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死磕到底

  田納西志願者主場的更衣室內，原本氣氛輕鬆的阿拉巴馬眾位球員看著突然走進來的幾個西裝革履不速之客，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這是球隊的更衣室，這是球隊的私人區域，如果有NCAA需要對伊森·奧康納發起詢問，起碼得先等我們把衣服換完。」站在伊森身邊的羅恩當即就說道。

  「伊森·奧康納涉嫌一起球員的賄賂行為，為了防止串通，必須立即接受調查。」西裝革履監察人員其中一個擁有暗金色發梢的中年男人道。

  「可是……」特勤組教練丹尼·皮爾曼也不禁幫腔。

  「可是需要換衣服對嗎？完全沒問題，我們就站在這，監督伊森·奧康納將衣服老老實實換完。」幾個人中，又有個年輕的女子開口。

  見幾人一副不願意離開的架勢，伊森倒也無所謂，在幾人眼皮子底下將衣服換完。

  看著伊森身上虬結髮達的肌肉，剛才開口的那名女人抱著雙臂饒有興致的打量幾眼，但也僅限於此，很快臉上的表情便恢復到嚴肅狀態。

  女人左右打量了兩下，微微點頭。

  「就在這吧，恐怕你的教練和隊友也很好奇，你究竟做了什麼。」

  隨著幾個NCAA的監察走入人群，隊員們立刻讓開了一條道路。

  女子的手下將桌子拉了過來，在兩邊放上椅子，一個簡易的審訊台就這麼搭建起來。

  隊員們將桌子團團圍住，伊森坐在一側，女人坐在另一側，身後還站著她的同事，想必這個女人就是幾人中的頭目。

  「第一個問題，你認識帕特·巴恩斯嘛？」她盯著伊森，聲音略微有些低沉。

  原來是關於他……

  伊森搖頭，面無表情：「沒聽過這個名字。」

  「是嗎？」女人冷笑。

  「你們在高中全明星賽上相識，那是兩年前了，此後你們一直保持著聯繫，偶爾出來聚會，當時一起參與聚會的，還有俄亥俄大學的亞當，以及和你同一所高中的湯姆布雷迪，我說的可有半句假話？」

  她一股腦的將伊森和帕特的相識過程全部說了出來，顯然在前來之前她已經對帕特和伊森進行過詳細的調查。

  「我怎麼不記得？」伊森表現出了適當的茫然，眉頭微皺。

  誰知道自己此刻說的話，日後會不會對自己產生不利影響。為了避免留下口實，伊森不會承認任何事。

  美利堅是海洋法系，別忘了米蘭達警告，睜著眼說瞎話的事情可不少。

  女人輕笑：「沒關係，你可以不承認，但是別忘了你之前所做的事情——為球員提供中介服務，撮合體育用品廠商對年輕球員進行賄賂，破壞NCAA的運行秩序，侵害其他球員的正常權益。」

  聽女人的口氣，仿佛伊森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大帽子一頂一頂扣下來。

  「你的好兄弟帕特已經全部都招了，我們也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如果你願意合作，老實交代的話，看在你合作的份上我們會酌情對你進行寬容處理，你不會遭遇到永久禁賽。」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們顯然找錯人了，有可能是和我同名同姓的其他人，我可一直都在阿拉巴馬訓練。」伊森再度搖頭。

  顯然這是誘供。

  對方要是真的掌握了充足的證據，就不會跑過來詢問自己，而是直接宣布處罰。

  可千萬別將這些人想得多麼仁慈。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樣偽裝成一臉茫然的樣子，曾經也有許多人在接受我詢問的時候同樣保持這個狀態，包括你們學校的體育總監，可最後是什麼結果你也看到了。」女人搖搖頭，顯然對伊森那嬉皮笑臉裝傻充愣的態度有些氣惱。

  原來針對阿拉巴馬限制招募，禁止參加碗賽的處罰就是由這個女人下達。

  「另外，關於阿拉巴馬的危險行為罰單也已經在擬定。」她轉頭看著阿拉巴馬眾人。

  在更衣室內集體點燃雪茄，而且還是球隊帶頭，這可是嚴重的危險行為，具有消防風險，違反了NCAA的相關行為準則。

  「關於勝利雪茄……阿拉巴馬的體育總監鮑勃布恩已經通知過協會，並且已經將罰金上交。」尤金這個時候開口，嘴裡叼著的雪茄此刻散發出縷縷煙霧。

  「你們太放肆了！」女人轉頭怒斥。

  「這怎麼能算放肆呢？我們一直在配合NCAA的相關工作，這一次提前通知，並主動上交罰金，顯然是我們積極態度的體現，監察不僅不應該表示批評，還應該對我們大加讚揚才是。」伊森此時笑著說道。

