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試探

  陳宇有些疑惑。

  難道這個融合宇宙將守望者宇宙的人物也拽了過來?

  陳宇無從得知,他並沒有機會在毀滅多元宇宙的過程中進行準確的篩選,赫卡特和顛倒人的魔法本質錨定的是雷文斯坎,是康斯坦丁,甚至都並非超人。

  而羅夏所在的另一個多元宇宙本不應該和如今的多元宇宙有任何交集,但他出現了,就這麼突兀的出現了。

  陳宇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他透過廢墟上方破損的穹頂看向陰霾的夜空。

  有人在望著這裡?有人洞穿了我所鋪下的血海?有人滲透了靈薄獄和起源牆?甚至打開了通往全能宇宙的大門?

  不寒而慄。

  陳宇不了解那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他如今內心中隱隱泛起的那一絲微妙的波瀾正是恐懼。

  因為那是未知。

  並非普拉萊雅,她更加純粹,她的目的就是湮滅,她是創世的最後一環,她是回歸「源頭」前的絕唱,而她也是一個起始,一個嶄新宇宙誕生前的起始。

  然而羅夏的出現就像是橫插進整個完整閉環內的另一個不安因素,他並非陳宇墜落所引發的一次選擇,他是刻意被填充進來的一個舶來品,他是那個問號。

  「我認得你,問者。」「幽靈」此時忽然收斂身上散發出來的寒光,他不斷向內縮進,斗篷和仿佛死人般的灰暗皮膚快速的消褪,直至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的魁梧男人現身,他和「幽靈」一樣都陰沉著面孔,那股戾氣和仇恨無法掩飾。

  他正是吉姆·克里根,「幽靈」的宿主,一名本應死去幾十年的警察。

  「你是樞紐城的記者,私底下則是一個暴力執法的義警。」吉姆雙手插兜間說道,「維克·塞奇。」

  「我也知道你,吉姆,我不是你的敵人,我和你一樣渴求著覆滅罪惡和黑暗,我只是沒有你那麼大的怨氣,並總是將復仇掛在嘴邊。」「問者」走上前來,「我應該守衛著我的城市,但朋友出事,我不得不管,這才一路追查到曼哈頓,我想我們都為了同一個危機而在這裡交匯,不是嗎?」

  陳宇觀察著「問者」,他生於孤兒院,自小擁有暴力傾向,他和路易斯·萊恩是同一所大學的校友,也曾愛上路易斯。畢業後,維克成為了一名記者,他將他那桀驁不馴的暴力性格用在了自己的事業上,可想而知,他直言不諱的揭露著暴行,就像一個鬥士。

  維克的導師設計出了一種人造皮膚,這種皮膚的特質會令開放式的傷口感染特殊氣體內的致命毒性,然而維克導師的合伙人執意秘密將其賣掉,於是,維克第一次帶上了無面的皮膚開始阻止犯罪。在成功後,皮膚加以改良,特殊的氣體甚至能暫時能將維克的一頭金髮轉變成黑色,衣服的顏色也可以被改變。

  至此,「問者」誕生。

  維克沒有任何超能力,也不懂魔法,但他的格鬥技巧是一流的,因為他曾和理察·龍,還有能擊敗蝙蝠俠的西瓦女士一同訓練過。他也和蝙蝠俠一樣因為與樞紐城的罪惡鬥爭而陷入黑暗,「問者」就像是另一個自我,而常年吸入特殊氣體的作用下加重了這種幻覺和精神疾病,他甚至因此可以和城市對話以獲得更多破案的線索。

  「朋友?」「魅影陌客」轉向「問者」,「你從哥譚而來,對嗎,維克?我看到了蝙蝠燈已經換下,而一盞問號的燈亮了起來。是『終末狼煙』的線索將你引到曼哈頓的。」

  「哥譚暫時交由那個小子羅賓來繼承蝙蝠俠的衣缽,他可以做到,他甚至沒有蝙蝠俠和我內心中的暴力與黑暗。」「問者」轉向陳宇,「而我必須找到答案,否則這條黑暗之路將沒有盡頭。」

