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局長大人一陣輸出之後，眾多高層才能說話。
薩吉舉起手來：「局長，關於連環殺人案，我們這邊有了點線索。」
按理來說，分管特部的是凱，向局長匯報的也應該是凱，但誰叫凱經常不上班，於是薩吉成為了實質上的副局長，他也列席了高層會議，這裡大多都是高層管理人員，而薩吉則算是一線部門負責人，還差點。
但……現實就是這樣，薩吉提前享受了升職的待遇。
局長聽到這個消息，立刻舒緩了不少，至少自己的手下不全是廢物。
「謝謝你，薩吉，這是這些天我聽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局長這話絕對是誇張了，紐約警局兵強馬壯，破案率還是相當高的，至少看紙面上的成績，絕對值得表揚。但問題是公眾不這麼看，他們其實並不關心警察局破了多少案子，他們更關心那些沒破的案子！
越離奇越關注！
所以很多時候，當警察真的很不公平，明明辛辛苦苦破了那麼多案子，一個案子沒破就要擔責任……
但現實就是這個樣子的，畢竟是公共部門，要對公眾負責。
「快說說！有什麼進展。」
局長也是一線幹過的，知道破案子這種事，其實相當玄學。絕大部分案子，其實並不難，不可能跟探案電視劇一樣，每一集都有稀奇古怪的案子……要是每天都要經歷那種生活，絕對沒人願意當警察。
事實上很多罪案，都是臨時起意，取證簡單，抓人也很簡單。畢竟到處是證據，現代社會也不缺監控，那就更容易了。
但有些案子，可就是死活破不了。
特別是那種看起來毫無關聯的連環殺人案……好在，這種案子，一個警局幾十年碰到一次都算是中獎了。
所以還算好。
「我們找到了所有受害者之間的聯繫了！」薩吉說道，語氣中還帶著點驕傲。
畢竟所有部門都被罵，就他們沒事，當然驕傲。
薩吉趕緊拿出證據，那是一個馬戲團的宣傳手冊。
「馬戲團！」
說是馬戲團，其實就是一個畸形秀表演劇團……畸形秀起源於19世紀40年代的美國，在隨後的三四十年間達到高峰。在那個文化娛樂匱乏的年代，以驚悚獵奇來吸引人眼球的「畸形秀」大受歡迎，它大多數都是和馬戲團合作，表演的內容也千奇百怪。例如高得出奇的人、同時擁有男女第二性徵的人或擁有其它怪異情況的人或動物；吞火、吞劍一類的表演也可以成為展覽的內容；此外一些極端的紋身和穿孔有時也可以在畸形秀中見到。「畸形秀」一詞通常被認為是不適當和不人性化的。
在美國，除了密西根州以法律手段禁止除以科學研究為目的之外的展出畸形人類的行為外，其他大多數州和其它國家的嘉年華、展覽會、夜店和電視談話節目中畸形秀仍然不時出現。
紐約州自然也不禁止。
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這種獵奇的馬戲團已經越來越沒有生存空間了。一來，容易被人權組織盯上，二來，就是現代人接受訊息途徑太多了，那種獵奇的畸形秀並不算什麼。
「這是一個嘉年華類型的馬戲團，喜歡在全國各地舉行嘉年華活動。我們查到，所有受害者家庭，都在去年參加了這個馬戲團的活動，這就是他們的聯繫之一！」
「可這能說明什麼？要知道去過馬戲團的人多的是。」
一個高層發問。
倒不是高層看不慣薩吉……就算看不慣也得忍著，別人有靠山。說起來也很無奈，凱不怎麼參與局裡的爭權奪利……別以為在警察局就沒這事，相反任何一個組織都存在這種現象，畢竟權力爭鬥只和權力有關，和組織屬性無關，連特麼國際足聯都有權力鬥爭。（國際足聯的權力鬥爭相當的激烈，有興趣的可以去網上查查，那叫一個熱鬧）
