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事情遠沒有結束

  陳劍秋從肖恩的手上接過衣服,走到了開盤的那位兄弟面前。

  「我的錢。」陳劍秋微笑著伸出了手。

  那兄弟老老實實地把手上攥著的一把鈔票遞到了陳劍秋的手裡。

  陳劍秋點了一下,抽了一部分,把剩下的還給了那位兄弟。

  「多了。」

  他如是說。

  在一群人的注視下,陳劍秋走到了羅斯福的身邊。

  警長已經重新戴上了眼鏡,不過臉色還是有點白。

  「怎麼樣,沒事吧?」陳劍秋關切地問。

  羅斯福吸了一口氣。

  「好多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我剛才太大意了,應該能防住他的那一拳的。」

  他有些遺憾地說。

  「沒事就好,我們回去吧。」

  陳劍秋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同時給他披上了外套。

  「你真的很強啊。」羅斯福一邊整理著身上的外套,一邊對陳劍秋說道。「有空的話教教我?」

  「嗯。」

  「大家繼續玩哈,我們先撤了!」陳劍秋扭過頭,對著圍觀的人拱了拱手。

  三個人走出了人群。

  「要不你們三個晚上住我那吧,也別住旅館了,我那地方大。」

  羅斯福和陳劍秋並肩走著,對他說道。

  陳劍秋能感覺到,他和自己之間的距離,明顯近了很多。

  「行。」

  三人騎上了馬,踏上了返回牧場的道路。

  陳劍秋發現飛鳥從進了鎮子開始,就一直機械地跟在他們後面,沉默不語,心事重重。

  在到達牧場以後,他故意放緩了自己的腳步,來到了飛鳥的身邊。

  陳劍秋摟過印第安青年的肩膀:

  「飛鳥,怎麼了?」

  飛鳥抬起頭,看向了陳劍秋。

  月光下,他的表情有些茫然。

  「沒什麼,老大,我沒事。」

  「有什麼事情跟我講就可以,不要藏在心裡。」

  陳劍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了那棟大房子。

  此時是春天,壁爐里沒有生火。

  幾盞煤油燈和燭台把客廳里照得透亮。

  保姆已經哄著愛麗絲睡了。

  羅斯福讓一個僕人替三人準備房間,自己則陪著三人在客廳里閒聊。

  房間收拾好了以後,黑人和飛鳥先去休息了。

  客廳里只剩下了陳劍秋和羅斯福兩個人。

  他們一直聊到很晚,內容也是異常寬泛。

  如果說之前在馬上只是泛泛之談的話,那今天晚上的聊天才讓陳劍秋見識到了羅斯福的博學。

  他不僅僅是一個政客,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歷史學家,一個著作等身的作家。

  但他的很多觀點依然沒有突破時代和種族的局限。

  而陳劍秋很多觀點在老羅斯福看來極具想像力和史詩視野。

  這讓他對眼前的這個華人更感興趣了。

  「不打算回東部了嗎?」

  陳劍秋坐在沙發上,借著燭台的光線翻閱著羅斯福遞給他的一份新書草稿。

  「在這裡噹噹義務警長,寫寫書挺好的,每年冬天我還是會帶著愛麗絲回紐約州去的。」

  羅斯福看向了窗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不過似乎這裡很多人希望我早點回去。」

  「哦?我看你在鎮民裡面威望還挺高的啊。」

  陳劍秋翻稿頁的手暫時停下了,他抬起頭,看了羅斯福一眼。

  「我嘗試著讓自己融入他們,不過好像他們並不認同這一點;保姆也勸我早點回去,說愛麗絲還是待在大城市裡更好一點。」

  陳劍秋點了點頭,開始重新翻閱羅斯福的稿子。

  第二天清晨。

  羅斯福換好衣服,推開了屋子的大門。

  朝陽的霞暉灑向了整個牧場,替這裡的一切罩上了一層金色。

  牧場的工人和牛仔們已經開始忙碌了。

  他們將牛羊趕出圈,向著草場的方向而去。

  在霞光中,陳劍秋正站在柵欄外的草地上,對著空氣比劃,像是在打拳,又像是在舞蹈。

  他的動作極富力道,帶著獵獵風聲,一招一式都乾淨利落。

  羅斯福在一旁看得呆了。

  陳劍秋一套打完,雙足併攏收了工。

  他發現了站在一片駐足觀看的羅斯福,笑著走了過去。

  「我師父傳我的一套拳法,不過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拳法?來自於中國嗎?」

  「嗯,中國廣東。」

  「那應該很厲害吧?可以教我嗎?」羅斯福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

  「殺人可以,技擊一般,強身健體不錯。」

  陳劍秋走到了羅斯福的面前。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現在可以教你。」

  正當羅斯福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向陳劍秋討教著中國武術的時候。

  一匹馬出現在了遠處的地平線上,向著牧場的方向飛奔而來。

  羅斯福和陳劍秋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看向了那匹馬。

  羅斯福皺起了眉頭。

  一大早,如果不是什麼急事,不會這麼驅馬而來的。

  那匹馬很快到了近前,馬上的人翻身下馬,氣喘吁吁。

  是平克。

  「長官,出事了,又有一家牧場遭到了襲擊。」

  羅斯福面色嚴峻地和陳劍秋互相看了一眼。

  看樣子事情果然沒有結束。

  「在哪裡?什麼時候?」

  「是帕森斯家的牧場,在印第安人保留區的邊緣,時間可能是昨晚或者今天凌晨!」

  嘶~

  陳劍秋意識到,問題好像有點麻煩。

  他突然想到了最壞的一種可能性。

  在考慮再三之後,他還是帶上了飛鳥,和羅斯福他們一起去案發現場看一看。

  幾個人很快趕到了那個位於保留區邊緣的牧場。

  「一家五口,無一生還,都被燒成碳了。」

  羅斯福從還帶著餘溫的殘破屋子裡走了出來。

  他叉著腰站在屋子門口,看向整個牧場。

  除了身後的那個木屋子,畜棚和倉庫也被放火燒了。

  柵欄里空空如也,羊群和馬匹都不見了。

  「誰發現的?」他問一旁的平克。

  「一個路過的牛仔發現的,他打算今天去牧狗鎮採購一些東西。」

  平克沉著臉回答道。

  「他看到這裡著火了。」

  「嗯。」

  羅斯福看向了身邊的陳劍秋,想問下他的看法。

  陳劍秋蹲了下來,開始觀察地上的痕跡。

  地上的痕跡很亂,有馬蹄印,也有腳印,不過明顯被人故意攪亂過,一個疊著一個,看不出來什麼東西。

  「那個牛仔還說什麼?「羅斯福轉過頭,問平克。

  平克看了一眼陳劍秋身後的飛鳥,欲言又止。

  「你直接說吧,不要有太多顧忌。」

  羅斯福示意自己的這位屬下直接說。

  「那個,牛仔說,當時他在遠處,好像看到有印第安人出現在牧場的附近,所以.」

  他的話還沒說完,不遠處勘察現場的一個警員手裡拿著一個飾品一樣的東西跑了過來。

  這是一個骨制的飾品,用一根麻繩串著。

  「長官,你來看看這個。」

  警員把東西遞到了羅斯福的手裡。

  其他的人也圍了過來,只有陳劍秋拍了拍飛鳥的肩膀,走到了一邊。

  「是蘇族的東西嗎?」

  陳劍秋掏出了一支煙點上叼在嘴裡,問道。

  飛鳥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顯然答案是肯定的。

  陳劍秋自然不會勸飛鳥當印奸。

  雖然印第安人一盤散沙,這支蘇族部落肯定也不是飛鳥之前的那支,搞不好還是敵對的。

  但上升到民族整體的角度,立場應該還是很清晰的。

  陳劍秋吸了一口煙,單指撣了撣菸灰:

  「放輕鬆點,不要一直哭喪個臉,難不成那個部落里還有你熟人啊?」

  飛鳥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從飾品的樣式來判斷,那支部落的領袖,應該是我父親的好友,坐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