  「你能看到我們所看不見的東西?」「E先生」對此嗤之以鼻,他走上兩步,墨鏡下的雙眸盯著羅夏,「技藝之下,我們甚至能觸及真理與本質,我也看到了你身上所沾染的不潔與污濁,老兄,你被鮮血浸透,你甚至以此為榮。」

  羅夏忽然沙啞地笑了起來,他雙手插兜,稍稍側頭,面罩上的墨跡圖案變幻成蝴蝶模樣,「你讓我一同來見幾個怪人,我來了,維克。但我除了偏執和那種仿佛居高臨下的傲慢態度,我什麼都沒看到,他們和那些毒蟲、政客、道貌岸然的寄生蟲豬玀沒什麼兩樣,他們只會祈求,他們只是和那些超能力者一樣被力量牽著鼻子走的白痴。他們永遠不知道,人才是真正的力量源泉。給我一根手指,我就能撬出來我想要的任何事,魔法……呵呵,那就像地上髒污的雪水,它終會融化。」

  沒錯,這的確是羅夏,那個真正的羅夏。

  陳宇稍稍皺眉。

  羅夏是守望者宇宙的英雄,他出生於一個沒有超人、沒有現今宇宙中任何一個超級英雄的地球上,他本名沃特·寇瓦克斯,他悲慘的童年令他的人生充滿了痛苦與迷茫。而迷茫中逐漸衍生出憤怒,他成了一條瘋狗,他成了一名鬥士,他也被母親拋棄,住進了孤兒院。16歲,他開始在製作女性服裝的店裡工作,他看到了那流動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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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與白,墨跡般的流體永遠都在變幻,但它們不會混合在一起成為灰色。

  那布料原本屬於一個義大利女人,她說那太醜,她拒絕收貨。沃特留下了它,他將其裁剪,直到布料令他不再想起女性和母親。而後,那個義大利女人死了。沃特記得很清楚,他知道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死去時有四十多戶人家聽到了慘叫,但無一例外的,沒人報警,沒人阻止,所有人漠視罪惡發生。

  所有人都不是無辜的,所有人都無藥可救。

  沃特帶上了那個面具,但那時,他還僅是偽裝成羅夏的沃特。他開始打擊犯罪,他還有著底線,他還相信著一絲正義與法律的公正。

  他心太軟。

  直到一個女孩兒被分屍,沃特找到了部分遺骸,他在那一刻覺醒,他活活燒死了那個罪犯,他在大火中定義了自己,他在道德空白的沉淪世界中定義了自我的道德,他成為了那個嶄新的道德準則,他成為了羅夏。

  「你很對我的口味,老兄!」康斯坦丁叼著煙忽然笑道,「去他媽的魔法和該死的大義!我想要的只是一個真相,我只是想要將那群攪屎棍打到親媽都不認識!所以,願意透露點兒細節嗎,老兄?還是你他媽的一直都在說大話?」

  羅夏慢慢轉過頭來,雖然看不到他面罩下的表情,但他顯然開始對康斯坦丁感興趣了。

  「你是個人渣、騙子。康斯坦丁。」羅夏嘶啞地說道,「維克提起過你,你行走在灰色地帶,你會為了目的帶上很多人下水,給我一個理由,為何我不能先宰了你?」

  「因為你做不到,老兄!」康斯坦丁咧嘴奸笑著,「就算你能做到,偷著樂的也只有你痛恨的那些敗類!他們會歡天喜地的慶祝,並且嘲笑著那個令地獄人滿為患的傻帽!」

  羅夏徹底轉過身來,他觀察著康斯坦丁,「哦……你以為這會嚇到我?」

  「我只是在說我們都是世界上的一個污點和瘋子,別太高看自己了,老兄。」康斯坦丁捏住菸頭笑道,「我們唯一能產生交集的原因也僅是要揍的是同一批人。」

  「很好……康斯坦丁。」羅夏雙手插兜,他點頭間像是之前不過是一種試探,「至少你要比那些偽君子更合我的胃口,你能分辨人性與黑暗,你和那個喜劇演員很像,我看得出來,你崩潰過、恐懼過,但你沒有退縮,即便屁滾尿流,你卻還在這裡。我開始尊敬你了,康斯坦丁,你知道你必須走下去,因為我們被逼迫著走下去。」

  「你他媽的果然是個瘋子。」康斯坦丁將煙霧吹入了黑暗中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