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珠江出海口外,有一座風景秀麗面積不小的島嶼,島上有一座高山,樹木林立,鬱鬱蔥蔥。
在島嶼西南面有一條小溪延山勢而下,在山溪盡頭入海的地方,有一處山坳,山坳之中有一片寨子依山勢而建,下面直通海邊,整個山坳成雙鬼拍門之勢,兩道山脊圍住了這片寨子和一大片海域,在山脊上的草木從中,隱約可見幾門黑洞洞的炮口,此處易守難攻,是個天然的良港。
此時此刻,十幾艘華國傳統的戎船正停靠在碼頭上,而岸上,正上演著一場對峙,兩波穿著對襟褂子的華國漢子涇渭分明的站在那裡,人少的那撥靠碼頭,人多的那撥靠寨子,雙方還算克制,雖然腰裡都別著火槍和短刀,卻都沒有拔出來。
在外圍人多的那撥漢子裡,為首的一個一個瘦高長臉的漢子倒是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因為在一堆穿短褂的人里,就只有他穿著長衫,帶著個斗笠,而且,斗笠上面還有一片紅穗,藍色長衫的胸口還有個補子,上面繡著一隻白馬,他這一身裝扮配上他那赤著的大腳和猥瑣的面目,用沐猴而冠來形容倒是相當貼切。
這位長臉大馬猴倒是沒有這方面自覺,他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得意洋洋的對面對一個矮壯漢子說道:「張保仔,別說兄弟不給你們紅旗機會,朝廷說了,只要你們棄械投降,朝廷不但不追究你們這麼多年的罪責,還讓你們做官。聽聽,做官啊,八抬大轎坐著,不比跟著清夫人那老太婆風裡來雨里去的舒服?」
「呸。」那個叫張保仔一口吐沫吐在他腳邊,「狗屁的朝廷,聯合著紅毛鬼都打不過我們紅旗,讓我們給他們賣命,做夢。還有你們那大當家的郭婆帶,當年要不是我們大當家的提拔,他能做到這個地步?現在他可牛氣了,穿了身豬皮了,竟然都敢不親自來見夫人了。」
「哼,你們懂個屁,朝廷富有四海,暫時的失敗又算的了什麼,咱們當海盜的能逍遙一時,還能逍遙一世不成,當年強如鄭家,最後不還是被朝廷剿了,清夫人確實了不起,但是終究是個女流之輩,現如今她年紀大了,又沒個後人,你們又能指望誰,如果有一天她遭遇了什麼不測,你們被朝廷剿了,可就沒現在這麼多好處了。」
馬臉這話說到了點上,張保仔身後的人群忍不住騷動了起來,清夫人確實是巾幗不讓鬚眉,但是她現在也快六十了,誰知道還能統領大夥多久,如果有一天她老人家有什麼不測,他們紅旗海盜要何去何從,他們這些壯年男子還好說,這一寨子的老老小小可怎麼辦?
「閉嘴,夫人她老人家早有謀劃,又豈是你們這些趨炎附勢之輩能夠知悉的,現如今大海之上風雲變幻,你們不思與我們團結一致去爭取一片天地還罷了,竟然還投奔了那昏聵的朝廷,他日我們紅旗成就霸業的時候,你們不要後悔才好。」
「呵呵,他日我們後不後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你們就快要後悔了,朝廷這回已經和東印度公司通了氣,要不了多久就會帶著一百條戰列艦前來,你們還是先想想到時候該怎麼辦吧。我們走!」
一聲令下,馬臉漢子趾高氣揚的帶人想碼頭的一艘大船走去,身後的張保仔等人看著他們的背影,黑著個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保仔哥,要不要給他們點教訓。」張保仔身邊一個漢子憤憤的低聲耳語道。
「算了,他們不仁,我們不能不義。」張保仔搖了搖頭。
「...那,一百條戰列艦,這回咱們能贏麼?」
「...贏不贏的了,總要打了才知道。」話雖如此,但是他的語氣已經沒那麼硬氣了,「如果只是那一百條戰列艦還好說,就怕他們會帶來飛翔的荷蘭人那條鬼船。」
「不會吧,飛翔的荷蘭人不是一直在加勒比海追殺黑珍珠號麼?」
「不,聽說巴博薩又把傑克斯帕羅給放逐了,傑克那傢伙逃跑的本事是一等一的,沒人知道他到底在哪,所以現在戴維瓊斯可能出現在任何一片海域。」
「哎,保仔哥,碼頭那邊怎麼好像出亂子了?」
「嗯?」張保仔抬頭一看,果然,碼頭那邊馬臉他們一伙人發出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走,過去看看。」
張保仔帶著手下來到了碼頭棧橋處,立刻知道了馬臉他們喧譁的原因,在出海口的位置,有一個男子正在大海中向碼頭的方向疾馳而來,他的座艦是一條小舢板,上面沒有一片帆,但是速度快的都在海面上劃出了一條白線,張保仔定睛一看,在舢板的船頭拴著三條繩子,繩子的一頭伸入海中,而在那個位置,各有面黑色的魚鰭高高的伸出海面。
遣鯊魚為坐騎?
這是,龍王爺現世了?
海上討生活的水手大多有些迷信,不光是張保仔這麼想,事實上大傢伙都是這麼想的,好些漢子已經跪下來磕頭了,那個馬臉漢子雙腿顫抖著,眼看著也要跪下來了。
舢板越來越近,碼頭上還能站著的人不出十個人了,水手們都看清了,拉著舢板的是三條大白鯊,海洋中最兇殘的生物之一,能馴服它們來拉船的,就算不是龍王爺,也多半是什麼神仙妖怪之流的。
張保仔到底膽色過人,他還能強撐著仔細看清來人的樣子,此人年紀不算太大,不過膚色白皙,不像是海上討生活的漢子,當然,也不排除人家本領高強,根本就曬不黑,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一頭短髮沒有留辮子,應該不是華國人。
「嗨,各位,能不能問一句,這裡是什麼地方啊?」來人跺了跺腳,三條大白鯊老老實實的停了下來,讓舢板靠在了碼頭上,看著張保仔眼皮直跳,能讓鯊魚拉船,讓鯊魚吃人應該也不是問題。
「這位...壯士,此處名為大嶼山,乃是紅旗清夫人的寨子。」
「呃,清夫人是誰?是海盜麼?」
「...清夫人乃是九大海賊之一,不知尊駕是?」
「哦,我叫李察,是要做海賊王的男人。」
......
PS.臨時加班一天,現在還在公司,只碼出一章,後面補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