很多人其實樂意看到凱加入權力鬥爭……當然不是因為他們真心擁戴凱什麼的……政客不可能有這樣的情緒，他們只會計算權力！凱如果加入權力鬥爭，那就意味著原有的權力格局會被打破，接下來就是重新洗牌！
這對那些希望渾水摸魚的傢伙——特別是那些失敗者。
雖然警察局局長和警察專員都是由市長直接任命，但這也需要經歷權力鬥爭，局長和專員說話算不算，和市長任命可沒有半點關係！
規章是規章，執行是執行嘛。
不管什麼規章都需要人來執行。
你再是局長和專員，下面的人不鳥你，你啥也做不了。
所以即便是市長任命警察局局長的時候，也不會隨便挑一個人。必須要能夠鎮得住下面的人才行！所以局長是需要履歷的！反倒是專員不需要，專員是文職，可以由市長選定，哪怕他以前和警察局沒有半點關係也可以，但警察局長不行！
所以現任局長能夠上位，和市長的直接關係其實並不算太大！
他也只是順勢而為，除非市長和局長的矛盾很大，否則市長是不會做什麼特別的動作。
他只是權力鬥爭的勝利者。
有勝利者自然就有失敗者，那些失敗者自然不樂意看著自己的對手安安穩穩的坐上局長寶座。
所以凱就成了最好的破局選擇。要是凱對新局長不爽，給他使絆子，那太好了，絕對有一群人樂意幫忙，把局長掀翻！
但可惜，凱不參與這些事情，那麼局長自然要投桃報李。關鍵是那些失敗者，還沒什麼好辦法反制凱。要是凱站到局長那邊，那局長直接對自己的政治對手進行清洗，那就不會有半點手軟了。
所以剛剛那個高層發問並不是對薩吉不爽……哪怕真的不爽，也不會跳出來。至於說有沒有人看薩吉不爽的……那就只有天知道。
那個傢伙對薩吉發出疑問，只是警察的本能，他不問其他人也要問，就算其他人不問，到時候到了法庭，檢察官一樣要問。
這很正常。
「我們調查過，那個嘉年華舉辦了一次抽獎活動，針對家庭的。要是全家人都來嘉年華完，憑藉著家庭票，就會有機會獲得一份嘉年華送出的獎勵。而這個活動，需要所有家庭成員的信息和地址。」
這下所有人都點了點頭，這下倒是可以說明，兇手是怎麼搞到受害者訊息的了。
「另外，我們結合所有受害者的家庭訊息，以及我們警員走訪得到信息，發現這些家庭不管經濟狀況如何，受教育程度如何，都有一個共同特徵，那就是家庭和睦，家庭成員彼此之間的關係非常和諧。」
「我們相信，那個兇手，似乎在針對那些幸福家庭！」
局長看著薩吉提交上來的資料，撇撇嘴：「這可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這傢伙就是一個瘋子！還有呢？」
「我們聯繫了心理專家，專家結合受害者的特性，給出了一個推測。」
「所有受害者，都在家庭中處於『孩子』這個身份，兇手殺掉了那些『孩子』，除了嫉妒之外，更有可能，是希望自己能夠代替那些『孩子』，他想融入家庭！或者說，他希望得到一個幸福的家庭。」
「專家給出測斜，認為兇手一定有過被遺棄的經歷，甚至可能被收養，但童年過的並不好，應該是受過虐待，他渴望家庭的溫暖，渴望父母的寵愛。」
「接著我們順著線索，去調查馬戲團，那個馬戲團現在在阿拉巴馬進行演出，但幸運的是，我們聯繫上了他們，並且得到了一些線索。」接著薩吉再次拿出了一些照片。
還有一些宣傳畫冊。
其中就有一個藍色的身影，他被稱為夜行者，是馬戲團畸形秀演員的其中之一。
這傢伙有著藍色的皮膚、黃眼睛、尖耳朵、獠牙和長尖尾，穿著馬戲團的緊身衣。
