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局長,這就是全部的過程了。」
滿臉狼狽的黑寡婦娜塔莎站在空天母艦的指揮室里,將任務的全過程告訴給了眼前的弗瑞和希爾,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你說,有個和賽伯一樣強的傢伙和他在一起?」
希爾滿臉的驚訝:「克拉克.肯特?我為什麼從沒聽說過它?」
「他就是那個堪薩斯州的「幽靈」,希爾。」
娜塔莎滿臉的疲憊:「你根本沒見過他戰鬥的樣子,史蒂夫的高爆彈藥搭在他身上,就跟打在鋼鐵上一樣,天吶,你無法想像那種崩跳的火花...那比賽伯更像個怪物,最少賽伯還會流血,而且他根本不是變種人,我隨身帶著的變種人檢測器檢測他身體裡沒有波動。」
「那他是什麼?」
弗瑞的呼吸變得粗重了一絲:「外星人?或者是某些神話中的古怪個體?」
「不知道...」
娜塔莎深吸了一口氣,她看著弗瑞:「現在最要緊的,難道不是將隊長救回來嗎?」
「呋...」
弗瑞靠在了椅子上,他嘴裡噴出一絲煙氣:
「賽伯是個很危險的人,他暴力,蠻橫,惡毒,睚眥必報,但惟獨有一點,我們都不如他...他對於真正的英雄有種優待,娜塔莎,不管是對於蝙蝠俠,還是對於之前的閃電俠,甚至是他恨得牙痒痒的康斯坦丁,他都選擇了放過,這是個很複雜的人,但我可以肯定,隊長和他在一起沒有生命危險。」
「而且我已經讓托尼去聯繫賽伯了...不會太久的。」
另一邊,堪薩斯城的五星級賓館中,甦醒的肯特夫人因為疲憊和偶像破滅的悲傷,早早的去休息了,四個男人則坐在一起喝著酒。
是的,你沒看錯,自願成為俘虜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不但沒有被捆上,反而被好酒好菜的招待的,不得不說弗瑞的眼光毒辣,賽伯對於神盾局的每個人都沒有好感,惟獨對於這位隊長,實在是恨不起來。
一方面他在前不久剛剛甦醒,神盾局的那些破事都和他沒關係,另外一方面,哪怕是以賽伯如今挑剔的目光看來,史蒂夫.羅傑斯都堪稱英雄的典範。
這並非一種盛讚,實際上,不管是從意志,還是從行動兩方面,史蒂夫都配得上英雄這個詞。
「當年他們把我堵在布魯克林的巷子裡...他們對我說:嘿,小個子,你別想跑今天,我們非要把你揍個滿地找牙!」
史蒂夫端著酒杯,微妙帷幕的對克拉克和帕克比劃著名70多年前的老故事,他的眼睛有些惺忪,他喝了杯酒,帕克還有些虛弱,但他依然眼睛瞪得大大的,急切的問到:
「那他們揍你了嗎?」
克拉克也投來了好奇的目光,這傢伙小時候可沒有被同齡人揍過,實際上,他不揍別人都是父母教導有方了,作為一個3歲就擁有了成年人力量的怪物,克拉克能養成今天的性格,真的是他父母教育有方。
美國隊長喝完了酒,悠然的說:
「他們揍了我一拳,就在這裡。」
史蒂夫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很疼,被拳頭打上去,真的很疼,但我沒有倒下,我站起來,我握緊了拳頭,我對他們喊到:「來啊,來打我啊,我能和你們耗一天!」」
賽伯抽了口煙,悠然的灌了口酒,他看著史蒂夫:
「你不怕他們再揍你嗎?」
「怕,怎麼可能不怕?」
史蒂夫笑呵呵的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很多人是以欺負弱小作為快樂之源的,我們那個年代更是如此,但我知道,如果我趴下了,我被他們打倒了,我不敢再站起來,他們就知道他們能欺負我,他們下一次還會來欺負我,但如果我站起來了,我沒有屈服,我和他們對峙,他們也會知道我不好惹。」
隊長說到這裡,就沒有再說下去,後半句話是賽伯補上的。
「這樣他們下一次看到你,就會矛盾,就會猶豫,就會去找更好欺負的人...反正這世界上軟蛋和懦夫多得是,來,為了那一次爬起來,喝一杯!」
四個男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史蒂夫抿了抿嘴,他看著賽伯:
「我以為我們是敵人來著。」
「不不不,我從不和英雄做對手。」
賽伯悠然的給他倒上酒:
