜醜的生物在巫師界裡的地位也很尷尬,它們從巫師文明誕生的時候,就是以奴隸的姿態服侍在巫師門周圍的。
據說,這起源於一場人類巫師對家養精靈的拯救行動,被拯救的精靈們為了報恩,自願成為巫師們的僕人,再加上它們天生良好的魔法感知,在數千年的傳承中,家養精靈,就成為了巫師文明里一個很重要的環節。
在現在這個時代,大部分家養小精靈經過數千年的奴僕傳承,都把自己是奴隸這件事這當作是天經地義,絕大多數精靈從沒想過改變自己的生活現狀和地位。
它們將忠誠視為一生最偉大的奉獻,甚至在一些古老家族中,當家養精靈們老的干不動活的時候,就會由主人親手砍下它的腦袋,並且作為收藏品。
這種殘忍的行為,甚至被家養精靈們,視為一種扭曲的「榮耀」。
不過,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會有,壓迫持續數千年,也總有人會反抗。
多比就是家養精靈里最獨特的那個,哈利說它懂得辨別是非善惡。
實際上,多比確實不喜歡自己曾經的的主人馬爾福家族,因為他們都是一群瘋狂的食死徒,它在努力遵守種族的規則的同時,又對自己為邪惡者們服務的行徑感覺到羞恥,它想要反抗,並且付諸了行動。
它數次違背主人的命令,幫助哈利.波特,最後也在哈利的幫助下得到了自由。
這是個獨特的生命,梅林看著眼前忐忑的家養精靈,他已經從哈利和羅恩那裡知道了關於多比所有的故事。
如果眼前站著的是一個人類,那麼梅林會將他收入自己的部門,他需要這種明辨是非,又懂的偽裝和反抗的員工。
但問題是,多比並不是個人類。
「多比,我相信,哈利已經將我的話轉告了你。」
梅林穿著睡袍,他翹著腿,看著眼前緊張的家養精靈,他說:
「我不需要你為我服務,我不需要一個僕人。我生活在麻瓜世界裡,在我們的世界中,奴隸制早幾千年就已經滅亡了,我也不需要你成為我的奴隸。」
「是的,梅林先生。」
多比用一種尖尖的,抑揚頓挫的聲音回答說:
「哈利先生告訴了多比,梅林先生需要多比加入你的部門,成為一名...呃,魔法事務顧問。」
說到這裡,多比有些緊張的說:
「說實話,多比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成為魔法顧問,多比只是個卑微的家養精靈,多比並不知道太多巫師們的秘密。」
「但你最少比麻瓜們知道的多得多。」
梅林揮了揮手指,他輕聲說:
「你要加入的是一個由麻瓜組成的部門,在那裡,你的見識和魔法能幫上大忙。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一名能嫻熟使用移形咒的助理,來在關鍵時刻,為我的下屬們提供必要的支援。」
「是的,多比的移形咒用的很不錯,這是所有家養精靈與生俱來的能力。」
家養精靈急忙點了點頭,它說話的時候有個習慣,它不會稱呼自己為「我」,而是自己直呼自己的名字,這大概是家養精靈身為奴隸時的習慣吧。
因為在主人眼中,奴隸並不是一種平等的生命,它們只是一件會說話,有智慧的器物,是沒有資格用「我」這個詞的。
「很不錯?」
梅林品味著這個詞,他看著多比,他說:
「你也太謙虛了,多比。最少我沒見過哪個巫師能一次性帶著5個人,從英國直接移形換影到北美...你在移形咒上的造詣,已經堪比那些大巫師了。這一點真的很出色。」
梅林的誇獎,讓多比少了一些緊張,它醜醜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下一個問題,多比,除了移形咒之外,你還會使用其他魔法嗎?」
梅林問到。
多比點了點頭:
「基礎的魔法多比都會使用,馬爾福夫婦教導自己兒子的時候從不會避著多比,那些咒語多比都記住了。下哦馬爾福很笨,多比只需要幾次練習就能使用的魔法,他需要好幾天才能掌握。」
「用一個繳械咒我看看。」
梅林將自己的魔杖取出來,放在手中。
多比有些惶恐,它輕聲說:
「不,不行!梅林先生救過多比的命,而且多比正在面試,不能對梅林先生使用魔法。這是不對的。」
「這也是面試的一部分,多比。」
梅林對眼前這個家養精靈說:
「我需要你成為我部門的一員,但我的部門裡不需要累贅。在你正式入職前,多比,我需要確定你能勝任我未來會交給你的一系列任務...這很重要,我不能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送入危險的地帶里。」
「那...那好吧。」
多比伸出自己纖細的手指,在梅林的注視中,這精靈沒有念咒,也幾乎沒有什麼魔法波動,它就那麼輕輕打了個響指,梅林手中的魔杖就被無形的手猛地一抽,魔杖洛拉跳動著就要脫離梅林的手心。
但下一刻,梅林的手指重新握緊,抵消了多比的繳械咒。
