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麗莎的藍海
麥肯娜放下了腳，臉上還帶著猩紅舞團標誌性妝容，她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此時在上半身額外罩了一件長袖白色外套，外套上印著紅色「A」字標誌，這是學校發的運動服外套。
「爸爸，還會影響下周的排練嗎？」麥肯娜此時問了起來。
「當然，至少在這段時間，你應該多少安分一些。」身為父親的傑夫點點頭，他有一顆鋥明瓦亮的大光頭，目前是學校的運動醫學中心主任。
「那你今天什麼時候會下班？」麥肯娜穿上了標誌性的白色GOGO靴，一種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在美利堅流行的女士高幫靴子，目前已經成為了Crimsonettes的標誌性印記之一。
她的車壞了，這幾天都是和父親一起回去。
「準確地說，我已經下班了。不過紅潮隊的隊醫不久之前給我打來了電話，橄欖球隊隊的大一隊員伊森奧康納在剛剛結束的比賽中遭遇惡意犯規，雖然自稱沒有問題，但還需要做一個全方面的檢查。」身穿著白大褂的傑夫艾倫回應。
「伊森·奧康納？」麥肯娜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怎麼，你認識他？」麥肯娜的父親見狀，不禁問道。
麥肯娜搖搖頭。
「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麥肯娜開始詳細聊起伊森，父親倒是不怎麼看橄欖球比賽。
「伱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之前有同事說過，受到NCAA禁令影響的橄欖球隊，今年引入了一位備受關注的年輕球員，原來就是他。」傑夫恍然大悟。
「他馬上就要過來嘛？」麥肯娜接著問。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傳來了聲音。
兩名隊醫帶著伊森走了進來。
伊森視線略過了醫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診療床上的麥肯娜。
紅色的超短褲，白色的靴子，深肉色連褲襪，顯然是Crimsonettes的成員。
「爸爸，我先出去了，我在外面等你。」麥肯娜這時從床上下來，走出房間，她與伊森對視了一眼，與伊森擦肩而過。
大波浪棕色捲髮，有些英挺的臉型，這個女孩具有濃濃的「迪克西氣質」，能讓伊森聯想到瑪麗家的廣袤農場，與伊森之前所見的洛杉磯姑娘完全不同。
她喊醫生為爸爸，而她的父親又是醫學主任……伊森走了過去，接受這位光頭傑夫的檢查。
「有沒有受過嚴重的外傷？」傑夫打量起來伊森的雙腿。
伊森搖頭。
傑夫看到伊森的小腿部分有一片淤青，這還是在佩戴護具的情況下。
在簡單的問診之後，伊森開始一系列的常規檢驗，包括耳鼻喉、身高體重血壓，運動能力測試，接著傑夫對伊森的膝關節、肩關節、腰背部、頸部等重要關節進行一系列探查。包括關節活動度測試、肌力測試。以確保伊森的關節和肌肉有無損傷和炎症。
接著是腦部和神經系統檢查，眼動追蹤、神經心理測試、認知功能測量、反應時間測試。
「不要覺得麻煩，這是橄欖球運動員必備的測試項目，我曾經遇到過一個案例，一位橄欖球運動員在畢業沒多久突發性失明。」
「不過目前看起來，你的關節、肌肉以及腦部和神經系統並未受到影響，當然也不排除一些更隱蔽的損傷，這需要進一步的儀器檢測。」傑夫說道，並在伊森的醫學檔案中寫下相應的檢測日誌。
