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撤軍了。👊😂 ❻❾ᔕ𝓱𝓤x.ⓒ๏𝕄 ☹🍭」
馬克·米來沉默大約有三秒鐘,回答道
「全面撤軍。」
「什麼?」
布魯克林停下腳步,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
從世紀初就開始,至今長達十九年的計劃,靡費上萬億,無數人流離失所,差點兒把霸主寶座打沒的戰略計劃,就這樣徹底放棄了?!
「我們找到了新的出路。」馬克·米來笑道「新的玩兒法。」
他看起來可一點兒都不惆悵,更沒有患得患失。他看起來很興奮。
這跟布魯克林預料的又不一樣。
馬克·米來的態度表明撤軍這件事根本不是軍方的麻煩。
正思考著,布魯克林的電話響了。
是伯克·福斯曼的來電。
馬克·米來指指屋門,拍拍布魯克林的肩膀,離開了。
布魯克林往籬笆這邊走了兩步,按下接聽鍵。
「你在威脅哈佛,在這種時候威脅哈佛,枉顧哈佛的利益,你……」
一上來,伯克·福斯曼就開始滔滔不絕地指責布魯克林。
布魯克林皺了皺眉頭,打斷道
「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但別搞錯了,我在威脅你,不是哈佛。你代表不了哈佛。」
「你沒聽錯,我承認,我就是在威脅你,我只針對你個人,因為你一直在針對我。」
「伯克·福斯曼,我們開戰了,是的,你沒聽錯,我們開戰了。要麼你滾出哈佛,要麼我離開紐約。」
「紐約是我的家,我不想被人趕出家門,所以我會用盡一切手段,打敗你,讓你滾出哈佛。」
「你不是在清理哈佛的毒瘤嗎,知道嗎夥計,你沒清理乾淨,你把一個叫伯克·福斯曼的傢伙落下了。是的,你自己才是哈佛最大的毒瘤!」
布魯克林肆無忌憚地發泄著。
他完全不怕伯克·福斯曼意氣用事,被氣得原本打算合作結果現在拒絕合作。
伯克·福斯曼不是這樣的人,而他打電話來就代表他必然是答應合作的。
布魯克林時有恃無恐。
此時此刻,紐約遭到覬覦,四面楚歌,唯二能幫助他的就是軍方跟哈佛。
布魯克林在這個時間點選擇向伯克·福斯曼宣戰,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經受不住重壓,徹底瘋了。
但事情並不是這樣的。
哈佛不是伯克·福斯曼的哈佛。
儘管伯克一直宣稱自己就代表著哈佛,但事實表明,他不能代表哈佛,沒人能代表哈佛。
哈佛是議會成員的哈佛,是所有特殊個體思想的集合體,個體們思想的共同之處匯聚成了哈佛的『思想』,促成哈佛議會的成立,維繫著這個團體組織的運轉。
奇妙的是,這絲毫不影響個體們有自己的小九九。
伯克·福斯曼只是哈佛這個集體的代表發言人,是大家推舉出來為所有個體爭取利益的開口說話的那個人。
除此之外,他與布魯克林,與安東尼,與來恩,與隨便一個成員,哪怕是不能開口的成員,沒有任何區別。
在哈佛面前,他們都只是構成哈佛這個集體的一份子而已,僅此而已。
現在布魯克林準備捂住伯克·福斯曼的嘴巴,告訴其他人,伯克·福斯曼不是個合格的代表,換城市他,他能為大家爭取更多的利益。
哈佛只是更換了代表發言而已,為了回報,哈佛依舊會幫助布魯克林。
布魯克林對付的是伯克·福斯曼,不是哈佛所有人。
這是個絕妙的時機。
布魯克林覺得自己對時機把握的非常好。明明他自己還身處危機之中,卻仍然敢幹出這種火中取栗的事兒來。
他感覺非常良好,因為記憶造成的種種麻煩似乎也都在隨著自己遠去,他似乎找回了之前的那種感覺。
「布魯克林·李,我作為哈佛議會秘書長,輪值代表,正式通知你,因你涉嫌出賣哈佛利益,侵害哈佛議會權利,現停止你的一切職務,哈佛議會會在三個工作日內派出調查小組對你進行全面調查,請你配合。」
伯克·福斯曼沒有爭論,只是用感情含量極低的語調宣布著
