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這裡有一位病人需要檢查。」
邱石正和勞倫一邊幹活一邊聊天，這時一個護士走過來叫他。
「好的，馬上過來。」
邱石看向勞倫。
「中午一起吃飯。」
他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又對勞倫眨眨眼，然後跟著女護士去了另一邊的帳篷里。
「咳咳咳~。」
「咳咳咳咳。」
這位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咳嗽，不過看臉色還是挺紅潤的，也可能是咳得充血了。
而且現在疫情這麼嚴重了他居然還不戴口罩，邱石心中不停腹誹著美國人心臟真特麼的大。
他對男子做了常規的檢查，用聽診器在他胸口聽了聽。
「先生，你還是回去吧，你的病情並不嚴重，除非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了才可以到醫院來。」
這不是邱石在往外趕人，醫院已經爆滿了，他就算想收人也沒有床位。
「醫生，我每天晚上都咳嗽得睡不著，咳咳咳，肺里就像有一個馬桶刷在撓似的，我現在連正常開口說話都不行，一開口就，咳咳咳，不停的咳嗽。」
這個男人一邊說話還一邊咳，咳著咳著都乾嘔了，邱石見狀給他的食指上帶上了血氧檢測儀。
血氧檢測儀就是夾手指的儀器，可以測量血氧飽和度，從而判斷肺部功能。
「醫生，咳咳咳，我的情況怎麼樣？」
「別說話，控制一下呼吸，咳嗽會影響儀器檢查的。」
「我只是，咳咳咳，控制不住。」
「鈴鈴鈴~。」
這時男子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從褲兜里摸出手機。
「餵?咳咳咳。」
邱石翻了一個白眼，不過他看了一眼儀器上的數值，發現這個男人的血氧含量低得驚人。
「快去環狀病毒病房安排一個床位，這裡有一個重症病人。」
邱石對身邊的護士說道，然後看向這個正在接電話的男子。
「先生，請你立即掛掉電話，你需要保持平靜的呼吸來控制肺部給血液的充氧，我們馬上給你辦入院。」
「我要住院?」
男子聽到邱石的話一愣。
「親愛的，你病得是不是很嚴重?你之前不是跟我說沒事的嗎？」
「咳咳咳，崔西，我很好，我只是來醫院開點藥。」
男子對電話那頭的女人解釋了幾句，又抬頭看向邱石道。
「醫生，我覺得自己除了咳嗽沒有任何問題，我們上班的地方有好幾個人跟我一樣的情況，他們吃了幾天藥就沒事了。」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咳嗽嗎？」
「可能，可能是因為車間裡的灰塵比較多。」
「先生，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你有什麼病，但是從你的血氧飽和度來看，你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
邱石嚴肅的對男子說道。
「危險?親愛的，你的病很嚴重嗎？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手機那邊的女人聽到了邱石的話後，一個個問題又拋了過來。
「我沒有，我很好崔西，咳咳咳~。」
「先生，請掛掉你的電話。」
護士已經帶了護工推著輪椅過來了，邱石要求男子掛掉電話坐上輪椅，對方血氧含量太低可能會在行走時昏迷。
「好的好的，崔西，我等一會再給你打過來。」
男子又說了幾句掛斷電話，他見到又是護工又是輪椅的陣勢，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醫生，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很好，你們並不需要這樣做。」
「先生，你的身體好不好不是自己感覺出來的，等我們做完檢查後會給你答案的。」
「先給他輸氧，馬上帶他去做心肺檢查。」
邱石只是對男子解釋一句，然後對身邊的護士做出安排，最後男子就坐上輪椅被護工推進了醫院。
發熱門診還有少量病床，因為進來的人多出去的人也多，一些輕症患者被要求拿了藥就回家休息，而重症轉輕症的患者也被要求回家觀察。
還有一些病人是走著進醫院躺著被送出去的，醫院停屍間早就滿了，教堂的葬禮已經安排不過來，輪順序已經排到了幾個月以後。
美國又是一個號稱MZ的國家，醫院不敢私自擅拉著病人的遺體去火化，所以只能租借了十幾輛冷凍的大貨車作為暫時存放的地方。
而到現在，停在醫院後面的十幾輛大貨車也已經被裝滿了三分之一。
……
「科爾，你今天怎麼沒精神?以前就你話最多的。」
加班到了12點，可能對於醫生毫無人性的壓榨也有些過意不去，所以醫院將食堂改成了24小時運營，只要是醫院的工作人員夜宵可以隨便吃，這也算是一種福利。
不過這些夜宵似乎都是中午和下午剩下的食材。
『信了你的邪。』
「我猜他現在一定很累。」
小詹姆斯用勺子攪著盤子裡的麵包加花生醬，弄得像一盤shi一樣，他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力氣開玩笑。
已經無精打采的情聖王子正往嘴裡盛著湯喝，不過他沒有意識到湯又從嘴裡流了出來，整個人像是困極了又強撐著不閉眼的樣子。
「他怎麼了？」
邱石問向小詹姆斯。
「昨晚加班後，這小子硬要拉著我和亞歷克斯去遺忘國度，他這完全就是找死。」
「所以你也跟著去了?」
「我才不會去呢！除非我想猝死在醫院裡，不過亞歷克斯沒有經受住誘惑。」
「他們一直嗨到今天早上6點才回醫院，結果補了一個小時的覺又被內森抓了起來。」
小詹姆斯可是加班達人，對於時間控制得很好。
也不是說他的原則性很強，只能說他加班後很少會出去作死。
「他不會真的死了吧?」
邱石看向坐在自己身邊，埋著頭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亞歷克斯，比起他來已經痴呆了的科爾還算好的。
小詹姆斯聽他這麼一說，還真慎重其事的摸了摸亞歷克斯的頸動脈。
「還活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小詹姆斯和邱石兩個沒心沒肺的在一旁狂笑不止，幾個同樣來吃夜宵的醫生看了過來，他們趕緊低下頭憋著笑。
「……無法想像你們還笑得出來，我感覺自己快死了，不，我已經死了。」
科爾呆板的眼神動了一下，他艱難的說道。
「哈哈哈哈~。」
看到科爾的LOW樣子，邱石和小詹姆斯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待會兒你要回家嗎？」
「YES，還是家裡的的床睡得最舒服。」
小詹姆斯答道。
「我不想吃了，我要去辦公室睡覺。」
科爾強撐著睡意把亞歷克斯好兄弟拍醒，亞歷克斯的飯一口都沒動，他們也沒打招呼，兩人就像遊魂一樣偏偏倒倒的去辦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