  人群中傳來一陣低笑。

  阿拉巴馬大學，尤其是橄欖球項目，對於NCAA的態度可一直稱不上友好，甚至可以說是劍拔弩張，尤其是在NCAA剛剛對阿拉巴馬大學處罰過之後。

  不僅僅是阿拉巴馬，任何靠著橄欖球隊賺大錢的大學都對NCAA沒什麼好臉色，歸根結底的原因還是因為利益分配不均，NCAA在橄欖球項目上拿不到多少收益，聯賽方面有五大強盟，碗賽NCAA同樣也插不上手。

  「你們給我等著！」女人怒氣沖沖撐著桌子站起來，推搡著隊員，帶著手下離開。

  「伊森，你可惹到了一朵帶刺的玫瑰，她叫蘿絲，曾經擔任過庫克縣的助理檢察官，目前是ncaa的紀律委員會主任，她可是個鐵面無私的女人。」羅恩吹著口哨。

  庫克縣是全美人口最多的縣，芝加哥就位於其中。美利堅的地方檢察官可以理解為地方GOV雇用的律師，能在庫克縣這樣的地方年紀輕輕就成為助理檢察官，顯然不是一般人。

  「或許她提前進入更年期。」伊森回想著她話語中濃濃的火藥味。

  ·

  雖然嘴上對這位蘿絲沒什麼尊重，不過行為上伊森可是沒有任何怠慢，第一時間就給帕特打去電話詢問。

  「抱歉，伊森……我在一次聚會中說了大話，走漏了風聲，隊伍里有人眼紅，匿名舉報，NCAA沒有找上你吧？」帕特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有些心有餘悸。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一個叫蘿絲的在比賽結束後找上門來……」伊森隨口說道。

  「收手吧伊森，在她還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之前，她可不好對付。」一聽到伊森這麼說，帕特立刻開始勸告伊森收手。

  「這已經跟是否收手無關。」伊森搖頭。

  除了極個別和自己走得比較近的年輕球員之外，他沒有再試圖吸納任何大學橄欖球球員，甚至在阿拉巴馬隊友的面前都沒有提及這件事，為得就是不想被NCAA盯上。

  換句話說，他壓根沒幹什麼。

  NCAA派出這般高級別的人物，顯然不是針對自己。

  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衝著阿拉巴馬大學而來。

  自己只不過剛好置身其中，方便NCAA開刀罷了。

  而這一次前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盤問阿拉巴馬的當家球員，顯然也是NCAA釋放出的施壓信號。

  如果不乖乖合作，就盯著阿拉巴馬球隊的球員找麻煩。

  美利堅玩這一套可溜得很。

  具體的原因伊森尚不得而知，而當他掛斷電話，倒也看到主教練尤金也在和別人通話，九成九電話那頭就是學校的體育總監鮑勃·布恩。

  這更加印證了伊森的猜測。

  雖然已經將事情推測的七七八八，壓根不是衝著自己而來，但伊森還是給麗莎同樣打去了電話。

  「處於NCAA體系中的球員，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麗莎對於帕特的事情全然未知，帕特這件事走漏還不到一個星期，NCAA的相關調查人員也是在昨天剛剛找上他，而帕特也並未有全盤托出，表示是自己主動合作機會，伊森只是剛好認識威爾遜的相關人員。

  算是將伊森在這件事中的性質從「中介」變成了「引薦」，如果他真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匯報出來，只怕和蘿絲一起前來的就不僅僅是同事。

  麗莎隨後說起來小羅的情況，他哥哥果然是不省心的傢伙，一直在嚷嚷著要錢，都被麗莎給應付過去。

  伊森讓麗莎暫時停止NCAA體系下球員一切的商業安排。

  「哪有什麼商業安排，NCAA下的球員都是些賠錢貨。」麗莎失笑道。

  和麗莎通話完畢，伊森隨即又撥打了格蕾絲的電話。

  如果說麗莎屬於「體育經紀」業務，那格蕾絲那邊就屬於「俱樂部運營」「賽事運營」，兩者有本質區別。

  「啊哈，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格蕾絲久違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哀怨。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天天給你打。」伊森道。