「調查期間你將被禁止參與一切與哈佛議會有關的活動、集會等行程。」
「調查小組將由伯克·福斯曼,也就是我本人領導。」
「請準備好全部資料,方便調查組調查。」
說完這些,停頓了一下,伯克·福斯曼問道「布魯克林?」
「滿意了嗎?」
「還要開戰嗎?」
布魯克林抿了抿唇,沉聲道「解除職務?當然可以,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現在就解除吧,對了,半小時後開啟談判,麻煩你們哈佛快一點兒,飛機是趕不上了,也許你該試試『戰斧』,騎著『戰斧』,也許能趕得上。」
「至於我,我已經被停職了,我不能代表哈佛發言。所以,在本次談判上如果哈佛損失了什麼,我只能表示遺憾了。」
伯克·福斯曼威脅布魯克林要解除一切職務,讓布魯克林滾出哈佛。💋🏆 ➅❾𝔰𝐡υ𝕩.ⒸỖ𝔪 💥💲
布魯克林反手就送給伯克·福斯曼一份『利益損失』套餐,讓伯克·福斯曼自己去向議會解釋。
也許在約翰·曼寧時代,議會成員屁都不算,面對這種事情,約翰·曼寧可以憑藉自身聲望野蠻鎮壓。可伯克·福斯曼不行。
不要說他,就算是安東尼,都沒有約翰那麼大的名望。
更不要說約翰·曼寧最後的下場了。他在哈佛有那麼高的擁護聲,最後還不是被議會成員們趕下台?
兩人互相制約,誰也奈何不了誰。
見狀,布魯克林決定加碼。
「伯克·福斯曼,聽說約翰教授讓你幫忙照顧狗,結果你給照顧死了?」
這則消息來源於尼爾·卡夫瑞。
尼爾跟皮特被派去波士頓,千里迢迢地去調查一起金毛被工程車輛碾壓的『重桉』,把他們倆鬱悶壞了。
「不是我殺的。」伯克·福斯曼說道。
第一次,布魯克林從伯克·福斯曼嘴裡聽到這麼蒼白又無力的辯解。
「讓安東尼來。」布魯克林道。
多餘的話不用說,彼此都心知肚明這意味著什麼。
伯克憑藉他對哈佛的付出重新喚回了約翰的支持,但這份支持並不牢固,有兩個不安定的因素在制約著這份支持,一個是布魯克林,另一個就是約翰。
布魯克林這顆雷已經被引爆,現在他就是在用約翰威脅伯克。
一條狗算不了什麼,但這條狗的死很可能讓約翰懷疑伯克,讓伯克再次失去約翰的信任。
約翰需要的是一個正常的人進行過渡,而不是一條瘋狗。
這條狗的死就是讓約翰懷疑伯克是一條瘋狗的契機。
「你改變不了什麼。」伯克還在試圖掙扎。
「不,我不能讓事情變好,但我能讓事情變壞。」布魯克林反駁道。
「我的判斷是對的。」沉默片刻後,伯克道「你不屬於哈佛。」
「隨便你怎麼說,誰知道呢。」布魯克林表現的十分光棍兒。
「就算我讓安東尼去,授權給你,你也無法讓約翰結束調查。」伯克乾脆挑明。
布魯克林笑了笑「但我可以讓約翰更認真地調查。」
又是一陣沉默。
「你知道約翰是怎麼把FBI搞到手的嗎?」伯克突然問道。
布魯克林表現的無所謂「怎麼搞到手的?用來利·克魯做交換?」
「得了吧,伯克,我不在乎。現在我只想拿到屬於我的那一份,我不在乎來利·克魯是不是被約翰出賣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
「OK,我同意。」伯克呼出一口氣,道「我小看你了,布魯克林,你比安東尼的威脅還要大。」
「謝謝你的誇獎。」布魯克林表現的很開心,他說道。
結束與伯克的通話,布魯克林在籬笆旁站了一會兒,撥通了洛佩斯·米切爾森的電話。
洛佩斯是第五巡迴上訴庭的法官,也是最早支持布魯克林的成員之一,更是來利·克魯的好兄弟。
是好兄弟,不是好朋友。
「抱歉這麼晚打擾你。」電話接通,布魯克林說道
「來利·克魯是被約翰跟伯克聯手出賣的。換取的是FBI一部分控制權。」
電話另一端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傳來洛佩斯平靜的聲音「你想同時對付他們兩個人?這不太現實。」
