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半睡半醒去出診

  因為喝了太多酒,張一眼神變的迷璃,很快對四周光芒燦爛的一切,由牴觸轉為欣賞,藉助酒興,主動加入舞池和在場的太太小姐們大跳其舞,他的舞伴有俏皮可愛的年輕美女,也有年高德劭像個皇太后似的老太太。

  就連巴納德夫人也沒能逃出張一魔掌,被邀請一起跳了兩次交際舞。

  舞間,張一和舞伴高談闊論、言語幽默,引起舞伴笑聲不停,前仰後合。

  翩翩起舞的偶然間,看到掛在牆上大鏡子中的自己形影,張一自覺樣子非常瀟曬帥氣,手裡拿著一個高腳杯,身上穿著萬美元的禮服,合身而英俊。

  張一在心裡吶喊:『還有誰!我是一個帥到驚人的帥哥!』

  這一晚,盡在吃、喝、淡話、跳舞。

  時間匆匆流過,很快張一到了不得不回家的時間,晚上還有些冷,他把帶來的外套穿在身上,就打算離開了。

  正當張一和巴納德夫人握手道別時,亞當斯又出現了,他手裡捧著一碗熱騰騰的湯,好像擔心張一在回家的路上,會餓昏倒似的。

  喝完湯,巴納德夫人又道:「臨走前在跟愛麗娜道個別吧,如果你不她道別,她可能永無不會原諒你。」

  對於巴納德夫人把金毛狗當人對待,張一早已免疫。

  跟隨她再次來到原來的房間,愛麗娜還坐在那張有鋪墊的椅子上懶洋洋地打著哈欠,輕輕地搖著尾巴。

  這時巴納德夫人輕輕碰了一下張一手臂,道:「既然來了,麻煩你在替它檢查一下身體,我總感覺它無精打彩的!」

  於是張一拿出隨身攜帶的聽診器,裝模作樣地聽了聽愛麗娜的心跳,半響放下聽診器對巴納德夫人道:「愛麗娜身體還不錯,不過有點輕度脂肪肝,在飲食上一定要注意,像蛋糕一定不能給它吃了,不然會越來越嚴重。」

  「啊!」巴納德夫人驚叫一聲,立馬眼淚婆沙,「我一定改正,在也不給它吃那些亂其八糟的東西。」

  臨近深夜十二十,張一離開那高貴、舒服、亮晶晶的府邸,過去幾個鐘頭,讓他在回程的路上,一直在回味,忍不住地回想,那堆積如山的美食、多到如河流的美酒、服務周到的侍者,歷歷在目。

  回到家裡,崔麗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讓其回去休息,張一步入臥室,小七已經入睡。

  上了床,關了燈,仰臥在床上,瞪視著一片黑暗,音樂聲仿佛仍在耳邊迴響。就在張一的回憶剛剛要蕩漾到大廳舞台里去時,忽然間電話鈴聲響了。

  「喂,哥們,你得幫我出一趟急診。」電話里傳來韓大遠的聲音,「羅傑·艾利斯先生的農場,有一頭患難產的母豬,它生不出小豬來,已經鬧了一夜了,你幫我去看看。」

  張一睡眼腥松地瞄了眼時間,剛好來到凌晨2:20分。

  傍晚時候張一到五號農場找韓大遠一起去參加舞會,那時他已經在醫院,卡拉米孕反嚴重,不得不住院,也因此他並不在診所。

  沒有辦法,張一隻好答應他。

  掛斷是電話張一木然地從床上坐起來,前半夜喝了那麼多香濱酒,吃了那麼多美味佳肴,現在卻得去一個最偏僻的小村子去給難產的母豬接生,這是多麼惱人的事!

  半睡半醒的狀態下張一把睡衣脫掉,穿上長袖T恤和一件灰色外套,及一條之前出診時所穿的黑色燈芯絨長褲。

  叫來聰明豆守在小七身邊,張一離開客廳走到院子裡,白頭鷹小九站在樹梢上咕咕地叫著,想問主人要去那裡?

  當張一經過院子走到外面的停車場,他的腦子裡不斷放映著舞會上那亮晶晶的大水晶燈,那閃來閃去的人影,那正在演湊中的樂隊。

  太累了!張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車開到羅傑·艾利斯先生農場的。

  這是一個滿是泥濘的髒地方,下車後張一在泥地里走了一會兒,才到了一座房子門口,敲敲門,但沒有人應門。

  於是張一又到房子的對面幾幢房子前,在裡面有燈光的一間,通過一個小門,看到了這裡正是畜棚,一個細長型的建築,農場的各種動物都關在這裡睡覺。

  畜棚的更深處,昏暗地燈光下,一個人影站在那裡。

  於是張一推開畜舍門,因為神志還有些恍忽,他差點因為地面濕滑,而摔倒在畜棚滿是糞便的地面上。

  這裡混合著牛尿、牛屎、豬的臭味,簡直了!

  往前走了一段,在一間豬舍內,看到一頭母豬,它側臥在那裡,兩肋顫動著,一陣一陣在用勁。

  羅傑·艾利斯先生似乎並不太熱心,聲音低如蟻納地和張一打了聲招呼。

  這是一位半老的農夫,鬍子大概有一個星期沒颳了,戴著一個寬邊的古董帽子。他一隻手插在工作用的破褲口袋裡,一隻手拿著一隻半明不亮的手電筒,燈光也不聚焦,和擺設沒區別。

  抬頭看了看掛在畜棚上面,最近的電燈也在五米外,張一無奈問:「我們只有這一點亮光嗎?有沒有強光手電筒?或其它光源?」

  「沒有。」他先是看了看燈光,又看了看張一,帶著驚異的神氣回答。那表情好似在說:『哼!你還想要什麼?這裡的亮還不夠嘛?!』

  好吧,張一也挺無語,半夜三更辛苦出診,遇到這麼一位不著調的農場主,也是無奈。

  「好吧,請把手電光照在母豬身上,」張一仔細打量著母豬,問:「這頭豬年齡不大是不是?」

  「是的,這是它第一次生小豬。」

  兩人說話時,那頭母豬還是趟著不動,但又在使勁。

  「它裡面不通,請你給我準備一桶熱水,一塊肥皂,一條毛巾來。」對於這種病症張一甚至不用去作弊就能判斷出它的病根。

  「沒有熱水,爐子裡的火滅了。」

  農夫生硬地說。

  「那麼,隨便有什麼拿什麼來吧。」張一也是醉了,這麼木納的人也有,總得給點水洗洗手吧。

  於是農夫走開了,昏暗的燈光下,看著空蕩蕩、及著臭味難聞的空氣,張一感覺自己好似又回到了金壁輝煌的舞會現場,正演湊著跳舞的音樂,那是一支華茲圓舞曲,而他正在和一位年輕而美麗的貴族小姐跳著舞,當帶著她一起旋轉時,她咯咯地笑,那雪白而嬌嫩的肩膀,那頸上的鑽石項鍊...似乎都在眼前。

  好像過了很久,羅傑·艾利斯先生回來了,他把一桶水重重地放在地下。

  張一用手試了一下,水是冷的。脫掉乾淨的外套放在旁邊的乾草架上,立刻感受到一股涼風吹在背上,讓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