「待會我帶你去檢查在醫學中心做一些化驗項目，至於外傷，待會也會做出相應的治療。」他將原子筆放回到胸前的口袋。
「謝謝，紅潮隊在諸多體育項目上取得良好的成績，離不開你們的支持。」伊森隨即說道。
「可別謝我，應該感謝學校，而我只是做職責之內的事情。」傑夫笑著解釋。
學校多個項目的運動員都需要定期進行檢測，針對一些關鍵球員，傑夫這個運動醫學主任還需要長期跟蹤身體狀態，這些都是球員配套的一部分。
而伊森正在穿衣服的過程中，又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騷亂，接著就看到那位Crimsonettes女生沖了進來。
「爸爸，體操隊有一位運動員嚴重受傷！」麥肯娜一臉緊張。
傑夫原本準備帶伊森去做檢查，此刻顧不得整理，立刻詢問對方在何處。
「伊森·奧康納就交給你了，帶他去檢查。」他匆匆說完就離開辦公室。
「我？」麥肯娜打量著正在穿褲子的伊森，注意到伊森的充電寶後快速將頭轉了過去，臉瞬間紅透。
「走吧，Crimsonettes。」伊森將一沓單據交給她。
「那，那跟我來。」麥肯娜有些慌張地道。
兩人走出傑夫的診室，伊森看到兩名隊醫這個時候起身。
伊森又連忙示意讓兩人坐下。
「麥肯娜……那伊森就交給你了。」其中一位立刻笑著說道，倒是看出了伊森的意思。
「嗯，好的。」麥肯娜此時點頭。
在塔斯卡盧薩上高中的時候，她就沒少到父親的辦診療室，偶爾也會像現在這樣給父親幫忙，處理一些簡單的工作，雖然她並非護理專業，但是簡單的包紮可是非常熟練。
「這裡的人好像都認識你。」伊森和她並肩行走。
這位Crimsonettes身高並不低，腳穿帶跟的靴子，能到伊森的下頜位置。
「嗯……我上中學時期父親就是阿拉巴馬大學的運動醫學主任。」麥肯娜解釋道。
見對方並不抗拒自己的問題，伊森繼續詢問，了解到她是土生土長的阿拉巴馬人，去年升入父親所工作的阿拉巴馬大學，之前在一所公立藝術高中學習舞蹈，高中時期就是啦啦隊長，憑藉著舞蹈功底和啦啦隊工作的經驗，在大一的時候進入了Crimsonettes，大一下半學期就成為了Crimsonettes的隊長。
「怪不得。」伊森突然道。
「怪不得什麼？」麥肯娜轉頭。
「怪不得我一見到你，就感覺跟其他人不太一樣。」伊森打量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麥肯娜立刻感覺到不好意思。
「洛杉磯來的人都是習慣這樣搭訕的嘛？」她失笑。
「你怎麼知道我是洛杉磯來的，難不成私下了解過我？」伊森的視線中多了幾分審視。
「別人隨口閒聊，我偶爾聽到而已。」麥肯娜連忙解釋。
「那塔斯卡盧薩有什麼好玩的去處？」伊森又問。
雖然還不到一個月，但是他已經能夠感覺到阿拉巴馬當地稱得上「貧瘠」的娛樂項目，塔斯卡盧薩室內最多的公眾建築不是餐廳，而是各種各樣的教堂，來自於大大小小不同的新教派系，稱得上眼花繚亂。
「城南邊希爾頓花園酒店周邊倒是比較繁華，或者說，更能讓你想起之前在洛杉磯的生活，我推薦那裡的一家槍枝俱樂部，使用團票的話，在一天之內子彈不限量供應，打槍可以打到爽，砰砰砰。」麥肯娜比劃了個射擊的手勢。
「你喜歡打槍？」
「沒錯，我曾經狩獵過一頭野鹿，就在去年暑假，在西邊不遠的塔拉迪加國家森林。我用的是一把TIKKA狙擊步槍，我和父親守了它整整三個小時，最後不偏不倚打中了它的心臟，鹿頭標本現在還掛在我家的客廳，鹿皮被我媽改造成了挎包，現在被我當成了書包。」一聊起自己喜歡的事，麥肯娜就顯得滔滔不絕。
「除了打槍狩獵之外，你還喜歡做什麼？跳舞？」伊森接著詢問。