洛佩斯並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
他清醒而冷靜地意識到,布魯克林在這個時候提到來利·克魯,絕不僅僅是為了告訴來利·克魯是怎麼死的。
這是一種表現誠意的方法。
「我想試試。」
洛佩斯沉吟片刻,問道「怎麼試?」
「擴大我們的規模,伯克前段時間把議會搞得烏煙瘴氣,怨聲載道,正是擴大我們的規模的好時機。我要像趕走約翰那樣,趕走伯克。」
「安東尼怎麼辦?」洛佩斯問道。
「先趕走他們,安東尼那邊我會去說。現在的哈佛太混亂,是時候讓哈佛統一了。」
「紐約這邊的事我來解決,你們只需要負責哈佛的事,伯克很關注紐約這邊,這正是我們的好時機。」
「記住,不要管紐約的事,這邊我負責解決。」
布魯克林鄭重地叮囑道。
洛佩斯答應了下來。
兩人就大方向問題又商量了幾句,臨近結束通話前,洛佩斯輕聲道「謝謝。」
「什麼?」
「謝謝你查清楚來利·克魯的事。」
「他也給過我很多幫助。」布魯克林正色道。
掛掉電話,布魯克林想了想,確認沒有遺漏後,返回室內。
餐桌上的剩菜殘羹已經收拾完畢,弗蘭克,溫士頓,馬克·米來三人分別坐在沙發上,彼此對立。雷跟安妮抱著膀子坐在餐桌旁,冷眼旁觀。
氣氛有些古怪的凝重感。
見布魯克林進來,雷跟安妮起身,沖他微微點頭,往樓上走去。
馬克·米來揮揮手,他的保鏢退出房間,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好了,我們談談吧。」
布魯克林坐在餐桌旁,說道。
他的坐位並沒有跟溫士頓跟弗蘭克在一起。
「剛剛我得到了哈佛的授權。」
聞言,另外三人紛紛坐正了身體。
「在接下來的談話中,我不僅僅是這裡的主人。」他指指地板「還是哈佛的代表。」
「首先是你說的任務分割問題。」布魯克林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隨即話鋒一轉,直接進入主題。
………………
一晚上並不能談出什麼,但今晚的談判代表了很多東西。
談判結束後,馬克·米來在保鏢的簇擁下離開,弗蘭克跟溫士頓留下來,跟布魯克林商談了一下細節部分,也先後離開。
熱鬧到有些擁擠的房間裡只剩下三個人。
安妮沒有走。
當布魯克林疲憊的揉著額頭走進臥室,看到安妮正盤腿坐在床上擺弄平板時,一下愣住了。
「你……」
布魯克林指著安妮說不出話來。
安妮抬頭看了一眼布魯克林,低頭在平板上飛快操作著「等等,馬上就好。你先去洗個澡。」
布魯克林暈暈乎乎地走出房間,恰好遇到從樓上下來的雷。
雷穿著夾克,手上轉著鑰匙,看見布魯克林後沖他一陣擠眉弄眼。
「嘿,我還給你留著呢。希望你今天能用得上。」
雷湊過來,神神秘秘的從兜里掏出個盒子塞進布魯克林懷裡。
那是很久以前他跟安妮約會時,雷送給他的那盒小雨傘。
「祝你好運,兄弟!」
雷拍拍布魯克林的肩膀,吹著口哨三兩步跳到一樓。片刻後,院子裡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接著消失不見。
布魯克林低頭看了看小雨傘,又回頭看了一眼臥室方向。
臥室的門半掩著,熘了一道縫隙,溫暖的暖黃色燈光從室內傾瀉而出,在走廊地板上留下一道筆直的光痕。
跟記憶中的天使之家那條走廊很像,又有些不一樣。
天使之家的走廊昏暗,壓抑,令人感到難受,這條走廊溫暖,寧靜,令人安心。
布魯克林搖了搖頭,嘴裡都囔著些什麼,拿著盒子朝衛生間走去。
剛開始他的腳步很緩慢,兩步過後,越走越快,小跑著衝進衛生間。
五分鐘後,布魯克林裹著浴巾,一熘煙衝到臥室門前,深深地來回呼吸數次,推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