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笑笑。
心裡跟明鏡似的，他既然坐在這裡，就是想達成協意。
「傑羅.吉克部長，我先聲明。」張一強調道，「你要的5%我們不還價、也願意購買那兩處即將枯竭的油井為你增加政績，但你要幫我們瞞報、少報50%產量。」
『少報』產量的另一層意是『少交稅』。
少報50%產量，等於把35%稅率變成17.5%。
說完張一看向傑羅.吉克。
林奇、烏爾莉卡，也齊齊看著傑羅，等他答覆。
少報50%產量，虧的是國庫，這才是黑心開採商的正常做法。
否則人家憑什麼給出5%的純利？
又憑什麼購買兩座即將乾枯的油井？
不久後，等政策放鬆，通過正常渠道、慢慢走流程，也能申請到開採牌照。
想到這裡，傑羅.吉克感覺壓力很大。
額頭隱隱有汗滴下來。
天下沒有免費午餐，自己獅子大開口索要好處；別人更是張開鯨口想吞天。
想到前任導致國庫流失，此刻還在大牢里，傑羅.吉克顯的有些猶豫。
打鐵趁熱，張一又道，「我們可給你一個承諾，兩年之內豎起十座鑽井，如果做不到，你的分成提到10%。」
傑羅咽了咽口水。
他沒想到張一會給出這個承諾，找一處油藏有多難？
沒人比他這個礦業部長更了解，這需要大量時間和頂級堪探工程師工作一年、二年，甚至六七年才能找到一處不錯的油藏。
而且一座油井的5%回報，和十座油井的5%，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人為財死、鳥為食忘，此刻傑羅.吉克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林奇先生。」傑羅.吉克看向林奇，「張先生說的話，也是你的意思嗎？」
「當然！」
半小後，傑羅.吉克帶著滿意的結果離開。
啪！
林奇一雙肉手擊在一起，興奮問：「我們接下去做什麼？」
「去廖內省，看看那兩處現成的油井。」
雖然知道它即將枯竭，張一還是想去看看。
「現在就出發吧，麗塔和大個子已經在雅加達市區遊艇碼頭等我們。」
「BOSS...」烏爾莉卡叫停林奇。
「我昨天派人去調查了麗塔小姐生活的農場。」
「然後呢？」林奇反問。
「我的人見到了麗塔小姐的父母和兄長，當時他們正在干農活。」
「所以，麗塔沒問題對吧？」林奇表情輕鬆，一副你們大驚小怪的樣子。
「之後調查發現，那處農場半年前剛剛交易過。」
空氣安靜數秒。
這句話像一次爆擊，讓林奇呆立當場。
因為麗塔曾不止一次說過，她在那個農場裡長大。
「BOSS，你遇到了職業騙子。」烏爾莉卡做出判斷。
「不能啊，她從來沒有在我這裡拿過一分錢...也沒有要過禮物...」
烏爾莉卡解釋，「這正是高智商騙子的高明之處。」
張一伸手拍了拍林奇的肩膀。
安慰道：「每天放飛自我不好嗎，為什麼要給自己找根枷鎖？」
「我想要個孩子。」林奇表情委曲，「我想給孩子找個品格優秀的好媽。」
張一愣神一秒，嘆了聲氣：「你的要求太高了，做試管嬰兒吧。」
林奇：「...」
之後張一、小七、林奇、烏爾莉卡駕車來到雅加達市區。
相比郊區，市區內部更顯乾淨、整潔、漂亮。
摩天大樓、櫚梠、椰林，還有漂亮的海灣。
在遊艇碼頭，四人和大個子及麗塔碰頭。
再見麗塔，林奇表情頹廢。
「林奇，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麗塔不解問。
林奇又氣又無奈，看著女朋友麗塔，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沒想到『初戀』給了一個騙子，著實很受傷。
「我的人查了你的農場交易記錄，你的騙術被拆穿了。」
麗塔愣了一下，表情漸漸凝固，沒有留下一句話，直接邁步離開。
「BOSS，要不要把她丟到海里餵魚？」
烏爾莉卡看著麗塔離開的背影，冷冷問。
「算了。」
林奇無力地擺擺手。
張一和小七站在旁邊，全程沒有插話。
對於麗塔，張一印象其實還好。
不驕不燥、腳踏實力、吃苦耐勞、純樸、行為保守。
這幾個優點，對於『放蕩不羈』的林奇來說，有巨大殺傷力。
得說明的是，這種專業騙子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
他們會仔細分析、研究業務對象的性格、喜好。
有針對性把騙子包裝成性格、氣質、形象符合受害者的樣子，因此成功率很高。
騙子是反派，但從工作態度來說，他們工作認真、素養高超。
這時遊艇電梯放下來，大個子打破默，「BOSS...」
林奇在失神中、步伐僵硬地走上遊艇。
張一帶著妹妹小七和薩摩耶隨後上船。
烏爾莉卡留在岸邊，與傑羅達成交易，細節由她去執行。
她也是明面上的代理人，接受記者採訪、受政府嘉獎，都是她出面。
...
四小時後。
「哇，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遊艇向前，二層甲板前有一處小型露天游池，旁邊遮陽扇下面擺有幾把躺椅。
張一、小七、薩摩耶，像沒有骨頭似的，迷著眼睛躺在長椅上面，看著遠處的夕陽。
這時迎面吹來一陣舒暢的海風，引的薩摩耶嗷嗷吠叫。
一條『狗』要求這麼多，也是夠夠的，不過...確實是很舒服、很安逸。
遊艇向著廖內省一路北上，薩摩耶一路嗷嗷叫。
突然...薩摩耶閉上嘴巴、雙目驚恐地看向張一。
「怎麼了？」張一放下西瓜莫明問。
「吠！」
『我頭疼...』
張一心裡罵了句『我去』，之前在天上飛了十七小時，又在別墅里住了一晚。
這又到了傍晚，三天時間馬上就要到。
其間一直忘了給它自愈術。
心念一動，一發自愈術送進她腦子裡，表情不改地安慰道：「沒事，習慣就好了。」
薩摩耶本想罵張一沒良心，忽然感覺腦子不疼了，剛才好像是錯覺似的。
接著又沒心沒肺地對著大海嗷嗷叫，一副被憋瘋模樣。
廖內省位於『那臘島』北與揉佛海峽相接，東與太平洋相連。
遊艇在海上航行四天後，到達廖內省、東海岸外八十公里的海面上。
望遠鏡里，遠遠看見兩座鏽跡般般的鑽井平台豎立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