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怒之下的劉備當即下令王駕迴轉成都,並且派人提前一步去召集成都中眾臣。
後在半路上的劉備覺得王駕行走太慢,索性之下,他命人牽來一匹駿馬,隨後在親衛軍的護衛下,急不可耐的朝著成都城而去。
劉備這副急切的模樣,更是讓隨行圍獵的那些益州大臣面面相覷。
哪怕是當年漢中之戰時,他們也沒見過劉備如此急切的樣子。
荊州到底出什麼事了?
也不怪這些益州本地臣子不知道。
自從劉備取得益州之後,就將政權中重要緊要的位置,大部分都給了元從派與荊州派中的大多成員。
剩下的再給東州派中的臣子。
對於益州本土派的臣子,劉備一直就奉行一個原則:尊奉虛榮奪其實權。
要不是沒什麼實權,今日隨行劉備出遊的又怎麼會是他們呢。
那些有實權的臣子,都在成都官署中忙碌不已。
成都城中,也就他們就閒了。
但很快的,他們又齊齊在心中泛起了苦水。
劉備是馬上君王,騎術甚佳,一會兒就在眾人眼前消失了。
但這些益州臣子,大多平日裡養尊處優,只會談經論道,騎術早就荒廢許久了。
如今要他們快速地駕駛駿馬狂奔,加上他們大多年老體衰,這可差點要了他們老命了。
但他們又不想稍事歇息。
有著政治野心的他們,不想錯過一場這麼重要的議會。
當劉備緊急傳召各位大臣的檄令,傳到王宮中時,王宮中的鼓聲就應聲響起。
而當那雄壯的鼓聲響起後,王宮中的衛士牢記著劉備的命令,分成數十隊。
他們直接騎著高頭駿馬,奔馳在成都各處街巷之中。
劉備恐嫌鼓聲召集群臣太慢,便令王宮衛士直接前往各處官署,各處府邸,去召集成都中的所有重臣。
當全身精甲,頭插紅羽的王宮衛士,駕馬奔馳在成都中各處時,他們的行動將本來熱鬧非凡的鬧市,給破壞成一副慌亂不已的樣子。
成都百姓本想本能的吐槽幾句,但看到是王宮衛士在四處奔馳傳達王命之後,他們就又全都自覺地閉上了嘴。
整個偌大的成都城,因為劉備內心的急切,瞬間變得如燒開般的開水,沸騰了起來。
在劉備的各種急命之下,在成都城中的各位重臣,全都往王宮中趕去。
許多大臣甚至還在處理公務當中,他們的手上還沾染著墨水的痕跡。
但因為劉備的急命,他們甚至好好先梳洗一番都做不到。
在這樣的王命急召下,成都中的眾臣腦海中不禁齊齊浮起一個疑問。
是大漢的天要塌了麼?
最終在劉備的急召下,終於在劉備回到王宮之前,成都中的各位大臣,大多都已經聚集到了王宮的朝德殿中。
而一身王服的劉備,因為急速狂奔,他臉上也一臉疲憊之色。
畢竟他也不再年輕,是將近六十的老人了。
但他在看到成都中重臣都已經到大殿中時,他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在劉備一出現在殿門口,殿內等候的諸臣就齊齊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他們都不理解是何事,讓劉備如此急切。
劉備高大的身軀雖已年老,但不曾顯露佝僂之態。
在群臣的注目之下,他昂首挺胸的走進了大殿之中,坐在了王座之上。
而後急於議事的他,甚至都提早止住了殿中群臣行禮的舉動。
他讓一直跟隨他身後的劉巴,向殿中的眾臣說明了荊州的緊急軍情。
這封軍情乃是關羽親筆書寫的。
雖然早前糜芳也曾寫過一封求援軍報,送往成都。
但幾乎他的這封軍報,與關羽的同時送到尚書台中。
身為尚書令的劉巴,選擇了將關羽的那封軍報當做匯報的主材料。
劉巴站在大殿之中,此時他的面色有些潮紅。
是累的。
他也知道軍情緊急,故而他還不來不及緩上一緩,就對著殿中群臣開口說道:
「荊州前將軍急報:江東孫權欲趁吾荊州大軍北伐之際,偷襲荊州。」
「上庸孟達,劉封二將屢不奉前將軍之令,不出兵支援前將軍。」
在關羽的奏報中,當然不僅短短說了這兩句話。
但如今是群臣議事,所以劉巴挑了其中最緊要的兩點匯報。
而在劉巴說完後,滿殿百餘位臣子,臉上盡布駭然之色。
在這百餘位臣子之中,唯有寥寥幾位臣子,臉上很快恢復了冷靜之色。
能被劉備召來王宮中議事的,都是智謀之輩。
在聽完劉巴所說的緊急軍情之後,他們很快就意識到了,劉巴這簡簡單單兩句背後,所代表的影響是多麼大。
大到足以顛覆如今的劉備政權!
幾乎在劉巴剛一匯報完軍情,殿中群臣就開始了密密麻麻的討論聲。
如今正是劉備勢力處在上升期的時候,殿中群臣亦大都是公忠體國之輩。
因此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他們紛紛義憤填膺不已。
這特麼都是第二次了,誰能忍的了!
看著殿中群臣都懷抱著義憤填膺的態度,劉備心下甚慰。
這些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如今他勢力中充滿朝氣與希望的一代,果然沒有令他失望。
但就在這時,劉備的目光卻突然轉冷。
出兵支援是一定要的,但有些人的錯誤他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特別是其中一人,令其感到十分痛心。
劉備用威嚴的語氣對著殿內群臣問道,「孟達、劉封二人屢抗軍令,拒不出兵援助雲長,該當何罪!」
當劉備此言一出之後,整個大殿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若討論孟達罪當如何,那自然有許多人建議。
但當談論到劉封時,眾人都很識相的保持了沉默。
劉封雖不是劉備親子,但他也不是義子,而是繼子!
論名義,劉封是劉備的長子。
這樣的身份,令一時間摸不准劉備下一步打算的臣子,都不敢妄自出言議論。
見群臣盡皆默然,劉備臉上流露痛惜之色,他言語中充滿悲怒地說道,
「孫權雖與孤有同盟之好,但畢竟與孤同為當世諸侯,其背盟攻孤,孤雖憤怒,但亦不悲痛。」
「然封兒!他是吾兒,為何不尊王命!」
「孤在雲長出兵北伐之時,早已賜予其假節鉞之權。」
「假節鉞者,如王親臨。」
「他與孟達二人,在孤還在世時,就敢如此不尊王命,那來日呢?
孤如何能容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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