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郊外,馬里布市的海邊別墅。
托尼·史塔克獨自待在負一層的實驗室。
燈光關閉,漆黑寂靜,就連喜歡嘮嗑的賈維斯也沒有說話。
賈維斯是個情商很高的人工智慧,他知道少爺正處於恐懼與迷茫的關鍵時候。
這是他心裡的一道坎,必須要靠他自己主動邁過去,外人的幫助只是錦上添花。
此刻,托尼心中猶如一團亂麻。
他對傑森的超能力既感到恐懼,又感到好奇。
恐懼的是,他害怕傑森忽然找上門來,終結自己的一切。
好奇的是,這個超能力究竟屬於什麼原理?能不能用科學的方法破解它,從而找到克制針對的方法。
托尼坐在辦公椅上,單手支撐著腦袋,另一隻手隨意搭在腿上。
這個姿勢已經保持了好幾個小時,直到東邊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通風口照射進來,托尼才被驚醒。
他站起身活動四肢,雙手在臉上一頓猛搓。
恢復些許精神後,托尼說道:「賈維斯,把電視打開吧。」
賈維斯的聲音有些猶豫:「先生,您的情緒很不穩定,我建議這時候還是不要看電視的好。」
托尼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自從我踏足軍火行業開始,每天的新聞里都不乏批評辱罵我的人,這麼多年下來我已經習慣了,打開電視吧。」
「好的,先生。」
話音剛落,實驗室里的大屏電視亮起,此時正是早間新聞的時候。
主持人略帶悲傷,語氣沉重的將昨晚的傷亡情況說了出來。
昨夜與傑森一戰,總計犧牲警員三百多人,士兵二百多人,史塔克工業安保一百多人,還有幾十名愛湊熱鬧的圍觀群眾。
在號稱全球第一軍事強國的美國,發生幾百人的傷亡事件,這絕對是一起驚動全國的案件,更何況這起案件還被全程直播,給普通市民帶來的心理陰影,恐怕一輩子也難以磨滅。
傑森·沃爾特已經成功超越了那位大人,成為了美國民眾和政府心中最大的恐懼和陰霾。
看見電視上一個個帶血的數字,托尼的心有些刺痛。
他雖是一個冷血的死亡商人,但他並沒有完全泯滅人性。
如果他不那麼輕敵,如果事先做好足夠的調查,如果他能再謹慎細緻一些,這些人原本不必死去。
沉默許久,托尼開口道:「賈維斯,以史塔克慈善基金會的名義向所有遇難者發放50萬美金善款。公司的一百多位安保,再額外發放50萬美金的慰問賠償金。」
「好的,先生。」賈維斯說道。
說完這些話,托尼精疲力盡的坐回到椅子上。
賠錢補償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能減輕他良心譴責的方法了。
電視畫面一轉,記者們走上街頭,採訪路人對這起事件的看法。
「我認為軍方和政府實在太無能了,國會批准的軍費每年都在增加,可他們卻讓一群劫匪連續多次犯下大案。」
「傑森·沃爾特太危險了,原本他只是一個普通劫匪,結果忽然又有了神奇的超能力,如果政府不早一點將他擊斃,未來全世界都會因他陷入危機。」
「我想對托尼·史塔克先生說,你的鋼鐵戰甲就是一灘爛狗屎。如果不是你盲目自信,如果不是主動挑釁,這幾百條生命完全不必死去。」
………………
史塔克臉皮抽搐,心裡有些不爽。
可那人說的話雖然刺耳,卻又無比的真實。
在傑森的超能力面前,他的鋼鐵戰甲確實猶如一灘狗屎,沒有發揮出一點作用。
或許,鋼鐵戰甲本就沒有多強大,是他本人陷入自嗨狀態。
就在托尼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賈維斯開口說道:「先生,佩珀小姐來了。」
托尼抬起頭,看向屏幕。
只見佩珀被外面的安保攔住,正在仔細的接受盤查。
凌晨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將別墅內外的安保再次升級。
別墅方圓五公里內外,都有荷槍實彈的安保戰士和裝甲坦克駐紮。
屋頂的武裝直升機隨時準備起飛,一旦有疑似傑森的人闖入,托尼立馬可以坐直升飛機離開。
經過長達十分鐘的仔細檢查,佩珀終於來到了別墅走進實驗室。
托尼沒有跟他打招呼,而是專心致志的觀看新聞。
新聞里的發言非常刺耳,佩珀柳眉一皺,有些聽不下去了。
「mute!(靜音)」
下一瞬,大屏電視立即沒了聲音。
佩珀走到他面前,找了張滑輪椅坐下。
四目相對。
只見托尼臉色暗淡,眼神無光,好像大病未愈一般,完全沒有了往日生龍活虎的精神。
顯然,昨夜的事情折磨得他心力交瘁,徹夜未眠。
佩珀有些心疼,她湊近一些,雙手緊握住托尼的大手,鼓勵道:「你還想沉浸在過去的失敗里多久?」
托尼抬起頭,眼神迷茫的看著她。
看見他的眼神,佩珀變得很生氣,怒斥道:「傑森此刻正拿著你的錢肆意揮霍,你甘心嗎?看著那些遇難者和他們的家屬,你不心痛嗎?聽著電視裡那些污衊你的話,你不憤怒嗎?」
托尼道:「不甘心!心疼!憤怒!可我又能怎麼辦。」
佩珀繼續道:「你不是天才發明家嘛,那就趕緊振作起來,研發出一款足以殺死傑森的武器。」
托尼苦笑道:「鋼鐵戰甲已經是我最引以為傲的產品,可他在傑森的超能力面前,就像三歲兒童的益智玩具一樣。」
佩珀皺眉道:「那你就研發出一款比鋼鐵戰甲更厲害的武器!」
托尼嘆了口氣,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能力,或者說我不知道科技究竟能不能打敗超能力。」
佩珀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相信我,如果連你都打不敗傑森,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打敗他了。」
聽到這句話,一股暖流自托尼的內心深處湧起,然後流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托尼好像被打了一劑強心針,恢復精神打趣道:「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不會是暗戀我吧?」
佩珀白了他一眼:「你給的薪水太多了,我不想換一個摳門的老闆。」
兩人四目相對,又同時笑了起來。
籠罩在托尼心靈深處的陰霾,終於照進了一縷溫和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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