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約見卡普蘭
「威廉先生，如果你真的想收購《紐約觀察家報》並且進行後續的經營的話，我還推薦你可以去見一下卡普蘭先生。」尼爾森如此說道。
「卡普蘭？《紐約觀察家報》之前離職的那位主編？」
「是的，卡普蘭先生自從這份報紙創辦開始就在報社之中，並且在報社主編的這個重要職位上任職超過10年，在報社之中非常有威望。」
「在兩個月之前，他與報社的現任老闆羅伯特·德尼羅因為經營理念問題爆發了衝突，最後選擇了辭職。他的辭職，也對報社產生了極大的影響，造成了許多人員的動盪。」
當聽到尼爾森說完這些，陳威廉不禁有些猶豫起來。說實話，他既然選擇收購報社，肯定是希望自己能夠對這家報社有足夠的掌控力。
雖然陳威廉非常不認同羅伯特·德尼羅對《紐約觀察家報》的改變，不過他同樣也不希望在自己收購報社之後，會有一個有威望又頑固的主編跟自己做對，如果卡普蘭是這樣的人，那麼他同樣不會選擇把對方請回來。
「卡普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有他的資料嗎？」想到這裡，陳威廉問道。
「我稍後會把他的詳細資料發到你的郵箱，據我們調查所知，卡普蘭對報社的感情很深，並且在他的主編生涯中，一直都奉行報社客觀公正的理念，報社的很多作者，包括《欲望都市》這部美劇的原著，在《紐約觀察家報》的情感專欄發布的作者蘭蒂斯·布熙耐爾，當初也是他挖掘出來的。」尼爾森對他介紹道。
既然是這樣，陳威廉準備先看一下對方的資料，然後再做決定。並且在他看來，同卡普蘭會面也是有必要的，至少可以在談話中了解對方的性格以及對報社的想法，如果並不是太頑固不願意改變的人，那麼把他請回來也可以幫助自己穩住報社。
並且陳威廉馬上就要去紐約大學上學，而且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並不會把太多的精力放在《紐約觀察家報》這裡，也需要有人幫助他對報社進行管理。
況且，即便卡普蘭不適合成為他的助手，那從他那裡，依然能夠得到有關報社的一些信息，也有助於他之後對報社的改造和發展。
想通了這一點，陳威廉就打開了郵箱，查看尼爾森剛剛發給他的有關卡普蘭的資料。在看過之後，他給尼爾森回了電話：「幫我聯繫一下卡普蘭先生吧，我想約個時間跟他見一面。」
……
陳威廉與卡普蘭的見面比較低調，為了表示誠意，陳威廉直接在第二天的傍晚時分，在卡普蘭家附近的咖啡館同他見面。
「卡普蘭先生，你好，我是陳威廉。尼爾森先生應該跟你說過了吧，我準備收購《紐約觀察家報》，作為那裡最資深的員工，我希望先跟你見面談談。」陳威廉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意圖。
「威廉先生，我知道你。不過坦率的說，在我聽說你準備收購那家報紙之後，還是有些吃驚。但希望你明白，我目前已經辭職，不再是那家報紙的一員了。」卡普蘭現年45歲，整個人看起來精力充沛，陳威廉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沉穩，以及洪亮的聲音。
「既然你今天選擇見我，也代表著你依然關心這份報紙的未來，不是嗎？卡普蘭先生。」
「的確，在這家報社20多年，當年我畢業之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來到了剛剛創辦的這家報社，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我的人生最重要也是最美好的時光，都留給了這份報紙，要說沒有絲毫的掛念，肯定是說謊。」
卡普蘭的臉上流露出幾分追憶的神情，轉而看著陳威廉，說道：「恕我直言，威廉先生，在你和羅伯特之間，我並不覺得能看出來誰來做這家報紙的老闆會有更好的未來。」
呵，這傢伙說話還真夠直白的，就差直接說你這個敗家子比起來羅伯特也好不到哪去了，至少論演藝成就，人家是老牌影星，論投資，人家有自己的投資公司，而且經營的還不錯，你呢？
陳威廉並沒有因為他的話，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早在過來之前，他對此已經有所準備，畢竟看過對方的資料，知道對方的脾氣就是比較直的那種人，否則也不會直接因為跟新老闆頂撞而選擇離職了。
「這是一個好問題，卡普蘭先生。作為新聞人，你肯定對我的過往有所了解，我也不會隱瞞什麼，的確過去的我是做了許多的錯事。但從前的事情並不能百分百的決定以後的事情，我知道你一直奉行的是《紐約觀察家報》客觀公正的理念，所以應該明白，面對任何人，我們都不應該預設立場，帶著偏見去面對。」