「他的名字叫做科特·華格納，是符合所有側寫的對象。他很早以前被馬戲團的一個吉普賽占卜師收養，他在馬戲團長大。但你知道，畸形秀那些演員……大多都是被社會排斥的邊緣人，他的養母是一個酒鬼，所以從小過的就不好。而在來到紐約之後，他的養母終於還是死了，正常死亡，這裡有醫院的證明。然後他就失蹤了。」
「失蹤了？他們沒有報警？」一個高層問道。
「從畸形秀誕生以來，很多身體畸形的人都將其視為避難所，因為他們很難在正常社會中生活，只有在全是異類的地方才不會受到歧視。但也由於這樣特殊的環境，他們也就和正常社會脫節，他們除了演出，不會和外人接觸，也不喜歡和外界接觸，所以對於科特·華格納的失蹤，他們也沒有選擇報警。」
薩吉說道。
「嗯……」局長看著那個科特·華格納的照片：「這個傢伙，是化妝了麼？」
畢竟這長相太奇怪了。
「沒有，他就長這樣，由於他長期在馬戲團表演雜技，大多數人都以為他是化了妝。我懷疑……他是一個變種人。至於是什麼能力……我也不清楚，我們問過馬戲團的人了，他們也不知道科特·華格納有什麼能力。他們原本以為，他只是長的奇怪而已。我們懷疑，他的特殊能力，一直被他的養母壓制，等到他的養母死了，他也就沒了顧及，甚至搞不好，他變態的行為，就是養母的死，受刺激才會那樣的。」
「他的養母不是對他不好麼？」
「我也不懂，但我們得專家說是，養母在科特·華格納心目中是一個寄託，當寄託沒了，他的心態發生了改變，從而造成了他的轉變……您知道的，心理學對我們這些不懂的人來說，總是聽起來神神叨叨的。」
「也是……總之不管怎麼樣，抓到這傢伙就對了！」局長大人才懶得管這些，只要知道兇手是誰……其實這個藍皮膚的傢伙是不是兇手，根本無所謂，他只需要一個交代就夠了！
「那抓捕他，有什麼進展呢？」局長期待的問道。
「很抱歉……沒有。嘉年華總共開了一個月，從聖誕之前到新年，這中間有太多人參加這個活動了，我們從馬戲團那邊拿到了名單，符合條件的家庭，最起碼有幾百個，我們壓根不知道他會怎麼選擇下一個目標。至於他失蹤之後躲在哪裡，我們也不清楚。所以我們希望局裡能夠發出通緝令，讓我們得到更多的線索。」
不要小瞧了紐約的閒人，只要公布照片，一堆人願意提供線索，當然，真的假的就很難說了……紐約閒人太多了，那些喜歡拿著手機到處亂拍的就是了……
「可是……」局長有點猶豫。
畢竟這傢伙有點有礙觀瞻，特別是在這個當口，要知道政府對變種人的策略已經變了，以收攏和安撫為主。
要是這個通緝令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不要小瞧了社會閒散人員的威力，他們辦正事或許沒什麼用，但煽風點火，製造對立，簡直太順手了。
真要出現那種狀況，上面就該對他不滿意了。
「我們的警力有限， 根本不夠去保護所有名單上的家庭。不這麼幹，我們也很難辦。科特·華格納從小在馬戲團長大，都沒跟外界接觸過，壓根沒有社會關係可供我們排查，他連駕照都沒有，我們就算找他也無從下手。」
薩吉把困難直接說出來了。
局長一想，還是算了。再繼續發生連環殺人案，他也遭不住，於是他扭頭對公關部說道：「發通緝令，另外開例行發布會的時候，帶上那個心理學專家，多談談虐待和遭遇，儘量淡化變種人的成分，記住引導輿論，不要讓輿論倒向變種人和正常人之間的矛盾。」
「是！」
一個好的警察局長不需要多少辦案的能力，但對輿論的敏感度卻絕對不能低，特別是紐約這破地方……不是紐約人，你根本無法想像紐約媒體的挑剔和尖酸程度。
那些混蛋能把正常人逼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