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烏雲蔽日
原本按照陳劍秋的意思,大家可以稍微休整一下,等到第二天再出發。
可眾人卻紛紛表示時不我待,浪費時間就等於浪費生命。
士氣只可順之而不可奪之。
於是,除了個別人因為反胃而吃不下午飯外,其他人都填飽了自己的肚子,跟著陳劍秋從水路向山谷進發。
陳劍秋率先下水,他拖了一根繩子在前面領路,後面的人順著這根繩子,就可以一路游過去。
他們把容易進水的東西用帆布包了起來,再用繩子捆在了幾個水性好一點的人身上,帶進了山洞。
一切都很順利。
一群人濕漉漉地出現在山谷的洞口時,已是臨近傍晚。
現在他們身上都是又腥、又酸、又臭。
陳劍秋很公平地把那坨腺體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滾了一遍。
「老大,我們真的,,不用掏槍麼。」肖恩看著周圍拿眼睛瞪著他的怪物們,有點慌。
這些怪物們看見一群散發著尊者氣味的「同類」走了進來,歪著頭,有點疑惑。
陳劍秋轉過身來,看了眼小心翼翼的黑人,走到他面前,掏出那坨噁心的腺體,在他的臉上又抹了一遍。
然後把那坨東西塞進了黑人的口袋裡。
肖恩胃裡有一種翻江倒海的感覺。
「這樣是不是就安心了許多。」陳劍秋笑眯眯地對他說道。
果然,那些怪物對肖恩的態度好了很多,好幾隻「舔狗」跟在了肖恩的後面。
「口袋裡的東西別弄丟了,這是我們出入的『門票』。」陳劍秋轉過頭,重新向隊伍的最前方走去,「照顧好你的『舔狗』們哈,它們說不定有用。」
陳劍秋領著眾人開始在山谷中搜索。
然而就和陳劍秋之前的結果一樣,沒有任何收穫。
他們翻遍了山谷中的每一塊石頭,仔細地檢查著石頭上、植被上是否有什麼線索。
但這樣的東西並不存在。
「會不會埋在地下?」哈尼夫和唐尼肩上一人扛了一個鐵鍬,問霍爾姆斯。
「就算是埋在地下你也得知道從哪裡開始挖啊!」霍爾姆斯瞪著他們。
最終,焦點還是來到了陳劍秋之前未曾踏足的那個懸崖邊。
只有那裡沒有搜索過了。
眾人來到了懸崖邊上。
「不會,真的在下面吧。」肖恩向懸崖的下方看去。
下面是黑乎乎的深谷,由於光線的原因,這裡屬於背陰面,太陽照不到,從上面向下看去,深不見底。
陳劍秋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扔了下去。
沒有等來物體接觸到地面的聲音,這條深谷像是一隻怪獸,時刻準備著吞噬著任何一個落入其中的東西。
「應該不會,如果真的要藏很多的寶貝,他們怎麼運下去呢?」霍爾姆斯搖了搖頭。
繪製藏寶圖,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自己或者自己的後人重新來取,要不然還煞有介事地畫個地圖幹嘛?
這就是尋寶和盜墓的區別了。
如果藏在眼前的這個深谷中,那應該是有下去的途徑的,總不會真的就是把那麼多金子直接從懸崖上方扔了下去吧。
於是眾人又開始在懸崖邊上開始找線索。
可不知是因為時代太過久遠,痕跡被風吹日曬所磨平;還是植被肆意生長,把線索都掩蓋在了下面。
總之,一無所獲。
這片山谷中,幾乎找不到任何人為的痕跡。
太陽已經悄悄掛在了山頭上,即將落下。
霍爾姆斯拿著自己筆記本和人皮地圖,頹然地一屁股坐在了懸崖邊的一塊石頭上。
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中。
不可能,不可能,自己研究了這張人皮地圖很久,不管是裡面的文字敘述還是圖案。
一切都對得上。
除了這幾乎是空無一物的山谷。
這些人里,除了陳劍秋以外,他是最對這個寶藏在意的,不僅是為了那些金子,還有揭開那段歷史,那些往事。
他是一個地質學家,也是一個考古學家。
不過,他現在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可能。
他直愣愣地看著陳劍秋,眼中充滿了絕望:
「陳,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張藏寶圖所說的寶藏,是假的?」
這句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將眾人的心,深深地拖入了湖底。
肖恩一臉茫然,那三個中國小伙子所知不多,也不敢多說什麼,丹尼夫婦盯著深谷發呆。
經驗豐富的哈尼夫深吸了一口氣,提出了一個更可怕的設想:
「這裡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為什麼阿帕奇的那些印第安人中途就選擇離開?難道他們對這些可能存在的寶藏一點也不動心?」