「那是我第二喜歡的事，我的理想就是當一名學校里的舞蹈老師。只不過我進了Crimsonettes，這可算不得跳舞，更多偏向於卡巴萊表演。」在麥肯娜看來，這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你呢，伊森，你平常有什麼愛好？可不許說橄欖球。」麥肯娜反問。
「那我可就無話可說。」
「這樣更好，更加純粹。」麥肯娜安慰道。
在接下來的一些測試項目中，伊森脫掉了上衣，交給麥肯娜。
上帝啊…麥肯娜接過衣服的時候，看到伊森完美的倒三角身材，不禁在心中感嘆。
在各種檢測即將結束的時候，麥肯娜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
「伊森，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我是替朋友問的。」
「你的一位朋友？」
「沒錯。」麥肯娜點頭。
「你現在有女友嘛？」她顯得十分鄭重。
「你覺得我有嘛？」伊森反問。
「不像有，你現在只是一個人做檢查。」麥肯娜說起自己的揣測。
「你這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伊森再度打量著她。
「我……」麥肯娜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她發誓，真是替珍妮問的。
等兩人回到傑夫的診室，依舊沒有看到傑夫的人影，顯然那名體操運動員的傷勢非常嚴重。
「這些檢驗項目在這幾天內會陸續出結果，不管結果如何，我父親都會親自給你打電話通知你。」麥肯娜點點頭。
「那，回頭見？」伊森問。
「……嗯……」麥肯娜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點頭。
「回頭見。」
·
從運動醫學中心出來，伊森一個人返回了訓練館，倒是留下來繼續參加訓練。
剛剛結束了比賽，下場比賽又是典型的魚腩范德堡大學，隊員們倒是顯得比較輕鬆，此刻圍攏在一起，看著電視機。
電視機畫面里，奧本大學和加州州立大學弗雷斯諾分校的比賽已經臨近尾聲，果然如同之前伊森所預料的一般，奧本大學在主場喬丹·海爾體育場62-0狂勝對手。
「奧本大學今年可是來勢洶洶，兩場比賽加起來砍下超過100分，對方一分都沒有拿到。」肖恩·亞歷山大搖頭，面色有些凝重。
按照比賽對陣，今年11月底阿拉巴馬將和奧本大學展開「鐵碗」對決，除了強大的對手之外，隊員還聊起這個周末的去處。
「派對小子，伊森這周有沒有時間？」有人將目光放在了伊森身上。
「明天……我想好好給自己放個假。」伊森道。
倒不是不想出去浪，而是麗莎從洛杉磯飛過來。
晚上，結束了訓練的伊森發動汽車，原本準備返回公寓，卻突然看到一個騎著阿拉巴馬大學租賃自行車的身影緩緩從車前過去。
伊森朝她摁了兩下車喇叭。
騎車的姑娘回頭，這才看到了坐在駕駛位置的伊森。
而此時伊森從車內探出頭來：「要不要送你回去？」
「這麼晚了，你剛結束訓練？」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麥肯娜看著飛速往後掠過的街景，下意識詢問。
「是啊，你呢？」伊森留意到她還穿著那身裝扮，看來自打自己離開後，她就一直呆在醫學中心裡。
「我的車壞了，原本要和父親一起回去，但他今天晚上可離不開，還記得那個體操隊女孩嘛？她從單槓上摔了下來，急需要做手術，我就只好一個人返回。」麥肯娜轉頭道。
等紅燈的時候，麥肯娜還跟伊森展示了下午提到過的鹿皮挎包。
看得出來，麥肯娜的母親是個心靈手巧的女人，純手工製作的鹿皮挎包頗具有波西米亞風格，針腳也很規整。
而伊森開著的豪車，同樣也令麥肯娜感覺到驚訝。
尤其是伊森開車的風格比較暴力，惹得麥肯娜一陣尖叫。
「你們平常在哪訓練？」伊森接著問。
