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龍駒騰凌 驃騎煊赫

  馬超可不會管他的出現,給魏軍帶來了多少恐懼。【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當他御馬從那處山坡現身之後,他的眼神便逐漸變得冰冷。

  而他冰冷不帶絲毫情感的目光,全都注視在不遠處的那一面高高掛起的土黃旗幟上。

  「魏?」

  這個字,好礙眼。

  自他馬氏兩百餘口盡死於魏王曹操之手後,他馬超與這個字已經是不共戴天的了。

  因為心中的仇恨,馬超雙腿夾著胯下戰馬的馬腹,讓他胯下戰馬的速度又提上了幾分。

  他胯下的這匹戰馬,是他當年在關中發現的一匹品種極其優良的千里馬。

  當年他風光時,這匹戰馬就曾乘載著他殺盡膽敢擋在他前方的敵人。

  當年他落魄時,亦是他胯下的這匹戰馬帶著他逃出生天。

  多年的生死相處下來,馬超與他的坐騎,早已經做到心意相通。

  在馬超的動作之下,馬超的戰馬似乎知道它的主人現今心中的殺意正在聚集,所以它更是將它的速度全部釋放出來。

  自關中敗亡以來,馬超一直處於心情鬱結的狀態,他胯下的戰馬又何曾不是呢?

  在平原中盡情的奔跑,是它數年以來已經不曾有過的幻想。

  現在當這幻想成真後,馬超胯下的戰馬亦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馬蹄翻飛,甲光粼粼,身若游龍,它現在叫龍駒。

  一聲聲高昂的嘶鳴聲從馬超胯下的龍駒口中發出,而這一聲聲高昂的嘶鳴聲,引得它身後的六千匹戰馬亦齊齊高昂嘶鳴起來。

  震耳欲聾的戰馬嘶鳴聲出現在玄色洪流中。

  這讓眾多心中越來越害怕的魏軍,只覺得那快速逼近的玄色洪流中,有的不是戰意高昂的騎軍,而是無數嗜血殘忍的龍虎。

  隨著那一大片玄色洪流的快速逼近,御馬奔馳在最前方的馬超,已然踏入離魏軍步軍方陣百步的距離。

  而就在這個時候,全身為精甲包裹的馬超快速地取出背上的寶弓,而後他幾乎是本能反應般從奔馳的龍駒上挺起身子。

  當身長八尺,身形若熊豹的馬超在高大的戰馬上直起身子後,他已然成為了一位只可仰視的天將。

  而在馬超在龍駒上站起身子的那剎那,他用極為嫻熟的手勢,從他的背後箭囊中取出一支精鐵鑄成的利箭。

  當世的箭失箭身大多為木質,這並非是現在的鍛造工藝造不出鐵製箭失。

  而是鐵製箭失雖然威力極大,但卻因為成本問題,並不適合用來大規範普及讓普通士卒使用。

  而且在當世,要想完全發揮鐵箭的威力,對射箭者的個人要求也很高。

  只是那是對於普通士卒來說。

  對神威天將軍來說,能開強弓是他少年時就掌握的技能。

  當將通體生寒的鐵箭搭上弓弦的那一刻,馬超的目光亦盯緊了離他已經不足百步的那面高高懸掛的大旗。

  看著那面土黃色的旗幟,在高空中肆意的搖擺著自己的身姿,馬超剎那間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這一刻他似乎回想起了,這數年來一直在做的那一場夢。

  數百族人被凶神惡煞的魏軍按壓在鄴城的城門下,而後一顆顆頭顱被魏軍毫不留情的砍下。

  數百聲哭嚎聲,數百聲求饒聲,瀰漫在馬超的腦海中。

  而在那數百聲不忍細聽的慘叫聲中,卻有一聲充滿憤怒的聲音,在馬超的腦海中永久揮散不去。

  「逆子!你會遭到報應的!」

  是呀,他馬超自那日起,便是天下人心中公認的逆子了。

  那一日的場景馬超雖未親眼見過,但想來那一日鄴城外的土地上都是他族人的血。

  想到此,馬超的眼睛再度睜開。

  這一刻他的眼中儘是濃郁到化解不開的仇恨。

  過去的事,他馬超沒有資格去後悔。

  只是他當天下唾棄的逆子已經好多年了,今日就讓他當一次為家族雪恨的孝子吧!