陳威廉看著卡普蘭，面帶真誠的說道：「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在不斷的改變著，就像是曾經的《紐約觀察家報》，有過輝煌，但現在也面臨著困境；還有就是我，雖然從前做過很多混帳的事情，但也不代表不會進行改變。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先聽聽我對報紙未來的想法呢？」
聽著陳威廉的話，卡普蘭臉上依然是淡淡的表情，說道：「我洗耳恭聽。」
願意聽下去就是好事情，陳威廉想了想，說道：「可能在你看來，我太年輕，而且沒有任何媒體出版的經驗，如果不把我接受的那些記者採訪算進去的話。不過在我看來，並非是從傳統的紙質媒體的圈子裡成長的經歷，反而是我的優勢。同樣的，正因為我年輕，才能夠更接近現在的網際網路潮流。」
看到卡普蘭聽到自己這些話之後，若有所思的神情，陳威廉繼續說道：「羅伯特·德尼羅先生之前的做法，是試圖通過娛樂化來吸引更年輕的讀者群體，他的這個思路並沒有錯，因為報社需要繼續存在下去，但之前的讀者群體在逐漸老去，年輕的讀者群體又鍾情於網絡，對傳統的紙質媒體並不感興趣，因此吸引他們，才是讓《紐約觀察家報》能夠繼續存在的非常重要的事情。」
「但他的做法卻是錯誤的，其錯誤之處，就在於搞錯了內容的投放方式，並沒有面向特定的群體。報社之前的讀者群體，主要是紐約的精英階層，並且是其中年齡在30歲以上，並不是非常熱衷於網際網路的那一部分。」
「報紙對他們最具吸引力的，依然是客觀中立、詼諧幽默的理念，因此將紙質報紙娛樂化，只會把這部分忠實的讀者趕走，卻又很難吸引那些對紙質報紙不感興趣的年輕群體，因為他們現在都在習慣利用網際網路來接收消息。」
「因此，如果我買下報紙，我會改變這種思路。我始終認為，不論是什麼時代，從前的紙質媒體時代也好，網際網路時代也罷，人們希望得到客觀的、具有公信力的新聞消息的需求，是不會改變的。我希望重拾《紐約觀察家報》客觀公正、針砭時弊的傳統，讓我們成為一家具有公信力，讓讀者信任的媒體。」
到了此刻，卡普蘭的臉上現出來幾分的興趣，陳威廉感受到對方的這種變化，繼續說道：
「因此對於《紐約觀察家報》的紙質報紙，最重要的就是堅持嚴肅話題，客觀中立，用詼諧幽默的風格來呈現給讀者。至於娛樂化，也需要保存，這是我們吸引年輕讀者的重要方式，但不是在紙質報紙上，而是我們報紙的網站上的電子版。我看過《紐約觀察家報》的網站，我發現網站的內容太過簡單，只是對紙質報紙的簡單複製，這樣是不對的，因為需要意識到網站的受眾跟紙質報紙的受眾是不同的，所以在內容上，必須要有差異化。」
「因此如果我能收購報社，那麼會增加對網絡技術人員的招聘，一方面在技術上對網站進行增強，另一方面就是將那些娛樂化的報導，主要在網站上的電子版中呈現，電子版的報紙，一定要多使用照片，用詞儘量口語化，因為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能夠耐心的去看那些純文字的報導，他們更喜歡通過照片和圖片來接受信息，更喜歡簡潔易懂的文字，這些特質，都需要我們去主動的迎合。」
陳威廉說到這裡，卡普蘭不禁點了點頭，說道：「威廉，現在我確實相信你會給報紙帶來改變。我並不是食古不化的人，我之前就明白向網際網路轉變，是紙質媒體必然的出路，但我離開報社，主要就是因為可以娛樂化，但不能只有娛樂化，我們最引以為傲的客觀中立是不能放棄的，而且絕對不能容忍那些胡編亂造的新聞出現，一開始我對羅伯特的改革還是抱有希望的，但最後帶來的還是失望。我在《紐約觀察家報》工作了二十多年，不希望在我的手中將它變成一家三流的娛樂小報。」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卡普蘭先生。就像是當初我在離開洛杉磯，回到紐約之後，也有過反思自己之前的過往。當我發現自己很可能失去父母留給我的最寶貴的遺產的時候，也有著類似的心情，因此我才做出決定，要重新振作，做出改變來挽回我的錯誤造成的後果。同樣的，在《紐約觀察家報》的嘗試，也是我要改變別人對我看法的重要的一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夠將這份報紙重新帶回到輝煌的道路上。」陳威廉如此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