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格爾米爾的嗓子都快喊啞了,他的雙手也根本不敢離開船舵。
所有的巨人都開始了新一輪的奮戰,船艙內的水手們則不要命的推動著搖杆,讓這艘由死人指甲打造的戰船納吉爾法開足馬力。
整座船如今傾斜向上,仿佛被巨浪抬升起來,所有的火炮則在與奧丁的舊神大軍撞在一起時嘶吼著傾瀉出火舌。
那是神明的精華,那是神明在隕落前充滿了恐懼的濃縮物,這是洛基從地獄那邊學到的把戲,這種東西足以令神明動搖,那些弱小的甚至直接崩潰,而那時,就是他們引頸受戮的時刻。
但現在,奧丁的軍隊似乎再也沒有了恐懼,他們大部分都無視著這種精神武器的攻擊,所到之處,將納吉爾法上的巨人們掀翻屠戮。
神跡之境的那些守衛和無數個世界徵招的英雄們也沖向了奧丁的軍隊,但他們也無法衝破那怒浪般的人潮,海拉的母艦終於從上方壓了下來,它是唯一一個可以暫時將奧丁的軍隊衝散的存在。
那戰狂莫德古德一馬當先,骷髏戰馬上同樣穿戴著漆黑骨甲的莫德古德舉起手中的巨大鐮刀,他雙眼噴射著鮮紅的血光,鐮刀上那密密麻麻的紋路也像極了正在悸動的血管,莫德古德即便死去也依舊嗜血如命,他守衛在水晶橋上,凡是經過者必須獻上他們的鮮血讓其啜飲。
如今,莫德古德得到了海拉的許可,他將肆無忌憚的痛飲舊神的鮮血。
那條血斑地獄犬加爾姆也已經昂起了頭顱,它早已按捺不住了,它的力量同樣源自於毀滅和戰爭,它微微咧開大嘴,森森利齒下,黑色的灼熱毒液從嘴角滴落,它的鼻息噴涌著蒼藍色的幽冥之火。
鎖鏈在加爾姆的脖子上抖動著,它不是用來鎖住這頭狂暴兇猛的巨犬,這是為了限制加爾姆的力量。如果沒有鎖鏈和海拉的印記,這頭巨獸的一次呼吸就足以燒盡萬千靈魂。
現在,所有的束縛都解除了。
貝格爾米爾看到頭頂上方的幽靈船幫助納吉爾法擋住了一部分壓力,但這一次,在奧丁軍隊的衝擊下,納吉爾法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損傷。
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貝格爾米爾心知肚明,他知道海拉得死人大軍也沒辦法阻擋奧丁軍隊的腳步。
但奧丁為何此時選擇進攻多元宇宙?他長久以來到底都在等著什麼?這個神跡之境又有什麼東西值得奧丁幾乎出動了所有的軍隊?
這他媽的一點兒都不正常!
貝格爾米爾沒時間考慮太多了問題,他躲過了幾支射向他的箭矢,他也掰斷了插在船舵上的一支箭杆兒。
衝擊還在繼續,蝗蟲般的奧丁大軍根本無邊無際,在這個過程中陸續的還有更多的傳送門被打開,新的戰士源源不斷的加速戰團。
無論奧丁所要尋找的是什麼東西,它必定極為重要,而他也志在必得。
想起來……納吉爾法之所以會沖向神跡之境還是因為那頭情感燈獸。
那藍色的耀世凰原本就在納吉爾法的側翼,為所有巨人提供著源源不斷的勇氣與力量,但現在它去了哪兒?
這頭情感燈獸一定知道奧丁在尋找什麼,它將納吉爾法帶到神跡之境絕非偶然!
納吉爾法再一次劇烈搖晃起來,兩個巨人尖叫著從貝格爾米爾的身邊墜落下去,傾斜的甲板上濃煙滾滾,偶爾還能在爆炸中看到更多在火光中被炸碎的巨人戰士。
一條斷手飛了過來,貝格爾米爾毫不留情的將其打飛,他依舊把著舵,他不能讓納吉爾法失控。
兩艘幽靈船著著火歪斜的夾了過來,它們原本是護衛的身份,如今卻即將成為納吉爾法的拖累。
貝格爾米爾立刻殘忍的喊道,「把那兩艘船給我他媽的轟碎!」
兩個巨人立刻消失在爆炸和硝煙之中,不一會兒,沉悶的號角聲如巨鯨般鳴動起來,納吉爾法的火炮也傾瀉向了海拉的那兩艘幽靈船。
這是必要的損失,納吉爾法要比那些死人重要的多。
但似乎這一次,納吉爾法也無法給諸神帶來那預言中的諸神黃昏。
貝格爾米爾咬著牙看向上方的虛空。
在納吉爾法的火力轉移之際,兩隊人馬發起了衝鋒,他們直接撲向了納吉爾法,也撲向了貝格爾米爾。
「媽的!」貝格爾米爾暗罵一聲,他死死盯著那些俯衝而下的舊神戰士們,斜眼看了下旁邊的甲板上插著的劍。
不可避免的短兵相接即將到來。
這真是糟糕透頂!
那頭耀世凰到底去了哪兒?他媽的現在需要它的力量!
那兩股人馬越來越近。
突然,一艘小型戰艦沖了過來,它已經起了火,卻也成功的衝過了重重封鎖,它徑直掠過納吉爾法的上方,在貝格爾米爾的頭頂上,艙門開啟了。
在貝格爾米爾詫異的眼神中,一小隊凡人從船艙內騎著飛行器沖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個長相十分粗礦、留著野人般漆黑毛髮的男人,那傢伙的雙眼十分狂熱,上揚的嘴角則欠揍的很,他像是非常享受這場戰爭,他也十分傲慢,嘴裡居然還咬著雪茄。
那艘小型飛船自爆了,而那一小隊凡人戰士則衝進了濃煙之中。
貝格爾米爾聽到了狂妄的笑聲,而那些舊神的戰士們居然被劫殺在了上空。
幾個漏網之魚飛了下來,他們不顧一切的沖向貝格爾米爾。
貝格爾米爾此時也空出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劍。
但那個野人般的男人從上方撲了下來,他一手抓住了一個戰士的腦袋,手中的刀猛然劈落。
鮮血崩現間,另外的一個敵人用長矛刺穿了那個男人的後背,但那男人仍舊瘋狂的大笑著,他渾不在意的轉過身,用大手抓住的腦袋砸在了身後那個敵人的腦袋上,然後又立刻補上一刀,將那傢伙攔腰斬斷。
那個男人沒有停留,他抽出身上的長矛,如同猴子般的跳到了另一個敵人的馬背上,他將長矛插進了那敵人的嘴裡,然後掰斷了那人的腦袋。
他就這麼在空中閃轉騰挪,直到所有敵人都被他用最為粗暴殘忍的手段弄死為止。
最終,那男人落在了貝格爾米爾面前不遠處,他在傾斜的甲板上找尋著平衡,然後衝著貝格爾米爾大咧咧地笑道,「看來你就是洛基那傢伙的小老弟了!他媽的這次的活兒到底誰來付帳?別說我沒提醒你,從來沒有一個人敢拖欠暴狼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