  雖然馬超的腦海中閃過百轉千回,但是在外人看來,馬超的閉眼只是一瞬而已。

  而就是這一瞬的時間,卻讓馬超一直在醞釀的個人氣勢,在這一刻到達最強。

  馬超的手指微松,一支閃著令人心季的寒光的鐵箭,在發出一陣刺耳的猙鳴聲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前方的那面魏軍大旗射去。

  馬超在天下間的威名太大了,特別是他身處馬上時。

  當他出現在戰場外不遠的那一刻,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一眾魏軍將領放在眼中。

  而在馬超射出那一箭後,眾多魏軍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那支猶如流星一般的鐵箭,已經徑直地朝著己方大旗的旗杆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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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後,一聲巨響在大旗下眾多魏軍的耳中響起。

  而後在他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們用生命保護的己方大旗旗杆,就在馬超的那支鐵箭下被貫穿。

  大旗旗杆的上半部分,帶著方才還在高空中飄揚的戰旗,朝著地上重重的倒去。

  因為一切都發生在倏忽之間,所以當魏軍大旗倒下時,砸到了下方的避讓不及的不少魏軍。

  而這一切都讓魏軍的陣勢出現了極大的騷亂,至少旗杆下附近的上百魏軍,他們此刻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

  天下不是沒有箭術精準的戰將,但是能在百步外一箭射斷己方的旗杆,馬超的勇力該有多恐怖?

  雖然馬超能做到如此,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在高速奔馳的戰馬之上,藉助著胯下戰馬的衝擊力。

  可是尋常騎將在高速奔馳的戰馬上,因為身體的顛簸,能在五十步內精準射中敵人就已經不容易。

  但如今馬超可是在百步左右的距離,在高速奔馳的戰馬上,射中那比人體小的許多的旗杆!

  如此令人生怖的精湛的騎術,這就是錦馬超嗎?

  當魏軍的軍旗落下的那一刻,孫禮率領的這處戰場中上萬魏軍的心中,心中似乎有些東西正在崩裂。

  再然後有顆名為恐懼的種子,正在快速生根發芽著。

  若讓他率領著那玄色洪流衝擊到他們身前,那他們怎麼辦?

  魏軍都是北地精卒,在以往的作戰中,他們可是見過敵人,被他們的鐵騎反覆蹂躪的樣子。

  當這種想法在心中冒起後,眾多魏軍心中不禁打了個冷顫。

  只是相比於魏軍的膽顫,眾多漢軍及那三千餘西涼鐵騎在看到這一幕後,全都士氣大振。

  尚未交戰,先斷敵軍大旗,這是何等勐將能做出來的事。

  而當這種事做出來後,對己方的士氣提振的影響可謂是巨大的。

  已經戰到快精疲力盡的糜暘在看到馬超出現後,他的臉上浮現出莫大的笑意。

  戰馬若龍駒,騰凌何壯哉。驃騎臨八荒,烜赫耀英材。

  我的神威天將軍,你可終於來了!

  相比於糜暘的興奮,孫禮此刻心中已經是一片冰冷。

  孫禮一方面趕緊讓周圍的魏軍列陣,這時候他已經顧不上圍殺糜暘的漢軍了。

  當馬超的西涼鐵騎出現的那一剎那,孫禮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那便是務必保證己方的陣型不要被馬超的西涼鐵騎衝垮,否則的話

  而在讓周圍的魏軍趕緊結陣防禦後,孫禮將求救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許褚。

  現在還有可能能阻擋馬超的西涼鐵騎的,那就只有許褚所率領的兩千餘輕騎了。

  而孫禮在將目光看向許褚的時候,他已然發現許褚率領著兩千餘輕騎,朝著馬超的西涼鐵騎衝去。

  許褚在馬超率領著數千西涼鐵騎出現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將目光都注視在他身上。

  而看見當年數次危及曹操生命的馬超再次現身,許褚心中大受震撼的同時,眼中亦浮現出濃濃的忌憚之色。

  只是許褚見馬超的西涼鐵騎離孫禮的魏軍不遠時,他已經顧不得思考其他。

  他馬上揮舞著麾節將兩千餘魏軍輕騎召喚在一起,然後朝著馬超的數千西涼鐵騎衝殺而去。

  輕騎軍最大的效用在於放箭襲擾及追擊敵人,但是面對著人馬皆披精甲的西涼鐵騎,他們的流失騷擾根本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但是許褚又不能坐視馬超的數千西涼鐵騎衝到孫禮的魏軍陣前,所以為今之計他只能採取這個辦法。

