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不想忘記

  馬里蘭洲的華盛頓市南部郊區已經是深夜了,因為這裡治安很好所以很多有錢人都在這邊的小區居住。閱讀М

  沒有人會想到在這個小區里,會居住著以為退休了的美國陸軍上將。

  一家獨棟的2層小別墅里,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躺在床上安祥的睡著了。

  突然一陣吵鬧的手機鈴聲吵醒了兩人,尼米特羅睜開了眼睛腦子顯然還有些犯迷糊,身邊的老妻子聽到了不間斷響起的鈴聲輕輕的拍了拍丈夫,後者這才回過神來,從床頭柜上找到了眼鏡然後拉開了床燈接起來電話。

  「Hello?」

  由於電話是老式的只有號碼顯示功能,所以尼米特羅也一時想不起對方是誰。

  「爸爸,你是嗎?我是菲奧拉。」電話那頭響起了急促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後老人的記憶立即復甦了起來,女兒的聲音讓他想起了以前的溫馨畫面。

  不過後來一個該死的坦克兵奪走了他的菲奧拉,由於他始終不同意女兒的選擇,以至於後來女兒結婚固執的尼米特羅也沒有去參加,後來父女的感情也就決裂了。

  回想起女兒沒戀愛以前家裡和睦的場景,那已經是25年前了吧?

  25年了,女兒沒有打來一個電話,作為父親的尼米特羅也忍著沒有去見過她一次,甚至他的兩位孫女誕生也沒有去過。

  這都怪那個該死的坦克兵,當時他就該把他發配到戰場上去!

  尼米特羅腦中想起那個雖然長得帥氣,但心狠手辣從他懷裡奪走女兒的男人,就恨不得咬牙切齒。

  不過現在好了,女兒終於肯給他打電話了,應該是她終於想通了吧?或者是那個該死的混蛋做了什麼對不起女兒的事情。

  「嗯,怎麼了……。」

  從床上坐起來的尼米特羅還想擺擺譜,畢竟自己忍了25年了,女兒這邊終於熬不住想要先道歉了,所以他習慣性的用上了談判桌上高姿態,那位陸軍上將又回來了。

  「爸爸,我的丈夫要死了,他就要死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沒有等來道歉,卻聽見了一個震驚的消息,尼米特羅不喜歡那個坦克兵,甚至希望他死掉,可是作為父親他又不希望女兒活在痛苦之中。

  老太太隱隱約約聽見了女兒哀求的聲音,她扶著丈夫的胳膊問道:「怎麼了,是菲奧拉嗎?」

  尼米特羅舉手讓妻子先別說話,他鎮定的詢問了女兒關於艾倫斯勒的情況,說了幾分鐘後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老太太已經坐了起來再次焦急的問道。

  「菲奧拉說她的丈夫出事了。」尼米特羅皺起眉頭說道。

  「噢上帝,很嚴重嗎?」

  「嗯,我先打個電話。」尼米特羅思索了一下後,拿起電話又撥通了出去。

  ……

  這幾天的菲奧拉過得是提心弔膽,為了給丈夫治病她向關係很不好的父親低頭了,換來了丈夫有更好的醫生和治療。

  菲奧拉的兩個女兒以及她們的男友都來醫院守在她身旁,這讓她的心中稍稍安穩了些但還是無比擔心。

  洛杉磯醫院是加利福尼亞洲第二好的綜合醫院,第一的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醫療中心並不是去不了,就憑尼米特羅在軍中的關係就算進白宮也沒問題。

  主要是洛杉磯醫院有最好的腦神經外科專家哈斯金教授,而且他還是受聘與洛杉磯大學的醫學院外科講師。

  經過了哈斯金教授的治療,短短3天艾倫斯勒就醒了,醫院護士通知菲奧拉她們可以去看看傷者,不過必須保持安靜。

  一家人立即有了精神,她們進入病房裡就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他媽都不認識的木乃伊。

  渾身包裹著白布,雙手雙腳都被吊了起來,腦袋被固定架定住完全就動彈不得的人形紗布。

  「嘿,坦克兵。」菲奧拉擠出一個笑容開了一個小玩笑,然後小心的撫摸著丈夫的臉頰。

  「爸爸。」

  兩個女兒捂著嘴心疼的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父親,另外兩個衣裝得體的男友都只能站在後面一直默默地看著。

  「……。」

  艾倫斯勒現在很難受,看著擔憂自己的妻女們他想說點什麼可是又開不了口。

  不過他的視力還不錯,女兒們身後的兩個男人讓他覺得,這應該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翁婿見面現場了,他甚至在懷疑這是不是岳父尼米特羅下的詛咒,尼米特羅一直不喜歡他,因為艾倫斯勒搶走了他的女兒。

  不過一家人聚在一起了僅僅5分鐘,護士就要求菲奧拉她們離開了,並告訴她們哈斯金教授正在會議室里等她們。

  ……

  「……我很抱歉,菲奧拉女士,我們現在只能用藥物刺激傷者,才能維持您丈夫的心跳。」哈斯金教授是個40多歲的中年人,由於良好生活習慣和運動他看起來比真實年齡要小很多。

  不過人家的履歷擺在那裡,參加過多次藥物開發及實驗,手術技藝精湛,而且還獲得過多次國際醫學大獎。

  尼米特羅也是詢問了一些相關人士,最後才請到了哈斯金教授為女婿治療的,可是沒想到結果任然不盡人意。

  「他現在一刻也離不了呼吸機,而且由於高度截癱內臟正在衰竭,所以隨著時間的拉長我們必須加大藥物的注入,但這樣他會更加痛苦。」

  哈斯金教授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雖然醫術高明但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菲奧拉剛剛才看到了清醒過來的丈夫,原本還以為有了希望,結果哈斯金教授給了她當頭一棒,讓她一時間愣住了。

  「接下來,我該怎麼辦?」菲奧拉迷茫的看著哈斯金教授。

  「嗯……,醫院建議你們對他做臨終關懷。」哈斯金教授不得不說出來最終結果。

  「NO,NO!」

  菲奧拉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站了起來。

  「我的丈夫還好好的,你讓我現在告訴他,讓他去死嗎?」女人的情緒非常激動,哈斯金教授舉起手表示無意冒犯。

  「女士請冷靜,並不是說讓您丈夫去死,我能告訴你的是您丈夫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我知道這種事很難讓人接受,可是您必須明白,時間拖得越久您的丈夫會越痛苦。」

  教授說完後站起來對在座的人致意後離開了會議室,留下了傷心欲絕的菲奧拉和她的家人們。

  ……

  洛杉磯醫院的夜晚既冷清有安靜,雖然醫院給了菲奧拉他們一間高級病房裡面開足了空調,可是菲奧拉感覺心臟就像被凍住了一樣。

  「他們想讓我放你走,親愛的,但我不想,真的不想,你能告訴我該怎麼辦嗎?」

  菲奧拉陪在丈夫身邊小聲的哭泣著,而尼米特羅只能用眼神安慰著妻子,他很痛苦,每一次呼吸都很痛。

  尼米特羅開不了口,但他也不想讓心愛的妻子傷心,並願意接受妻子的最終決定。

  最後菲奧拉哭累了,就依靠在丈夫的身邊睡著了,尼米特羅注視著妻子的臉頰。

  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艾倫斯勒想時間再慢一些,讓自己再看仔細一些,將妻子的面容刻在心裡,直至死亡也不想忘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