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不止球員（12）
「62屆鐵腕落下帷幕，伊森奧康納延續了之前火熱的狀態，率領阿拉巴馬在客場取得完勝，在本場比賽伊森奧康多次出現精妙絕倫的傳球，可以說又朝著今年的海斯曼獎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馬特米倫做著賽後總結。現場轉播畫面此時正對著已經結束比賽的伊森。
「伊森，在多家媒體機構的預測中，你將會作為今年海斯曼獎的得主，對此你怎麼看？」
在場邊的駐場記者佩妮在阿拉巴馬回到更衣室的人群中找到了伊森，將話筒遞到他面前。
「直到獎項正式頒發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伊森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喜悅。
海斯曼獎包括外域獎盃、查克·貝德納里克獎、沃爾特·坎普獎等幾乎所有的大學球員獎項都會在賽季結束之後，碗賽開始之前進行頒獎，也就是大概一個月後。
雖然海斯曼獎是大學橄欖球的最高個人榮譽，伊森卻更在意另一件事。
在匆匆接受過佩妮的採訪之後，伊森直接回到了更衣室，並且不準備參加賽後發布會。
「伊森，田納西之前可是輸給了咱們，今年的阿拉巴馬大學將成功衛冕！」
「這是我進入大學的第一個賽季，居然直接拿到了冠軍，好像是夢一樣。」
「夢一樣？拜託，你今年才登場了幾次？伱應該感謝伊森。」
隊友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在贏下鐵腕的第一時間，就開始暢想之後的東南聯盟冠軍。伊森則在換好衣服之後，先一步離開。
在距離喬丹希爾體育場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店內，伊森見到了身穿便裝的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蘿絲。
「想不到脫下了那身西裝制服，你還挺漂亮的。」伊森打量著對面的人。
伊森與蘿絲見面的次數並不多，更多時候是在電視上看到這位紀律委員會的主任，那時的她總是身穿著NCAA官員的配套制服，胸前綴有NCAA的紋章，頭髮也是挽成髮髻盤在頭上，透著一股成熟的感覺。
而此時的蘿絲則是披頭散髮，看起來起碼比電視上年輕了五歲。
蘿絲倒是板著臉，並不準備和伊森多說的樣子。
「如果你想做污點證人的話，我會很歡迎，但如果你想趁著這個時候搭訕的話，我勸你還是閉嘴。」
伊森聳聳肩。
「我想見ncaa的現任主席，塞德里克·登普西，而不是你這樣的小嘍囉，也許羅傑誤解了我的意思。」伊森搖搖頭。
「你還是請回吧。」
蘿絲眉頭微皺，接著道：「我姓登普西，是我父親讓我來的。」
伊森沒想到這位曾經的檢察官助理還是位千金大小姐。
既然塞德里克派了自己的女兒過來，那就證明這件事可以繼續往下談。
想到這裡伊森稍感安心。
「既然你又是紀律委員會的主任，那就更好辦了，我希望你們能對羅伊克萊默秘密展開調查。」
大學體育聯盟主席，這個職位的權力可大可小。
有些聯盟主席，僅僅只是各個大學的管家，每年負責分錢。
但像是羅伊克萊默這種，那就又不一樣了，他負責東南聯盟的媒體談判，統籌東南聯盟的所有決策，其他學校只有被動接受的份，至於每年能分多少錢，那也得看羅伊克萊默的意思。
「你是說，他和你一樣不乾淨？」蘿絲略帶戲謔的說道。
你還真是剛正不阿。
伊森只得換了個說法：「不管你怎麼看待我，總之羅伊克萊默也不乾淨。」