  現在許褚能寄希望的,就只有自己的勇武了。

  當許褚率領著兩千餘輕騎軍匯聚到一起,朝著馬超所在而來時,馬超亦發現了這件事。

  在看到敵將是許褚後,馬超的臉上浮現些許古怪的笑意。

  而當馬超看見許褚統率騎軍的方式後,他臉上的笑意不再古怪,而是變得極為諷刺。

  許仲康,或許論勇武你不下於我。

  但是統帥騎軍與我馬超對戰,你還不配。

  讓我來教教你吧。

  這時三千餘西涼鐵騎,亦來到馬超的身後不遠處。

  雖然三千餘西涼鐵騎都看到有著人數差不多的敵軍騎軍在朝著他們殺來,但他們的心中卻沒有害怕。

  他們有著神威天將軍帶領,該怕的是對方才是。

  而面對著許褚主動率領著三千魏軍輕騎衝上來,馬超的應對方式也很簡單,那便是硬碰硬。

  馬超手舉長槊,以此來指揮身後的西涼鐵騎。

  而後馬超率領著三千餘西涼鐵騎絲毫沒有停歇之勢的,朝著朝他們衝來的兩千餘魏軍輕騎主動迎擊而去。

  雖然從表面上看,兩方的騎軍人數差距不大,但是馬超所率領的可是人馬俱甲的鐵騎。

  在當年張遼殺得烏桓名騎潰不成軍的白狼山一戰中,關於輕騎與鐵騎的優劣之分,早已經有了論斷。

  那場大戰中,張遼所率領的虎豹騎人數,遠遠低於敵方的烏桓名騎。

  但儘管如此,在正面交戰中,張遼卻以不大的代價,將數萬烏桓名騎打的全軍覆沒。

  當年張遼能做到的事,今日的馬超沒理由做不到。

  兩方都懷抱著沸騰殺意的騎軍,在各自主將的率領下正朝著對方快速逼近。

  這一刻,雙方都在不斷的加快著胯下戰馬的速度。

  因為雙方騎軍都知道,在接下來的正面交戰中,胯下戰馬速度關係著他們能否在交戰中取得上風。

  但就在許褚率領著兩千魏軍輕騎快速逼近到西涼鐵騎的百步之內時,一幕讓他心季的事發生了。

  駕馬跑在最前方的許褚,只見數千西涼鐵騎紛紛舉起一根長槊。

  而後他們在仔細瞄準之後,便頃刻間將手中的長槊朝著己方紛紛擲來。

  槊與長槍相比,除去長度有著差別外,他的鋒利程度亦是長槍所不能比擬的。

  當日在漢軍擺出卻月陣與魏軍鐵騎交戰時,漢軍用手中長槊架在戰車上,而後用大錘勐擊槊的底端。

  此舉對全身披戴精甲的魏軍,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甚至一根槊能連續穿透好幾名魏軍的身體,由此可見槊的鋒利程度。

  而如今數千根如此鋒利的長槊,在騎在高速奔馳戰馬上的西涼騎兵的投擲下,那所帶來的的威力可比當日大多了。

  更重要的是以異族人士所組成的西涼鐵騎,哪怕是沒有著雙邊馬鐙的輔助穩定身形。

  但是他們在高速奔馳的戰馬上亦可以一定程度上解放雙手,來完成這種在許褚眼中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投槊動作。

  只是縱使許褚再如此心季,那數千支飛速襲來的長槊可不會有任何遲疑。

  數千支帶著凜冽氣息,呼嘯而來的長槊很快就越過百步的距離,然後以極大的衝擊力插入正在奔馳的魏軍輕騎的身體中。

  甚至因為雙方都在高速奔馳中,所以當一根長槊貫穿一名魏軍輕騎的身體後,還會以極大的勢能,朝著那名魏軍輕騎身後的騎軍衝擊而去。

  往往一根急速飛馳的長槊,會帶走兩名左右魏軍輕騎的生命。

  而縱算有些魏軍輕騎僥倖沒被西涼鐵騎投擲來的長槊擊殺,但他們胯下的戰馬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所以隨著數千支長槊落入兩千餘魏軍輕騎的陣型中後,一片片血霧從魏軍騎軍的傷口處在空中炸開,煞是好看。

  在許多片血霧炸開之後,又有著數百魏軍輕騎,因為胯下戰馬死亡而落下馬來。

  而在高速奔馳的情況下落下戰馬,那些魏軍輕騎的下場可想而知。

  兩支騎軍尚未交戰,魏軍輕騎已經死傷慘重。

  這是兩支騎軍騎術上的高低之分,亦是馬超憑藉著己方高超的騎術,所研究出來的一種新型騎兵作戰方式。

  而因為己方的死傷慘重,哪怕魏軍輕騎再如何驍勇善戰,他們的軍心士氣亦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倖存的魏軍輕騎在內心的恐懼之下,看著前方猶如勐獸般朝他們撲來的西涼鐵騎,他們下意識地勒住了胯下戰馬的韁繩。

  這是他們畏懼下正常會做出的動作,但這種動作,卻會讓他們失去了一開始的速度。

  騎兵對戰,失速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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