「平常的話，會在室內的舞蹈中心，如果要和百萬美元樂隊合練，就會在室外的橄欖球體育場。」
麥肯娜說的可不是訓練館周邊，而是北邊的開放橄欖球場，那裡有布萊恩特體育場一比一復刻的地面LOGO，以供合練。
「有時間的話，我會過去看看。」伊森點點頭。
麥肯娜的家在西塔斯卡盧薩的住宅區，這裡的街道倒是和聖谷有幾分相像，道路兩旁都是獨棟宅邸。
伊森順便也知曉了她家的位置。
「你如果想來的話，就提前給我打電話。」麥肯娜說完就準備下車。
「等等。」伊森制止了對方。
「我可沒有你的手機號碼。」
「對。」麥肯娜在挎包里翻找起來，奈何找不到紙筆，最後只得拿出了口紅，在前擋風玻璃內側，留下了一串電話號碼。
·
「相比於兩年前，我的客戶數量大大減少，收入也銳減……」公寓裡，喝多了紅酒的麗莎搖頭嘆息，借著著幾分醉意，說出了自己事業上的困境。兩年前的時候，她還是春風得意，說起來頗令人唏噓。
根本原因是因為青黃不接，在八十年代，麗莎就是好萊塢最為舉足輕重的經紀人之一，在多次跳槽後，逐步做到了UTA合伙人的位置。
但是隨著進入九十年代，乃至即將到來的新世紀，面對一大批年輕演員的衝擊，那些與麗莎保持著長期合作的老藝人逐漸變得不再受到關注。而新鮮血液除了小李子之外，再無人拿得出手。這種情況在經紀人身上並不罕見。
伊森給麗莎帶來的幾個人中倒也不乏具有潛力的，比如——查理茲塞隆，但那個時候她可看不上人家，現在的查理茲則已經今非昔比，目前已經能夠和阿爾帕西諾和基努里維斯搭戲，正在拍攝《魔鬼代言人》。值得一提的是，這部電影的劇本伊森的母親米婭也有參與，掛名了第二編劇。
《魔鬼代言人》和《七宗罪》某種意義上具有相同的元素，米婭也因此得以參與。
面對麗莎的抱怨，伊森倒是並未顯得慌張。
站在未來人的視角，他自然知道小李子是座金山，麗莎只需要專注他的業務，必然會在好萊塢占據一席之地。況且還有其他幾個藝人，比如詹尼佛、莎拉蓋拉，以及原本就在她手下的幾位新生代，以後就算收入降低，但也低不到哪去。
「里奧？就連他也開始和其他經紀人接觸，明年續約時，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留下。」麗莎搖搖頭。
「被擔心，雷昂納多依舊會選擇你，我保證。」伊森倒是顯得胸有成竹。
「先不是他了，麗莎這次過來，倒是還有另外一個打算。」蘇珊又開了一瓶酒。
「我準備轉移重心，我認為體育經紀未來會得到一大波增長，全球範圍內，職業體育聯盟的收視率都在上升，尤其是新興市場，也許過不了幾年，體育明星的關注度甚至會超過娛樂業演員。」麗莎通過自己的敏銳觀察決定對自己的現有經紀業務進行調整。
這倒是和伊森的想法不謀而合。
而伊森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表示贊同。在保持原有的藝人經紀業務的同時，更多將注意力放在快速發展的體育經紀領域，搶占新的市場，用不了多久麗莎的收入會比曾經的巔峰時期還要高。
「所以，這次過來，需要我配合進行一些商業開發？」伊森突然意識到了麗莎急急忙忙過來的根本原因。
「沒錯。」麗莎點點頭，仰頭將紅酒一飲而盡。
「不過在大學層面，NCAA盯得非常嚴格，現在還不是時候。」伊森搖搖頭。
這些他早就想過，如果能夠成行，早就主動去找麗莎了。
「我覺得與其將目光放在美利堅國內，不如更多的放在國際市場……比如歐洲年輕的足球運動員，亦或是南美。」
一說到這個，伊森腦海中的思路豁然開朗。
「可那麼多年輕球員……我總不能全部簽下吧？誰也說不準哪個年輕球員未來會成名。」麗莎下意識道。
別人也許說不準，但我可以。
伊森當即就念出了一連串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