「恰恰相反，他非常乾淨，這幾年間，NCAA早就會秘密對各大聯盟的主席進行過多輪的秘密調查，羅伊克萊默是最乾淨的一個，他既不接受好處，也不貪圖享樂，一心只為東南聯盟的發展謀劃。就連bcs系列賽的談判，他也沒撈到任何好處，目前他和妻子還住在二十五年前的老房子裡。開的是不到兩萬美元的豐田，跟你可不一樣。」蘿絲分享關於羅伊克萊默的個人情況。
「我的車是別人贈予我的，有什麼問題嗎？」伊森反問。
的確，伊森的車並不是自己購買，至於碗賽的獲利，明面上也跟伊森沒關係。獨立碗組委會的主席是格蕾絲，組委會是她個人所有。
「哼，你的問題只是現在還沒暴露罷了，早晚有一天我會查到。」蘿絲冷笑。
固執的女人。
「既然羅伊克萊默自己很乾淨，那就去查他的後代，他的兒子，女兒，還有他的妻子。」伊森給出了新的方向。
「NCAA可沒有這個權利。」蘿絲搖頭。
ncaa只是個組織罷了，內部調查只針對職位本身，沒權利覆蓋家人。
「非常時刻，就要用非常手段，我想你父親派你過來，也正是這個意思。」
「身為一名曾經的律師和地方檢察官，我表示拒絕。」蘿絲搖搖頭。
至此談判陷入僵局，顯然伊森的安排，觸犯到了她的原則。
「即便，這會讓你的父親離開ncaa?」伊森道出她這麼做的代價。
「沒錯，即便我父親會被迫離開。身為NCAA紀律委員會的主任，我只對NCAA的條款負責。」
「那如果，我希望你作為你父親的女兒去做這一切呢？」伊森突然道。
「你曾經是律師對吧？或許有其他調查的渠道呢？」
蘿絲陷入了沉默。
「我等你的好消息。」伊森起身，徑直離開。
·
12月6日，亞特蘭大，天空穹頂體育場，東南聯盟冠軍賽。
第四節。
橄欖球劃破天空穹頂，帶著高速的旋轉，自打從伊森手中掙脫之後，以一個幾乎沒有弧度的特殊路線，筆直的沿著中路，掠過了包括鋒線在內多名防守隊員，向著田納西的深區飛了過來。
同一時間，阿拉巴馬的外接手馬文·哈里森此時已經完成了轉身，開始大幅度地橫向轉移，將盯防自己的角位落在身後。
橄欖球眼看著就要飛出邊線，此時馬文也衝到了邊線，縱身一躍，直接將橄欖球摘下來，馬不停蹄地轉身，朝著近在咫尺的陣區奔跑。
此時盯防他的角位已經被拉開了一整個身位，至於落在最後的安全衛和游位則落在更遠的位置，無人能對馬文哈里森形成干擾。
伴隨著現場數萬名阿拉巴馬球迷的驚呼和數萬名田納西球迷的死寂，這位來自和佩頓曼寧同樣來自紐奧良的年輕人單臂抱著橄欖球最終走入了陣區。
此時距離全場比賽結束還剩下3分56秒，隨著阿拉巴馬再次拿到達陣，比分也隨之攀升至48分，而另一邊田納西的比分只有可憐的21分。
勝負已經徹底失去了懸念，伊森上半場一個人就傳出了兩個達陣傳球，外加上用雙腿跑出了另外達陣，第三節又再次貢獻了一個跑球達陣。
至於剩下的幾個達陣，也都是伊森發起的組織，進行的策應，可以說他的身影貫穿了這場比賽的每一個角落。
「伊森奧康納用他完美的個人表現讓幾天後的海斯曼獎徹底失去了懸念！」馬特米倫顯得格外激動。
在隊友的歡慶中，伊森舉起象徵東南聯盟冠軍的獎盃，和去年一樣，同時還被頒發了冠軍賽MVP。下一周大概率也要和去年一樣蟬聯東南聯盟最有價值球員。
與歡慶的阿拉巴馬球員相比，田納西州的隊友自然無比落寞。
佩頓曼寧看著不遠處的伊森，又不禁想起曾經的那個噩夢。
噩夢，實現了。
佩頓曼寧有些寂寥的搖頭。
即便已經足夠努力，卻還是無法比得上伊森。
如果自己身上的橄欖球天賦是「上帝恩賜」的話，那麼上帝最大的懲罰就是讓自己遇到一個天賦更強的球員。
佩頓曼寧吐出一口濁氣，心中的寂寥感覺倒是如同古老東方故事中的「既生瑜何生亮」。
在回到更衣室的路上，他沒有和任何人搭話，進入更衣室後，一個人默默地換衣服。