「那些納瓦人為什麼一直都不願意到這裡來?如果真的有寶藏,為什麼他們那些繪製這張地圖的人不選擇守護,也不選擇取用,而是用可怕的寓言來警告自己的族人遠離這裡?」
哈尼夫的推理非常有邏輯,也很合理,眾人開始警惕地看向四周,這個原本空無一物的山谷,一下子變得危機四伏起來。
陳劍秋的臉上一如既往地很平靜。
哈尼夫的說法,不失為一種可能性。
這張人皮地圖的繪製者,的確來過這裡,然後畫了一張藏寶圖,並且以此為誘餌吸引敵人來到這裡,然後將他們埋葬在這裡。
先不說其他,光是那些吸血的怪物,就夠他們喝上一壺了。
不錯的推想。
不過,這種情況,他也早想到過。
無數個夜晚,夜深人靜的時候,陳劍秋都會根據情報的變化,將最終有可能出現的結果,在他的腦海中過一遍。
這只不過是他所預估的二十三種最終的可能性之一。
陳劍秋看向了霍爾姆斯,此時的地質學家像是個被霜打了的茄子,垂頭喪氣。
「霍爾姆斯,你之前推斷的所有信息,都對得上嗎?」陳劍秋問道。
霍爾姆斯抬起頭:「財富的源頭是對得上,習俗是對得上,和阿茲特克的那段歷史是對的,連遷移的路線也是對得。」
他搖了搖頭:「可,事實就是,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陳劍秋拍了拍他的肩膀:「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吹了一聲口哨。
在下水之前,他就把玉米放了出去。
雖然剛才的山洞裡什麼都看不見,不過陳劍秋判斷,這片山谷應該離湖和瀑布的方向並不遠。
不知道玉米能不能找到。
口哨聲在山谷中迴蕩,這個山谷像一個擴音器,把口哨聲放大了。
果然,不一會兒,一隻金雕,出現在山谷口,向著他們飛來。
「那道深谷沒有搜索之前,誰也得不到最終的答案。」陳劍秋丟下一句話,再次向著懸崖邊上走去。
他給玉米下達了指令,讓這隻傻鳥去深谷里轉一圈,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唯一可惜的是,他這位最優秀的偵查員,跟他沒有「共同語言」。
陳劍秋負手而立,站在了懸崖邊上,靜靜地等待著玉米的消息。
太陽已經落到了山的下面,只有落落餘暉映照著這片山谷。
霍爾姆斯已經索性躺在了地上,抬頭仰望著天空。
不甘心的他重新掏出了那張人皮地圖。
這張人皮地圖被陳劍秋的血浸染過,新的路線圖已經覆蓋了原先的那張圖,只剩下那些阿茲特克的象形文字還露在外面。
這些文字的含義,他也早已爛熟於心。
唉,都是些神話,有什麼好看的呢。
他攤開雙臂,身體擺成了一個「大」字,重新看向天空。
已經可以看見一些星星掛在天上了,這種角度看天空,可真是美啊。
突然,一道黑影掠過了他的眼前。
是玉米,這傢伙從深谷中飛了上來,沖向天空。
它丟下了一個東西,砸在了霍爾姆斯的的臉上。
那個東西,還在動。
「我艹!什麼東西啊!」地質學家嚇得半死,如彈簧一樣從地上跳了起來,他一把抓住那個還在他臉上蹦躂的東西,甩到了地上。
眾人也被嚇了一跳。
他們定睛看向那個在地上掙扎的那個玩意兒。
這個動物長著一對翅膀,上面覆蓋著一層茸毛,它的相貌醜陋無比,長著尖尖的耳朵,像是一隻沒有眼睛的老鼠。
墨西哥犬吻蝠?
玉米的利爪劃破了它的身體,這個傢伙正在死亡的邊緣掙扎。
正當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的時候。
他們聽見有巨大的響動,從深谷的方向傳來。
一片連便不斷的,遮天蔽日的「烏雲」,從深谷中盤旋著升了起來,遮蔽住了半邊天空和那一抹餘暉。
無數雙翅膀扇動的撲啦啦聲連成一片,從山崖的邊緣呼嘯而過,向著山谷外面飛去。
陳劍秋負手站在懸崖邊,注視著那片烏云:
「我們相信至高的羽蛇神帶領我們找到了新的家園。」
「但每至黑夜降臨的時候,黑暗之神總會如烏雲般而至。」
「我們虔誠地祈禱,祈求不要再進入那無邊的黑暗。」
目瞪口呆地霍爾姆斯想了起來,陳劍秋所說的話,是那張人皮圖上,符號文字的含義!
他衝到了懸崖邊上,尋找這數以萬記的蝙蝠所飛出的方向,
他找到了。
一個洞穴!就在他們腳下!懸崖的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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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