「和英雄做對手很麻煩,你能打倒他們的身體,但永遠打不倒他們的精神...就像是你和那些地痞流氓的對峙一樣,他們贏了嗎?你輸了嗎?看看現在的你,史蒂夫,你是美國隊長,這個國家的象徵,所有軍人所有孩子崇拜的偶像,那些流氓呢?還有誰記得他們?」
兩個飽經世事的人彼此敬了杯酒,悠然體會自己的過去故事,而小蜘蛛面對自己從小就崇拜的英雄,他終於問出了心裡蘊藏多時的問題:
「隊長,你能告訴我,是什麼理由促使你成為了一個英雄嗎?」
這句話讓悶頭喝酒的克拉克也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對面的美國隊長,雖然他是個外星人,但他從小在美國長大,他祖父還是個狂熱的美國隊長粉絲,他不可能不知道眼前坐著的這個人代表著什麼。
「成為英雄?」
史蒂夫笑呵呵的舉起酒杯,他問到:「成為英雄需要理由嗎?帕克,我知道你在紐約做的那些事,在我看來,你已經是個英雄了,你保護弱者,你打擊犯罪,讓正義得到伸張,在和平時代,這難道不就是英雄舉動嗎?」
「但這還不夠...隊長。」
小蜘蛛穿著睡衣,他臉色蒼白,被毒液附體的後遺症還在,不過在思維清晰之後,他異常的懊悔,他揉著腦袋說:
「這還不夠...面對毒液的誘惑,我最終還是忍不住用更直接的方式去解決問題,我打斷了那麼多人的腿,我殺死了那麼多人...我不知道我在做的事情,到底是出於正義,還是一種來自私人的審判,到底是正義在驅使我,還是看他們不順眼的私慾在驅使我...我不知道,我需要一個理由讓我繼續下去,要麼就安心做個普通人。」
他抬起頭,祈求式的看著美國隊長:
「我已經牽連了格溫,我不能再牽連更多的人,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堅定我的意志,我現在看到那套衣服,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它,最開始的蜘蛛俠已經被我玷污了...我讓無辜者失去了生命。」
「這個,難道你不應該去問魔鬼幫之主嗎?」
史蒂夫扭頭看著賽伯:「這位先生的意志之強,恐怕這世界上也找不到幾個吧?」
「別這樣,史蒂夫...我和他不一樣。」
賽伯無所謂的揮了揮手:「我的方法他用不了,他是個小傻蛋,和中央城那個小傻蛋一模一樣,總以為依靠自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但實際上,誰都改變不了它,在我看來,旁人的正義與我何干,奉行自我正義才能讓自己不至於迷失,最重要的是...我不會試圖去做根本做不到的人。」
「人心有善惡,相比死人,我更害怕活人...我見過太多太多人心的黑暗,我從不期待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只要它不會變得更糟糕。」
賽伯的說教總是這麼殺氣騰騰,但史蒂夫並沒有反駁,他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看著帕克,認真的說:
「當年我被選為超級士兵計劃的實驗體...我不是唯一的,整整30個人,聚集了整個美國最好的士兵,有空軍,有海軍,有陸戰隊,我是唯一一個甚至不是步兵出身的人,我連五公里都跑不下來,每一次訓練我都是最後一名,但最後他們選擇了我...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帕克和克拉克同時開口問到,史蒂夫看了一眼克拉克,他低聲說:
「在測試前一晚,我們被召集起來,主持試驗的厄斯金博士問了我們一個問題,他問我們:你們來這裡,是為了更好的去殺德國鬼子嗎?」
史蒂夫說到這裡,他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他問道:
「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怎麼回答?」
「呃,如果是我,我會說,是的!」
帕克想了想回答說:「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所有的士兵大概都是為了這個才踏上戰場的。」
