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老白男
大步而行的尼克爾森停在布蘭切特五米以外，雙手捧起鮮艷的玫瑰花束，仿佛念誦戲劇台詞一般，大聲說道：「我愛布蘭切特！我愛布蘭切特……」
不管對面布蘭切特是何種表情，尼克爾森自顧自的表演。
因為他覺得好玩，找到了樂趣，不僅聲音更大，乾脆來個絕的，滿臉誠懇，一片赤心：「凱特-布蘭切特，嫁給我吧！」
現場一片譁然。
混好萊塢的，誰不知道凱特-布蘭切特結婚了。
馬丁在不遠處喊道：「嫁給他！嫁給他！」
萊昂納多聽到後，立即跟上：「嫁給他！」
他不光喊，還張開手臂煽動周圍人一起幫忙：「我們正在見證一份偉大愛情的誕生，一起喊啊！」
看熱鬧的從來不嫌事大，先是跟著萊昂納多過來的幾個人喊，幾秒鐘後周圍看熱鬧的人全都喊了起來。
「嫁給他！嫁給他……」
某些經過的路人，甚至沒搞明白什麼事，也跟著一起喊。
布蘭切特臉色異常難看，好萊塢誰不知道她有丈夫，夫妻感情極好，只要回到澳大利亞的家裡，她就是賢妻良母。
這個混蛋想毀掉她的名聲？
布蘭切特黑著岩石臉，大步走到尼克爾森面前，一把奪下鮮艷的玫瑰花，扔在了地上。
仍不夠解恨，她抬腳就踩，踩成了一灘花泥。
尼克爾森看起來相當無助：「我只是求愛，又沒有傷害你，沒這個必要吧。」
布蘭切特仍大力踩著玫瑰花，冷氣森然的臉上，蹦出像鐵板摩擦般的嘲諷話語：「滾！醜八怪，就你這幅又老又丑的模樣……」
她非常粗魯的吐了口痰：「我呸！」
尼克爾森無辜的攤開手，什麼都沒有多做，越發像個求愛不得的紳士。
就在不遠處，他的女兒洛琳正拿著手持攝像機，拍攝下了所有畫面。
尼克爾森說道：「我只是很愛你，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他人老成精，見到布蘭切特非常非常生氣，話中帶上了某些特別的東西：「我雖然老了，影響力弱了，成了個不起眼的好萊塢老白男，但總有表達愛的權力。」
他特意強調道：「好萊塢老白男也應該有春天。」
「我呸！」布蘭切特又吐了吐沫，大聲罵道：「噁心的好萊塢老白男！」
尼克爾森搖搖頭，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反而主動讓開了路。
布蘭切特聽到周圍起鬨的聲音，掉頭趕緊走，多待一分鐘她都可能吐出來。
等到她走出人群，尼克爾森招呼萊昂納多：「走了，走了。」
萊昂納多，尼克爾森，再加上偷偷跟上來的洛琳，三人上了一輛電瓶車，風一般的撤離了現場。
馬丁跳到電瓶車駕駛位上，招呼布魯斯趕緊坐下，直奔製片廠的停車場。
十幾分鐘之後，馬丁來到世紀城WMA總部，他們約好了在這裡見面。
馬丁進了一樓大廳，沖休息處的萊昂納多三人招手，直接向前台要了一間會客室。
以他如今在公司的地位，就算要阿里-埃曼紐爾的辦公室會客，也不是問題。
一方面在於咖位，另一方面馬丁的三年合約就要到期了。
現在全公司都要捧著他。
想要馬丁這種商業號召力巨大，仍處於快速上升期的明星再簽三年，不是一件容易事。
會客室門關好，尼克爾森就從洛琳手裡要來數碼攝像機。
馬丁和萊昂納多立即湊了過去。
洛琳相當無奈，自家老爸不靠譜，這幾年最鐵的兩個朋友，好像更不靠譜。
三個沙雕湊一塊，整天搞事。
馬丁看了一遍拍攝的視頻，沖洛琳豎起拇指：「拍的不錯。」
洛琳回以笑容。
萊昂納多屬於被臨時拉來的壯丁，問道：「接下來怎麼做？」
馬丁看向尼克爾森：「你是導演、製片人兼男主角，具體怎麼做，你拿主意。」
尼克爾森已經有了想法：「當然要賣出去，把今天投資的錢全都掙回來，估計還能產生盈利，賠錢的生意我們堅決不做。」
馬丁點頭：「你真踏馬會做生意。」
尼克爾森竟然謙虛了：「全是跟著你學的。」
馬丁轉過頭去：「老布，聯繫人。」
布魯斯問道：「直接交易？」
「直接交易。」尼克爾森看了眼洛琳，想著女兒必須鍛鍊一下：「你去交易。」
洛琳張大嘴巴：「我？好，我去。」
尼克爾森又說道：「賣不上1萬美元，缺多少你自己補給我，多出去的你自己拿著。」
洛琳拷貝了一份視頻，跟著布魯斯出去，找喬迪做交易。
萊昂納多問道：「傑克，你是故意的？」
馬丁也頗感興趣。
尼克爾森說道：「想要好玩當然要往裡面加料啊，好萊塢老白男全是小心眼，哈哈……」
他自己就是其中一份子，當然了解。
馬丁拍了拍萊昂納多肩膀：「你最有發言權了。」
萊昂納多欲哭無淚。
馬丁看向尼克爾森：「你真踏馬的人才啊，布蘭切特走的是藝術沖獎類路線，老白們若真是對她有了成見，她就慘了。」