「佩頓，有人找你。」隊友突然道。
「誰？」佩頓抬起頭，眼眶有些發紅。
「是……是你的老對手。」隊友的表情顯得不開好看。
他嘛？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想看看手下敗將的落寞？
佩頓曼寧失笑，將衣服蓋在了臉上，狠狠揉搓了幾下，接著起身，走出更衣室。
伊森·奧康納就站在拐角位置，依靠著牆，抱著雙臂，見到自己出來，還朝自己微微點頭。
「沒有誰能一直保持狀態。我終會有戰勝你的一天。」佩頓曼寧面目冷峻。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放棄。
原本他以為伊森要回敬一些狠話，卻看到伊森只是點點頭，甚至臉上還展現出笑容。
「那就好。」伊森放下了手臂，看著曼寧。
佩頓意識到這並非是嘲笑，而是……發自內心的享受。
就好像，生怕自己徹底認輸一般。
一想到這，佩頓沒來由的感受到一陣惡寒。
「別想那麼多，除了戰勝我之外，你還可以戰勝其他人，另外，我有件事得告訴你。」
「下賽季，NCAA大概率會釋放球員的NIL權利，也就是肖像權，也許有贊助商會對你感興趣，咳咳，我在好萊塢認識一位經紀人，她有興趣進入體育經紀領域，我的業務準備交給她來做，她能保證明年你能額外收入這個數。」伊森抬起一根手指。
「如果可以的話，我今晚會讓她的秘書和你聯繫，對方會為你詳細介紹相應的經紀合約條款，請注意，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合法且合規，也是NCAA明年將會准許的，這對你沒有任何的風險。想想你的父母，為了培養你一共花費了多少？難道就不想回報他們嗎？還有那些年輕的大學姑娘，用你賺到的錢，買一輛拉風的跑車……」
伊森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詳細闡述簽訂經紀合約後會帶來的各種好處。
「……」這讓佩頓曼寧感覺到一陣無語。
比賽結束第一時間伊森想到的居然不是與勝負和橄欖球有關的事情，而是簽訂經紀合約。
但是話說回來，就算這件事真的會向伊森說的方向發展，自己又怎麼會和對手簽約同一個經紀人呢？
正當佩頓曼寧盤算的時候，仍聽到伊森在喋喋不休，此時的他看起來完全就像是個商人，而不是運動員。
「伊森，我得提前恭喜你獲得海斯曼獎。」佩頓曼寧開口道。
「謝謝，不過聽說海斯曼獎壓根沒有獎金來著。」伊森搖了搖頭，顯得有些懊惱。
「不過拿到了海斯曼獎，名氣更上一層樓，對賺錢大有好處。」接著只聽到伊森小聲嘟囔道。
佩頓曼寧不由失笑。
他認知的伊森·奧康納，是個為了勝負不擇手段，毫無退縮的傢伙。
現在才發現……所謂的勝負，所謂的榮譽，在伊森眼中並沒有鈔票重要。
「如果你能簽約的話，作為交換，明年的海斯曼獎讓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伊森甚至提出了新的條件。
佩頓搖搖頭，他只想憑藉實力拿到。
「簽約的事情，你還是跟我父母談吧。」佩頓曼寧選擇將父親的電話給了伊森。
目的達成，伊森心滿意足地離開。
看著伊森離去的背影，佩頓第一時間感覺到可惜。
一個這麼有天賦的年輕人，居然滿腦子只想著掙錢，這樣下去是永遠無法發揮出全部潛力。
但是轉念一想，伊森不僅有天賦，還有不俗的商業頭腦，兩者結合會是一種怎樣的化學反應？
佩頓無法準確判斷出伊森的未來，但有一點可以確認，伊森的上限絕不僅僅是球員那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