史蒂夫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看向克拉克:
「你的回答呢?」
克拉克.肯特想了想,低聲說:「不,我不是...殺人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那不是榮譽所在。」
「看,他比你更適合成為英雄,帕克。」
史蒂夫指著克拉克,對帕克說:「他和我當年的回答差不多,所有人都高喊是的時候,只有我回答說:不是,我不想殺任何人,我不想當惡霸,我不會因為他們來自哪裡就殺了他們,我只會因為他們做了什麼才去懲罰他們...」
史蒂夫喝了杯酒,指了指帕克:
「你的問題不在於你的力量,不在於你為什麼踏上這條路,帕克,你沒有一個標準,所以為了正義所執行的懲罰很容易變成虐待和暴力。」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認同蝙蝠俠,而我會揍你的原因。」
賽伯冷幽幽的加了一句:「如果你一開始就是奔著殺了他們去的,那麼你殺得時候就不要手軟,如果你是純粹的正義,那麼你最少應該學會手下留情,因為每個人都值得第二次機會...雖然在我看來,這就是句屁話!」
「什麼人該殺,什麼人可以放過,這才是真正重要的...而且不管何時,都應該是第一位的。」
美國隊長靠在椅子上,伸手接過了賽伯遞過來的雪茄,他看著帕克:
「還有,如果你只有在穿上那件衣服的時候才會做英雄,那麼也許你一開始就不該穿上它。」
賽伯站起身,將最後一點酒灌入嘴裡,他看著眼前的帕克和克拉克,他看著兩個年輕人:
「成為英雄的意義你們不該去問我們,你們應該去自己找...尤其是你,帕克,毒液能侵入你的思維,就說明你在這一方面很薄弱,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學會一個道理...以後別接受那些來歷不明的禮物,你差點被死侍那個瘋子害死!」
「現在,去睡吧,明天一早,跟我回哥譚,克拉克,你家的農場重新翻蓋還需要一段時間呢,帶著你媽媽一起旅行吧,哥譚會歡迎你的。」
在年輕人們都休息之後,賽伯一個人坐在陽台上,愜意的吹著堪薩斯州的冷風,夜色微涼,這種平靜讓他很享受,直到一個人影的出現。
「我說,你有什麼話是要對我單獨說的嗎?」
賽伯向後扔出了一根雪茄,被身後的那個人接在手裡,史蒂夫.羅傑斯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他靠在陽台上,兩個男人默默的抽著煙,直到好幾分鐘之後,隊長開口說:
「我聽說,魔鬼幫里有能把快死的人拉回現世的方法?」
「恩?」
賽伯眯起了眼睛,他沒有立刻回答,片刻之後,他瞭然的點了點頭:
「卡特女士情況不妙了?」
隊長沒有回答,但他沉重的臉色代表了一切,賽伯舒了口氣,他抬起頭看著天空:
「其實神盾局內部也有這樣的藥物,我聽說弗瑞和娜塔莎一直在注射一種叫「無限公式」的藥劑,可以讓人體的衰老暫緩,以卡特女士的身份,沒道理搞不到這種藥物...還是說,你其實也不信任他們?因為他們內部的九頭蛇?」
「你的觀察力真的很敏銳,賽伯...雖然很諷刺,但我確實需要你的幫助。」
隊長看著賽伯,滿臉的嚴肅:「我得付出什麼?」
「靈魂!一個純粹的靈魂...」
賽伯眯起眼睛,他看著史蒂夫.羅傑斯,他輕聲說:「你知不知道,上帝的義人的靈魂在地獄裡標價幾何?你願意為了你的愛人,付出你最珍貴的東西嗎?」
「我...我願意!」
史蒂夫咬了咬牙:「我為這個國家付出的夠多了,而且...而且我還欠她,一場約會,她已經等了70年了...我不想讓她再等下去了。」
「很好...很好。」
賽伯彈了彈菸灰:「一半的靈魂,隊長,但不是給我的,看在我們相談甚歡的份上,這一次我就不收取手續費了,但你要先想辦法把卡特女士從神盾局的眼皮子底下帶出來...當然,我要確認一點,你不會站在我的對立面,對吧?我可沒有資敵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