這讓多比很失望,它的大耳朵都拉聳了下來,顯然,它認為自己的面試失敗了。
但並沒有。
「很好,多比!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你的繳械咒和你的移形咒一樣嫻熟。」
梅林很滿意這個家養精靈的表現。
他需要多比在未來承擔起在危急時刻,拯救特工生命的重任。其中移形咒和繳械咒是兩個非常重要的魔法,而多比不需要咒語就能使用繳械咒的能力,也充分證明了這個精靈的魔法潛力,只要給它足夠的時間,它就能成為匹敵正式巫師的魔法顧問。
而且它還有個很大的優勢。
麻瓜們,也就是普通人,是無法看到家養精靈的。它們本質上算是神奇生物的一員。
這樣的話,在多比在麻瓜世界執行任務的時候,它就相當於披上了一層最好的偽裝。
面試進行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了。
多比的各項表現讓梅林很滿意,也許它的意志和想法一時半會還扭不過來,但沒關係,梅林有足夠的時間來扭轉它的錯誤觀念。
「這個...簽字吧。」
梅林將一份昨晚準備好的合同遞給了多比,後者雙手恭敬的接在手中。
這個家養精靈雖然比同伴們都叛逆,但它也繼承了家養精靈們極有禮儀的習慣。雖然長得醜,看上去滑稽,但仔細去看,就不難發現,多比的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種非常優雅的風範。
就連剛才那打響指的動作,那手臂極有節奏的搖晃,如果放在一個人類身上,那也是相當瀟灑的。
多比看了一遍梅林給它的合同,這是它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和自己相關的合同。
尤其是在看到最後一頁的薪資待遇的時候,多比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它看著那一串美元的數字,以及後面的金加隆的轉化率,它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看著梅林。
它說:
「太多了,這太多了。梅林先生,多比原來在霍格沃茨...」
「我知道你在霍格沃茨的事情。」
梅林擺了擺手,對多比說:
「但那是在巫師世界,你現在是麻瓜世界的一名雇員。我們的世界裡,有一個叫最低收入的名詞。我不能再壓低你的薪資了,否則就是違法行為...你可以理解為,這已經是你在理論上能拿到的最少的報酬了,你完全不需要為此感覺到擔憂。」
「呃?」
多比眨了眨眼睛,它說:
「梅林先生,多比對麻瓜世界的人不怎麼了解,但你們,都是這麼慷慨的嗎?」
「別人我不知道。」
梅林聳了聳肩:
「但神盾局的福利待遇確實還不錯,怎麼樣?多比,要簽字嗎?」
「嗯。」
多比點了點頭,它對梅林說:
「多比無處可去了,好心的哈利先生收留了閃閃,它是多比的朋友。多比不想麻煩其他好人,如果梅林先生認為多比能幫上忙,那麼多比會盡心盡力的幫忙的。」
說完,它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揮,一個有非常優美線條的名字,就工工整整的寫在了那合同的簽字欄位。
「很好。」
梅林接過合同,他站起身,對多比說:
「那麼從現在開始,到之後的5年時間裡,多比,你就是神盾局下屬部門,S.D.O.L.D.的正式顧問,你可能不理解我們的部門是做什麼的,我覺個你能明白的例子,我們就是麻瓜世界的魔法事務管理司。在麻瓜世界發生的任何與魔法有關的事務,都是我們的管轄範圍。」
說到這裡,梅林看著多比身上穿著的那件破舊的枕套和那翻毛的靴子,他皺著眉頭說:
「你需要經過為期6個月的培訓才能正式入職,在你進入特工學院學習之前,我會額外給你2個任務。」
「嗯嗯。」
多比使勁點了點頭,它仰望著梅林,它說:
「請吩咐吧,主人,呃,我的意思是,梅林先生。」
「叫我長官!」
梅林說了一句,他勾了勾手指,他的錢包從外套口袋裡飛到了手中。梅林從其中取出幾張鈔票,遞給了多比,他說:
「這是你的制服和武器津貼,我需要你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對角巷的摩金夫人長袍店,訂做一身合適的特工制服。我已經提前給摩金夫人打過招呼了,以後我們部門的制服,都會在她那裡製作。另外,我還需要你去奧利凡德先生的魔杖店裡,為自己挑選一根合適的魔杖。」
「一個好特工,怎麼能沒有武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