  「我才不需要，你還是打給阿拉巴馬的啦啦隊員吧，她們又年輕，又漂亮，這不是正合你的心意。」格蕾絲酸溜溜的語氣都快要從聽筒中漫出來。

  「我還真沒有和任何一位阿拉巴馬的女啦啦隊員有聯繫。」伊森搖搖頭。

  麥肯娜是Crimsonettes，跟啦啦隊又有什麼關係？

  「真的假的？」格蕾絲表示懷疑。

  「當然是真的，你看剛才比賽了嘛？」

  「嗯……最後的兩分轉換挺成功的。」格蕾絲道，顯然這段時間一直在默默關注伊森。

  「距離下場比賽還有兩周的時間，你來阿拉巴馬轉轉？我帶你領略一下這裡的風光。」

  「都是些上世紀中期的陳舊建築了，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我剛好要出差，就順道去你那裡看看吧。」格蕾絲「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最後伊森才和她說起公司的事情，兩人現在可是真正的合伙人。

  格蕾絲倒是傳來了不少好消息，各項業務都非常穩定，靠著約翰的關係，甚至CIF旗下的一些賽事正準備外包給公司。前景非常廣闊。

  格蕾絲與伊森商定好前來的時間，最後掛斷了電話，而當伊森掛斷完電話之後，發現坐在前面的尤金依舊在和學校體育總監通話。

  而例行的數據公布環節，最終由二級教練柯利代勞。

  「伊森·奧康納本場比賽共進行27次傳球，18次傳球成功拿到196碼，作為對比佩頓曼寧25傳15中，成功率只有一半出頭……」

  單純從數據上看，伊森今天這場比賽的發揮也強於佩頓曼寧。

  可以說是對佩頓形成了全方位地碾壓，全國大學四分衛排名在這場比賽後肯定要變動。

  暫且不論那位圍繞比賽所出現的事情，在比賽場中伊森還是保持了高歌猛進的姿態。

  向著海斯曼獎發起衝擊！

  ·

  當晚回到了學校後，球隊便立即解散，伊森卻看到一個女孩站在那裡。

  「歡迎歸來，我的大英雄！」麥肯娜笑靨如花的站在那裡，接著飛奔過來，跳入伊森懷中。

  她的神情中儘是驕傲，作為Crimsonettes的一員，她不像是啦啦隊，可以跟著球隊到處跑，只有在主場比賽的時候才會出現在賽場中，這一次專門在訓練館門前等候伊森。

  至於同時下車的那群隊友，看到這一幕不由起鬨，伊森和Crimsonettes隊長的事情已經是半公開。

  跟一直跟隨伊森的紀錄片攝製組也同樣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當晚伊森和麥肯娜去校外吃飯約會遊玩，接著開了房間，最終伊森開著車將身心俱疲的麥肯娜送回了家。

  離開之前麥肯娜又和伊森膩歪了大半個鐘頭，這才下車。

  次日，在訓練室中的伊森被學校的工作人員帶到了體育總監的辦公室。

  「還適應在阿拉巴馬的生活嗎？」鮑勃布恩與伊森握手。

  與上一次相比，他看起來面色顯得有些蒼白，精神也萎靡不振，黑眼圈格外明顯，看起來這段時間沒休息好。

  「說說NCAA和學校的事情吧。」伊森這一次倒是開門見山的道。

  自己如今被捲入其中，需要看學校方面到底是什麼意思。

  「NCAA想控制碗賽系列賽，正式授予全國冠軍的名頭，已經有其他五大強盟中的好幾所學校點頭，包括big ten中的俄亥俄。但是在東南聯盟中，沒人答應它的條件，原因很簡單，東南聯盟的比賽最受關注，在橄欖球方面的投入也最多，不想將收益分出去。所以，NCAA找上了我們，作為交換，阿拉巴馬能夠得到今年參加碗賽的機會。而阿拉巴馬並不準備做SEC中的叛徒，學校要和NCAA死磕。」

  「而如果阿拉巴馬不答應……不僅僅是你，昨天橄欖球志願者團體中的兩個姑娘也接受了NCAA的調查。未來還有針對阿拉巴馬的更多調查。」鮑勃·布恩嘆了口氣，頗有些形勢比人強的意思。

  「我這個體育總監的位置，顯然也會不保。」布恩嘆了口氣。

  這麼多醜聞曝光，他自然要引咎辭職。

  雖然他也清楚，自己不過是阿拉巴馬與NCAA爭鬥之下的替罪羊，但這就是大學橄欖球的遊戲規則。

  「那如果有另一種選擇呢？」伊森試著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