尼克爾森笑：「哪有這麼快，先埋一顆讓人不痛快的種子下去。」
馬丁說道：「加把勁，她這麼有辨識度，一定要讓老白們對她記憶格外深刻。」
萊昂納多指了指兩個損友：「你們啊，在不當人這方面向來這麼靠譜。」
「視頻想賣出高價，你要讓售賣人知道賣點在哪裡！」馬丁掏出手機給布魯斯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視頻真正的賣點。
…………
另一邊，在世紀城的一個商場裡面，洛琳見到了TMZ的主編喬迪。
看臉有幾分姿色，卻沒屁股沒胸的喬迪見到洛琳，就問道：「是你找我？」
洛琳握緊手裡的讀卡器，說道：「先對暗號。」
喬迪無奈，卻也只能說道：「萊昂納多的最愛是誰？」
洛琳確定人沒錯，說道：「吉賽爾-邦臣。」
她轉回頭去，看後面的布魯斯，雖然沒看到人，但想到布魯斯會掩護她，稍稍心安，拿出讀卡器，獅子大開口：「這視頻我要2萬美元。」
喬迪接過讀卡器，插在筆記本電腦上，點開播放後，發現是尼克爾森向布蘭切特求愛，被布蘭切特斷然拒絕的畫面。
雖然布蘭切特的言語有些過火，行為也很粗魯，但面對尼克爾森這種人也說得過去。
視頻上的內容不夠勁爆。
喬迪搖頭：「看著像胡鬧一樣，不值2萬美元，尼克爾森和布蘭切特都有些熱度，介紹你來的中間人也靠譜，5000美元我拿走。」
這價格賣出去，洛琳要自己掏出5000美元貼補老爸，哪裡肯干，稍微安定心神，重新回放視頻，然後在關鍵處敲了暫停，讓喬迪反覆聽布蘭切特說的話。
喬迪新聞嗅覺足夠敏銳，只是多聽一遍，立即意識到這條視頻最大的價值在哪裡，當即說道：「1萬美元。」
洛琳沒做過這樣的買賣，沉不住氣，說道「1.5萬美元，要就拿走。」
「成交。」喬迪生怕她反悔，掏出支票本就寫了支票。
洛琳意識到賣便宜了，但支票在手，也不好反悔，起身離開。
喬迪立刻返回公司，叫來編輯部的技術人員。
「這裡，這裡，音頻處理的更清晰一些。」她播放布蘭切特第二次吐吐沫時說的話：「這裡把音頻拔高，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尖銳。」
等待視頻處理好，喬迪坐在辦公桌後面，考慮著怎麼才能吸引眼球。
作為一名職業素養極高的娛樂記者，沒用多長時間，喬迪就想好了新聞標題。
「凱特-布蘭切特疑似對某些群體不滿，炮轟好萊塢老白男群體！」
反正不是黑人，不會引起種族歧視之類的麻煩。
喬迪寫好文章，叫助手看視頻和標題寫一些新聞內容。
助手看了一遍視頻，說道：「頭，這個真能引起關注？」
「絕對會！」喬迪叮囑道：「別忘了，註明來源可以轉載，好萊塢報導和娛樂周刊一類的，肯定會轉載。」
助手不明白：「為什麼？」
喬迪說道：「因為好萊塢的老白男群體非常敏感，卻又過時了，他們能彰顯存在感和影響力的只有一個地方，誰要是惹到他們，哪怕是不經意間冒犯他們，他們也能耗費十年時間跟你計較。」
助手還是很疑惑。
喬迪乾脆舉例說明：「比如萊昂納多只是說了一句不想搶奧斯卡的風頭。」
助手恍然大悟，說道：「我明白了，你說的是學院核心的團體，他們可是名副其實的老白男加小心眼。」
喬迪靈機一動，又想到了一件事：「布蘭切特與學院有恩怨，1999年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第一熱門是她，結果讓格溫妮絲-帕特洛搶走了最佳女主角，布蘭切特這是藉機發泄！」
助手拍馬屁：「頭，你太厲害了！」
…………
另一邊，馬丁在南山坡接了伊莉莎白，直奔布倫特伍德街區，開車直接進了萊昂納多的豪宅。
萊昂納多和尼克爾森已經坐在客廳里閒聊。
前者的臨時女伴芭兒-拉法莉主動迎過來，跟馬丁打過招呼，拉著伊莉莎白說些女人間的話題。
芭兒-萊法莉與萊昂納多關係奇特，她住在萊昂納多的豪宅里，名義上是萊昂納多的女友，並且借用萊昂納多的名氣在模特界迅速竄紅。
但她從來不管萊昂納多在外面的風流韻事，萊昂納多想找多少女人都可以，哪怕帶回來開狂歡派對，芭兒-萊法莉也會幫著籌備。
大概這就叫各取所需。
馬丁跟尼克爾森和萊昂納多聊了一會，洛琳和布魯斯一前一後進了客廳。
洛琳把支票交給尼克爾森：「1.5萬美元，都在這裡了。」
「拿去吧。」尼克爾森此時化身為一個慷慨的老父親：「這是你應得的。」
洛琳忽然覺得，以老爸為首的三人組，也挺不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