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馬六甲海峽,勤勞的華裔漁民們已經零星的出現在海面上開始進行捕撈作業了,雖然他們的收穫會被那些紅毛鬼和當地人層層盤剝,但是為了維持一家人的生計,他們還是勤勤懇懇的忙碌著。
不過,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樣,就在他們工作的時候,瀰漫著霧氣的海峽中傳來了一陣隆隆的迴響聲。
「阿爸,這是什麼聲音?」年輕的漁民直起了身子,好奇的問道。
老人的耳朵有點背,等了一會兒才聽到他兒子問的聲音,不過,一聽到這個聲音,老人的臉色就大變。
「快走,往兩邊劃!」老人一邊說著,一邊丟下了漁網,操起了船槳。
年輕漁民嚇了一跳,也急忙操起槳來跟著他爹一起將船劃向旁邊,而在他們周圍,還有幾條有老人的漁船也跟他們一樣向岸邊划去,到了差不多安全的距離,他才茫然的看了看周圍,開口問道,「阿爸,到底出了什麼事。」
「紅毛鬼的艦隊。」
「啊?」
還沒等他問出話來,一支龐大的艦隊從霧氣中鑽了出來,大大小小的船隻布滿了水面,林立的白帆就好像一片白雲,這場面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到的,那個年輕漁民忍不住讚嘆起來。
「阿爸,好龐大的船隊啊,這些應該都是英國人的船吧,真不愧是大英帝國啊。」
「哼,什麼狗屁的大英帝國,紅毛鬼就是紅毛鬼,這是憋著壞又要去欺負人呢。」
聽到老爹的話,年輕人有點不忿,「阿爸,什麼鬼啊鬼的,人家是人,是英國紳士,和那些南洋猴子比起來,被他們統治也沒什麼不好的。」
「哼,你懂個屁,你以為那些猴子背後的人是誰,沒這些紅毛鬼的時候,那些猴子老實著呢。」老爹冷哼了一聲,眯著眼睛看著船隊打頭的那幾艘,見多識廣的他認出來了,那是紅毛鬼的三級戰列艦,全船能裝五六十門大炮,在亞洲這邊簡直是無敵一樣的存在,這次紅毛鬼一次派出十艘,應該是東印度公司在亞洲這邊的全部家當了吧。
「阿爸,英國人這是要去打誰啊,他們上次打大海盜嘯風也就派了五條三級戰列艦吧。」
「這回,怕是要去打清夫人了。」
「清夫人?他們的船隊也就比嘯風多了些小船罷了,英國人出動這麼大的船隊,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這回可好了,海盜少了,咱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了。」想到這裡,年輕漁民美滋滋的說道。
「哼,真的麼,狼沒了,狗還有什麼用?現在那些紅毛鬼和猴子們還怕咱們是海盜的內線所以不敢太囂張,要是海盜都沒了,你覺得他們還會向現在那麼客氣?」
「不會吧,英國人可是最講禮儀的。」
....老爹看了看這倒霉孩子,也沒怪他,從來沒在禮儀之邦生活過的他,又哪裡知道什麼是禮儀。
不過,現實立刻幫老爹教育了一次孩子,就在那些沒有刻意避開的年輕漁民正在沖艦隊揮手致意的時候,幾艘快速巡洋艦從艦隊裡竄了出來,毫不猶豫的用龐大的船身從他們身上碾了過去,這血腥的一幕讓年輕漁民如墜冰窖,也嚇了老爹一跳。
「快走!把船划到岸邊去!」
「阿爸,他們這是幹嘛...」
「清理奸細。」
「奸細,這些都是天天和咱們一起打漁的啊。」
「呵呵,你覺得紅毛鬼會一一問詢麼,別說這是要去打仗,就是平日裡撞了漁船,他們可曾賠過一分一毫?」
「...那,還是清夫人他們贏了更好些。」
「哎,這回,怕是難嘍。」
......
接近80艘數目的龐大船隊穿過了馬六甲海峽,向東方駛去,除了十艘三級戰列艦外,還有十艘巡洋艦和二十艘武裝商船,剩下的就是補給船了,這,就是東印度公司的底蘊。
在艦隊最前方的,就是它們的旗艦,皇家船長號三級戰列艦,龐大的船身讓它在大海上依然能夠保持平穩,在船舵後面的甲板上,一個戴著長卷假髮的體面人正坐在茶桌前品嘗著他的下午茶。
「華爾德爵士,我們已經駛出馬六甲海峽了。」一個穿著紅色軍服的高大男人來到茶桌前,立正報告道。
「哦,文森特船長,這真是個好消息,那片大霧讓我的風濕病都要發作了,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
「至少也要一周的時間。」
「哦,還要那麼久啊,那您介不介意和我坐下來喝杯下午茶呢?」
「這是我的榮幸,爵士閣下。」文森特船長低頭致謝之後,也坐了下來。
「船長先生,我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海戰,以您的經驗,此戰我方的勝率有多高?」
「爵士閣下,恕我直言,這些海盜們的戰船最大的也就只有武裝商船而已,他們對上我們的巡洋艦都敗多勝少,對抗戰列艦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更別提我們這次一共有十艘戰列艦,說實話,我覺得您有些過分小心了,我覺得,最多派出五艘戰列艦,就足以消滅敵人了。」
「哦呵呵呵。」華爾頓爵士抿著嘴笑道,可惜,這種聲音配上他那打了厚厚粉底的老臉,令人作嘔。
「船長閣下,我當然知道消滅那些海盜用不著這麼多戰艦了,事實上,我覺得那二十艘武裝商船就足以解決那些海盜了。」
「那您...」
「這隻艦隊的最終目的,可不僅僅是那些海盜啊。」
「嗯?我不明白,除了他們,還有人可以威脅到我們的航路嗎?」
「您的目光需要放長遠一點,在您的眼中,只有一個小島和島上盤踞的幾萬海盜,可是在我的眼中,看到的卻是一個優秀的深海良港啊。如果能夠在那個遍地是絲綢和瓷器的國家旁邊擁有一個港口,這成就不亞於我們拿下印度。」
「可是,那不是清國人的地方嗎?」
「那麼,您覺得我們這支船隊,有沒有可能在他們那裡租借到一個島嶼來停靠補給呢,一個原來一直屬於海盜的島嶼。」
「爵士閣下,以您的睿智,應該擁有更多的權利和更高的爵位。」
「哦呵呵呵,您過獎了,和拿下了戴維瓊斯的貝克特勳爵相比,我還需要繼續努力呢。」
「哼,海盜都是不可信的,貝克特勳爵早晚會栽在他們手裡。」
「那就借你吉言...呃不,你可不能這麼說,貝克特勳爵可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