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可能死去，我們醫院裡已經沒有床位了。」
科爾今天也在加班，應該說斯多芬綜合醫院裡每個人都在加班。醫院最高層已經下了死命令，除非家裡有特殊情況死了人或者自己快死了不然都必須加班，至於不加班會怎麼樣後果不言而喻。現在科爾正拿著手機給邱石看上面的視頻，視頻里正播放著一位醫生在接受記者的採訪。
「我們一天至少會接到幾百個求救電話，但是我們無能為力。以前我們一直以為這種肺炎只會傳染給抵抗力較差的老人和小孩，可現在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進入到了重症病房裡。」
「他們真的病得很厲害，而且更多的人需要進入到醫院接受治療。可是我們的醫院已經住滿了就連過道上抖擠滿了人，紐約所有的醫院都在超負荷運轉，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大家都很累，我們在盡全力搶救每一個病人。」
邱石發現這位接受採訪的男醫生居然沒戴口罩，佛主保佑他，保佑這個敢跟飄飄毛唱對台戲的醫務工作者。而這個醫生講完後畫面突然又變成了飄飄毛雙手翹著蘭花指，手中像牽著絲線一樣說「no problem（沒問題）」的鏡頭，緊跟著就是各大媒體的主持人支持飄飄毛的各種言論，這讓觀眾們看起來都感覺非常的諷刺。
這個視頻是油管的一個叫All for the truth（一切為了真像）的UP主製作的，邱石看了看視頻下方的點擊量居然超過了400萬感覺有點吃驚，也感覺這個視頻可能會對飄飄毛的選票會有很大的負面影響。
「你們在看什麼？」
維多利亞在走廊里看見邱石和科爾在看手機，就走過去瞅了手機一眼。
「一個醫生的視頻，你吃過晚餐了嗎？」
「哪有時間吃飯啊！我吃了一點自己帶來的松米餅。」
「晚上要跟我回家嗎？」
「NO，今天還不知道幾點能下班，我得回我家去早些休息。」
「跟我回家也可以休息得很好。」
邱石對維多利亞眨眨眼很有深意的說道。
「哦上帝，你就這樣對待一個剛剛分手的人嗎？這太殘忍!」
科爾一手裝模裝樣的護住心口說了一句後轉身走人了，他覺得自己再多呆一秒都會被甜死。
「電燈泡終於走了，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嗎？」
邱石見礙事的人走了又笑著看向維多利亞。
「我，真，的，要回自己家。」
維多利亞白了邱石一眼，將手裡的一份檢測報告拍在他的胸口上。
「這是什麼」
邱石翻開紙張看著裡面的內容。
「布蘭克的檢查結果。」
維多利亞說道，而邱石看著看著不經皺起了眉頭。
……
「……從你的CT圖像顯示，你的左腦髓質裡面有……。」
邱石看到病床旁邊那個叫艾拉的小女孩立即停住了嘴，床上的布蘭克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他和女兒的手握在了一起對邱石道。
「醫生，告訴我真像吧，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得了什麼病。」
邱石看了看身邊的維多利亞，顯然在這個病房裡只有他最適合宣布這個不好的消息。
「布蘭克先生，從腦電圖里我們發現你左腦的髓質里有一個直徑2公分大小的腫瘤，它很可能壓迫到了你的神經系統從而導致了癲癇。」
「腫瘤癲癇」
布蘭克對自己得的病很是吃驚。
「等等，以前的醫生只是說我有夢遊症，這個什麼腫瘤什麼癲癇是怎麼冒出來的？」
布蘭克顯然做不到他以為自己能做到的平靜，邱石見到他又坐了起來立馬安撫他道。
「先生，請你冷靜一點，你的女兒還在身邊，不要讓她看到不好的事情發生。」
布蘭克的呼吸急促，他看向女兒想對她安慰一笑，可是自己臉上怎麼努力都做不到那樣的表情。
「你先把艾拉帶出去一下，我有話跟布蘭克先生單獨談談。」
維多利亞擔心的看了邱石一眼，見他目光堅定就走過去溫柔的拉著小姑娘的手帶她離開了病房。
「你上一次去看醫生是什麼時候」
「大概，大概半年前吧。」
「沒有做全身檢查嗎？」
「沒有，我只是去診所看了看，然後那裡的醫生給我開了一些安眠藥。」
這時的布蘭克情緒很是低落，他低著頭回答著邱石的問話。
「或許我可以不去管它，只需要繼續吃藥就好了，我的意思是說那個腫瘤。」
「布蘭克，我認為情況可能比你想像的糟糕很多。你之前沒有到醫院裡做過CT，我們甚至不知道你腦子裡的腫瘤什麼時候開始長大的。」
邱石做到病床旁上輕言細語的對他說道。
「你大概多長時間夢遊一次」
「應該在一個星期或者半個月吧，我也記不得太清楚了，有時候我醒來時自己會出現在沙發上或者地板上。」
「NO~，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邱石和布蘭克同時看向了推門進來哭泣著的艾拉，門外的維多利亞想要阻攔，可顯然沒有預料到艾拉的情緒會這麼激動。
「爸爸，你只要到了晚上神情就一直恍恍惚惚的，就算是看電視的時候也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動作。」
「我以為你是醒的可是不是，你會在夢遊的時候用頭去撞牆，會躺在地板上大喊大叫。」
「通常我會陪你吃藥後到你睡著為止，這樣你就不會發病了。可是今天我太累了就睡著了，當我醒來的時候你已經從樓上跳了下去。」
女孩嗚咽來到床邊訴說著爸爸的病情，維多利亞忍不住捂住了嘴眼眶裡也有淚水在打轉。
「親愛的……，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布蘭克撫摸著女兒的頭驚訝的說道。
「你一直說你的夢遊症是壓力引起的，我覺得我就是你的壓力，媽媽就是因為我才會和你離婚的，所以我就是個累贅。」
「我不想你也拋下我，爸爸，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我以後該怎麼辦」
小女孩顯然要比同齡人懂得更多，她失去母愛後害怕再度被拋棄，所以一直隱瞞著自己的發現，她將一切錯誤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白天我要上學，所以我想至少晚上可以照看好你，爸爸，可是我又搞砸了。」
艾拉將小小的腦袋深深的埋進被子裡，將所有的淚水都流進了裡面，布蘭克心疼的撫摸著女兒的頭頂張開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一直以為自己照顧著女兒，結果卻發現是女兒每天夜晚都守護著自己，而且他還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他的寶貝一定嚇壞了吧？無法想像那些夜晚她是怎樣提心弔膽度過的，布蘭克想著想著眼睛也濕潤了。
「嘿，公主，如果你爸爸的病是腫瘤引起的，那麼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邱石來到小女孩身邊蹲下說道。
「我不是累贅對嗎？」
女孩抬起頭雙眼紅紅的對邱石問道。
「寶貝，你不是我的累贅，永遠不是。」
布蘭克激動的將女兒抱在懷裡，又是親吻她的額頭又是用臉摩挲著她的頭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